第119節
劍眉星目,不見平日里的淡漠,唯見還未完全清醒過來的慵懶。 孟江南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懶意濃重的眼眸,有種仍在夢中的不真實感,然她的的確確已經醒來,軟被里那煨著她的溫度亦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嘉安……回來了??? 何時之事? 向漠北則像看不見她眸中的驚愕似的,在她額上親了一口,將她擁入懷中,還用下頷在她頭頂貓兒似的輕輕蹭了一蹭,低聲道:“小魚再陪我睡一會兒?!?/br> 一則是昨日趕了夜路,夜里睡下時時辰已晚,他確實是覺得疲憊,想要再睡會兒,另一則是不舍松開懷里的她,哪怕昨夜摟著她睡了一整夜,他仍覺不夠,想要再擁著她一會兒。 孟江南枕著他的手臂,靠在他的頸窩里,呼吸里盡是他的味道,手心貼著他的心口,清晰地感覺著他怦怦的心跳,此刻才真真確定他就在她身旁。 嘉安回來了,不是夢。 情不自禁地,她將那貼在向漠北心口的手繞到了他身后,將臉深深埋在他的頸窩里,緊緊抱著他,深吸著他發間的胰子清香與藥香。 她的嘉安回到了她身邊來了,真好,真好。 向漠北確是想要安安靜靜地擁著孟江南再睡會兒,可她那緊緊環在他背上掌心柔軟溫熱的柔荑以及她緊貼在他胸膛上的嬌軟令他全然清醒了過來,再無一絲倦意。 只見他低下頭,咬上了她的耳廓,貼著她的耳畔吐著微喘的氣,“小魚可是不覺累了?“向漠北那拂在自己耳上的氣息激起了孟江南渾身的雞皮疙瘩,使得她將他摟得更緊,并未多想,如實便回他道:“嘉安,我歇夠了的,不累,這會兒很精神呢?!?/br> 說完她又補充:“我不吵嘉安,嘉安再睡會兒?!?/br> “既然小魚不累還很精神,那便——”向漠北未有將話說完,而是一手攬著她的肩一手按著她的腰,帶著她翻了個身,他仰面躺著,她則是趴在了他身上。 這忽然之間的動作令孟江南怔了一怔,爾后雙手撐著他的肩飛快地坐起身,不叫自己壓在他心口上,哪怕他最近這一兩個月來身子調理得比從前好了許多,但他在她眼里依舊是脆弱的,受不得一丁點的重與累,生怕自己將他壓壞了或者壓傷了。 她這般急忙坐起身,那本是蓋在他二人身上的軟被自然而然便順著她的肩背往下滑,堆在了她腰后。 她情急之下只想著不能壓壞了向漠北,并不去想她這般坐起身便是直直地坐在他的身上,亦是在這一瞬間,她才發現自己身上不著。片縷,身前盡是斑斑紫紅痕跡,如熟透了的梅子那般印在她的肩上、頸上、鎖骨上,乃至胸。脯上。 孟江南忽想起昨夜那似夢非夢的沖撞與沉浮,頓時紅透了兩耳與雙頰,作勢就要重新趴到向漠北身上,不叫他瞧見她這般模樣。 嘉、嘉安是昨夜回來的!昨夜那將她攪得直有種昏天暗地之感的事情不是在她夢中,而是真真發生的! 昨夜她還、還主動勾上了嘉安的脖子…… 如此一想,孟江南一張嬌靨一直紅了脖子根,似還有往下蔓延的趨勢。 偏偏向漠北此時還按著她的肩不讓她趴下身! 孟江南既羞臊又著急,耳珠子紅得快要滴血。 向漠北一手不輕不重地擒著她的肩讓她無法從他眼前躲開,一手捏上她紅紅的耳珠,一邊于指腹間來回摩挲揉捻,一邊盯著她還未有被他種下梅子的肌膚,呼吸粗重道:“小魚不是說不累了還很精神么?” 說完,他眼簾輕抬,看著她的眼睛。 在他那雙本該裝著漫天星斗的眸子里,她此時只瞧見熊熊烈焰。 孟江南此時才發覺過來,他說的話并非字面聽著的那般意思,而是……葷話! 孟江南張張嘴,本要解釋,可她卻忽然瞧見向漠北輕輕淺淺地笑了起來,露出她每每見著都會瞧著出神的小梨渦。 她此刻果然失神了,只是定定看著他兩側嘴角邊上的小梨渦,忘了自己想要說的話,訥訥道:“那、那嘉安放我下來,讓我……讓我到下邊來?!?/br> 誰知向漠北非但不松手,反是按著她的腰掐了一把,力道不輕不重,恰恰好掐得她渾身一軟,再繃緊不了身子,亦伏不回他身上,就只能這般軟綿綿地坐在他身上,任他愈來愈發紅的眼將自己上下一覽無余。 只見向漠北喉頭上下一陣抽動,將她的耳珠捻得充血般通紅,含著淺笑道:“我想這般看著小魚,待小魚覺著累了,我再讓小魚下來?!?/br> 孟江南羞得連指尖都泛著粉色,她癡癡地看著向漠北能將她勾魂攝魄的淺笑,甚都不去想,也甚都想不起來,只想著他說什么她便應什么。 于是,她不僅乖乖地點了頭,還沖他彎了眉眼羞赧地笑了起來,聲音細細軟軟地應他道:“好、好的?!?/br> 然而孟江南覺著自己的腰肢都要快被向漠北掐斷了的時候他仍未讓她下來,只能死死抓著他掐在自己腰上的雙手,好似如此才能在浪潮沖涌般的沉浮之中穩住不致摔倒。 但最終她還是被狂潮淹沒。 當她終是能夠沾著枕頭時,明明寒涼的天她卻是香汗淋漓,被向漠北攬在懷里沒了一絲力氣。 向漠北則是饜足地輕捻著她的耳珠子,捻著捻著,他低下頭張嘴將其就含進了嘴里來,輕輕啃咬,呼吸guntang。 還未歇過勁來的孟江南頓時心慌,忙將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將他輕輕推開,一邊著急道:“嘉安不要了,不可以了!” 嘉安于這床笫之事上說的話都不可信!方才明明說好了若是她覺得累了便讓她下來,可她都、都累得求他了,他都沒有將她放下來。 這才將將停下,又來的話是萬萬不行的,她縱是吃得消,嘉安的身子骨也吃不消的。 不能讓嘉安任性,要適可而止才能的,否則傷了嘉安的元氣,她便是罪人了。 孟江南愈想愈著急,擔心極了向漠北聽不進她的勸,是以又急急道:“會傷了嘉安的身子的,會——” 下一句“會”還未說完,孟江南便忽地住了嘴,不僅沒有再將話往下說,反是將臉埋進了向漠北的胸膛里,臉紅了又紅。 “會如何?”向漠北將她的耳珠子咬出了牙印之后才放過它,手卻是順著她的脊骨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地撫摸她背上的滑膩肌膚,貼著她的耳畔吐氣,“嗯?” 孟江南身子一顫,非但沒有說話,反還咬住了下唇。 向漠北也不催她回答,只緩緩道:“不若讓我猜上一猜,小魚是為何忽然不說話了?” 他停了停,故意似的,接著道:“我猜是小魚發覺自己嗓子有些啞了,是以便不肯說話了,可對?” 他眸中含笑,話里帶著淺淺笑意。 孟江南著急忙慌地將軟被扯上來捂住自己的臉。 顯然向漠北說對了。 她那埋在軟被里的臉有如被烈烈的夏日夕陽燒得紅彤彤的晚霞,前所未有的羞臊。 她確實是發覺自己的嗓子沙啞得有些厲害,并非睡了一夜晨起時那般只消稍稍咳上兩聲便能如常了的沙啞,而是明顯地喊叫得多了而致的沙啞。 她回想起自己昨夜那以為是在夢境之中是以勾著向漠北的脖子丁點不克制的叫喊聲以及方才她身子不斷搖晃時那著實驚慌而忍不住地連連喚叫聲,她覺得自己不敢面對向漠北了。 她既羞臊又緊張還不安,以致于她遲遲不敢從軟被里抬頭。 嘉安怕是要覺得她不知廉恥了。 嘉安若是因此對她生厭,她該如何自處? “怎么了小魚?”向漠北瞧她不僅將軟被朝她自己面上愈捂愈用力,還將身子慢慢地縮了起來,生怕她將自己悶壞在被子里,當即拿開她緊緊抓著軟被的手,將軟被從她面前扯了開去,撫上了她的臉,蹙著眉心,語氣溫柔,“小魚易羞,往后我不再逗趣小魚便是,嗯?” 孟江南聽著向漠北溫柔的話,用力咬了咬唇,搖了搖頭。 向漠北將眉心蹙得更緊,手掌托著她的臉頰,將她的臉抬起來面對著自己,憂心地問:“那小魚這是怎么了?告訴我可好?” “嘉安……”孟江南則是伸手去撫他的眉心,將他緊蹙的眉心展平,低聲問,“嘉安可會覺得我……覺得我不知羞恥?” 向來能將她的心思拿捏得精準的向漠北此時卻是如何都想不出來他的小嬌娘這會兒腦子里都胡思亂想了些什么,只能又問她道:“小魚忽說此話是何意?” 只見孟江南又用力咬了咬下唇,垂下了眼瞼不敢看他,雙手緊緊地揪在身前,聲音愈低:“因為我、我把嗓子都喊啞了……” 說到后邊,她的聲音低得幾乎再聽不到。 她不知道別人家的娘子于床笫之事上是如何的,可她知道誰個人家愿意娶一個不矜持不知羞的娘子。 不矜持不知羞的女子,那都是勾欄瓦舍里的,良家女子都不會這般的。 向漠北斷斷沒有想到孟江南的心思忽然之間就飄了這般遠,以致聽罷她的擔憂后他愣住了。 而孟江南聽不到他回答也就更緊張更不安。 正當她以為她當真是要遭向漠北厭棄了的時候,卻是聽得向漠北輕輕笑出了聲。 她鮮少見向漠北笑,更極少極少聽到他的笑聲,眼下聽聞,她驚得當即抬起了眸子來。 “傻姑娘?!毕蚰毙χ们鸬氖持冈谒橇荷嫌H昵地刮了一刮,又咬上了她的耳廓,吞吐灼熱曖。昧的氣息,“你叫得很好聽,我喜愛聽,又怎會生厭?” “不過,小魚的這般叫聲只能我來聽?!彼呉е亩湔f話,邊在她腰上捏了一捏,使得她發出了一聲嬌嬌的驚呼。 下一瞬,他便堵住了她的微張的嘴,直至孟江南氣快要呼吸不過氣來才放過她。 只聽他又道:“小魚叫了,才說明我是讓小魚覺著舒服了?!?/br> 他又在笑,嘴角的梨渦深深,俊美得如同妖神。 孟江南的臉紅了個透。 嘉安是何時學會的這些沒羞沒臊的話? 不過…… 孟江南終是笑了起來,抬起頭在他嘴角的梨渦上親了一口,還伸出舌尖朝那個小渦舔了一舔,仿佛他的小梨渦里盛著瓊漿仙露,她在細細品嘗似的。 親完一側到另一側,像親不夠似的,良久都不舍離開,直至向漠北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小魚可是不累了?”,她才連忙離開。 看著向漠北明亮的眼,孟江南有一種感覺:她的嘉安學壞了! 她正打算起身,忽聽向漠北道:“那碗種生……” 作者有話要說:小別勝新婚!沒有戀愛腦的我給小兩口談個甜甜的戀愛真是太不容易了我! 第145章 、145 妝奩旁的那碗“種生”在鉆過窗戶的日光下舒展著自己青翠的綠芽與細嫩的莖身,生機滿滿,嬌嫩可人。 孟江南忽聽得向漠北提及,這才想到這些日子她都放在妝奩旁的那碗綠豆芽,想到它們長勢喜人的模樣,她心下一緊,連忙坐起身來就要下床穿衣,一邊急道:“我這就去將它拿開!嘉安莫要扔了它?!?/br> 她不曾想嘉安會提前回來,她就將它擺在了妝案上,嘉安現下忽然提到,想必是昨夜進屋時已經瞧見它了,她必須快些將它拿開放到嘉安瞧不見的地方去才行。 她不想扔了它。 她不舍得。 向漠北拉住了她的手腕。 孟江南神色著急地看他。 卻見他盯著她印著深淺不一紅紅紫紫痕跡的白嫩頸項,語氣莫測道:“先將衣裳穿上?!?/br> 一心只想著那碗種生的孟江南這才想起身上一絲。不掛,連忙拿過衣裳,向漠北卻是側躺在床上不動,盯著她瞧。 孟江南受不住他這般直直地看著自己,將抹肚褻褲以及單衣抓在手上后就要去到屏風后去穿衣,誰知她才要走,向漠北又伸出手抓上了她的手腕。 她忙將衣裳遮在身前,轉過頭來看他,緋紅的臉上神色瞧著是愈發的著急,微張的嘴還未來得及出聲,便又聽得向漠北道:“在這兒穿?!?/br> 孟江南愣了一愣,緊著連忙搖頭,正要說話,卻又先聽向漠北道:“讓我看著小魚?!?/br> 他說此話時將她的手腕抓得更緊,好似她不答應他便不松手似的。 于是孟江南只能滿面通紅兩耳guntang地站在他面前飛快地將褻褲先行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