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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著這個名頭不知做了多少妖,哪座峰沒被他弄得雞飛狗跳過。 可偏他有那個底子,天資不錯修煉飛速。 亦是有亦奇子道君作為后盾為他撐腰,在崇云宗六峰十二洞鬧出了不少的幺蛾子,隔三差五的攪風攪雨。 而被宗門內師兄弟們私底里不知說過多少嫌話,酷愛欺負弱小的人,此刻眉梢只略揚了揚。 小弟子頃刻回神。 他還曾親耳聽內門幾位師兄說過。 這位師兄入門雖晚,但他本身實力也不可小覷,出任務時兇獸一手撕一個不在話下。 想到那時師兄們描述的那種血淋淋的場面,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小弟子當即打了個哆嗦。 眼下,他對那些話不由生出幾分質疑來。 但不管心里轉了多少圈圈繞繞,小弟子最后還是恭恭敬敬對謝枕舟拱了拱手,回了七星峰。 *** 待那人走遠,謝枕舟的視線才看向被小弟子放置在八仙桌上的小玉瓶。 過了許久。 靈藥的香氣緩緩伴隨著些微靈力在屋中四下飄蕩,流入四肢百骸。 謝枕舟輕吸了口氣,然后慢慢從床上坐起,一撩衣擺穿好鞋走到桌前,拿起小玉瓶掂量了一下。 碧綠色的青瓷上,透著星點光暈,沁人心脾的藥香味從瓶口溢散開來。 如邵黎走那日說的。 云舒昨日依照約定來看過他,但什么也沒說,今日就派了個小弟子送藥了。 謝枕舟打開瓶子。 滿滿一整瓶的黑色小丸子,一日一粒。 他皺了皺眉,感受到生理性的抗拒。 從小到大,他吃的最多的是藥。 最不喜歡吃的,也是藥。 · 既來之則安之。 這個道理是謝枕舟從出生起,一直到他被送入急診室那一刻都信奉著的。 在撲鼻藥香環繞下,謝枕舟默默咽下一顆黑色小丸子,入口即化夾雜著淡淡清香在唇齒間蔓開,沒有以往無數次吃藥記憶里的難吃,謝枕舟眉目終舒展開來。 雖然是在病中,但沒有無時不刻縈繞心尖的疼痛。 分明是他第一次體會到擁有一個健康身體的感覺,卻莫名涌起一股重逢了的喜悅感,令謝枕舟本就平靜的心情變得波瀾起伏。 他抬了抬指尖,感受著身體里的靈力隨著他的意念開始運轉,體內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被激活變得歡快。 謝枕舟不自覺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淺笑,腦中的空茫一片似乎也在這一時間充盈起來。 · 許是還在病中的緣故。 修者一般少有病痛,且這具身體也從未有過大病小痛,但是這次卻是來勢洶洶,謝枕舟昨日不過新奇體驗了一下如何運用靈力,今天就病得更重了。 謝枕舟落入寒潭的事宗門上下皆知,畢竟是亦奇子道君的關門弟子,前幾日往七星峰跑的紫宸峰弟子都多了不少。 此次又恰逢宗門內幾位掌座前往蓬萊閣商議要事,七星峰掌座亦靈子道君也在其中,他出事得不是時候。 但所幸還有個大家公認的未來掌座繼承人云舒在,謝枕舟這才堪堪保住了小命。 這不,謝枕舟病情稍有反復,就有紫宸峰弟子前來了。 云舒再次被請到了紫宸峰。 ...… 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眼皮沉重得睜不開,謝枕舟唇瓣甕合著。 紫宸峰弟子都知道謝枕舟的脾氣,沒有入內,云舒剛進來,就聽到一聲虛弱的喃喃。 “水......” 喉嚨干涸得好似火燒般難受,渾身如同被熱水浸泡過。 云舒踱步到床前站定,眸光在床上少年的精致面龐上掃過,落到那雙蒼白嘴唇上,接著他坐到了床頭,抬手間從儲物鐲中拿出一個白玉瓷杯。 只見那雙修長五指骨節根根分明,與握著白玉瓷杯的手,竟不知哪個更白。 唯一能夠欣賞的人,此刻也適時睜開了眼睛。 謝枕舟掙扎著張開雙目,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的云舒。 對上他惺忪目光的云舒,執瓷杯的手向前移了移。 謝枕舟確實渴了。 看向杯子的眼神止不住流露出渴望,絲毫顧忌不上別的,兩手一撐就要坐起。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乏力感一陣接一陣,帶起來的眩暈感更甚,讓他險些往旁邊栽去。 栽倒的那邊,恰好坐著云舒,此時謝枕舟正正跌進了云舒懷里 云舒下意識的就要推開,一雙劍眉此刻深深擰起,淡色眸中也凝聚出點點慍色。 熟悉的藥香絲絲縷縷鉆入謝枕舟鼻端。 那杯水近在咫尺,一下就讓他忘記了現今所處的境地,稍微挪了挪身子就湊過去,就著云舒的手喝著杯里的水。 云舒手中的白玉瓷杯是個中階法器,只需灌入靈力,便能源源不斷冒出玉露。 謝枕舟一杯接一杯,略仰起頭猛灌。 小巧的喉結因著他吞咽的動作一聳一聳,有點可愛。 玉露打濕了唇瓣,來不及咽下的幾滴順著下顎向下。 沿著聳動的喉結滑落至衣襟,因睡姿不當敞開了些而大開的領口藏著掩不住的風光。 云舒淡淡偏過頭,無動于衷。 掌心下傳來的柔軟觸感在提醒著,他還攬著少年的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