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
書迷正在閱讀:白月光和蚊子血、你是我心頭朱砂痣/你是我遙不可及的白月光/歲月光影如梭、快穿白月光:陛下,你挺住、Omega教官死忠遍地、萬人嫌小師弟今天也在崩人設[穿書]、穿成霸道總裁的白月光、被渣之后、我在街舞大神心尖囂張、喵嗚,目標白月光、穿成法老的心尖寵
裴摯說:還是表演。 白硯好半天說不出話。 當年遭遇不測,東曉大學課程就這么耽擱了,這一耽擱就是七年。 這七年,東曉的社會經歷是零,個人際遇則是負數。今年,東曉二十九歲,人生得從負數開始。 艸他娘的段墨初。 可這七年過去,白硯成了影帝。 身為影帝的白硯不知道自己做點什么才合適,他得確認自己的所作所為對東曉真的有用,而不能是為了讓自己好過。 沒等他思考出結果,東曉出事了。 次日上午,十點,他正跟演員說戲,裴摯拿著手機急吼吼地沖到他身邊,湊到他耳朵旁,小聲說:東曉不見了,宋憬聞找你。 白硯一時大驚,頓時丟下演員,跟著裴摯快步走到一邊,從裴摯手里接過電話,宋先生? 宋憬聞的聲音聽起來很焦慮,東曉今天跟你聯系過沒有? 白硯心焦似焚,沒有,他怎么會不見呢? 宋憬聞得找人,非常著急,所以東曉再次失蹤的始末只能由裴摯轉述。 裴摯說:今早宋憬聞出門后,東曉趁家里人不注意,自己出去了。他真是偷偷摸摸地走的,連電話都沒帶。為了方便他日常出行,宋憬聞特意安排了人手在家待命、隨時準備隨行陪護他,可這些人都被東曉支開了。 陪護不同于看管。所以東曉真要是有心把人支開,也不難辦到。東曉有過被囚禁的遭遇,宋憬聞總不能再次用圈養的手段對待他。 白硯眼皮一陣亂跳,他失蹤多久了? 裴摯說:還沒到半個鐘頭,你別急,時間還不算長,他應該走不遠。 東曉果然沒走遠。 三分鐘后,宋憬聞的人找裴摯報平安:裴少,我們已經找到東曉了,宋先生讓我替他跟您說一聲。 宋憬聞讓手下向他交待,裴摯品出些不尋常。 他問:你們那邊挺亂?所以宋憬聞連打個電話的功夫都沒有? 男人猶豫片刻,說:那位情況不太好,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把自己蜷成一團,藏在別墅旁邊的龍柏從里。他像是連人都認不清了,看見我們居然挺害怕。宋先生把他抱出來,他身子抖個不停,還沖著宋先生邊哭邊嘀咕,說他想試試自己出門,可居然辦不到了。 害怕。 是的,害怕。 當年一次很正常的單獨外出,竟然換來七年煉獄,東曉的恐懼完全在情理當中。 那么,東曉這次短暫出走的意圖就好解了。他佯裝無事的同時一直在自救,一直試圖克服恐懼,只是,最后的結果是崩潰。 白硯閉上眼睛,用手捂住額頭,沉默了許久。這可怎么辦才好? 可令人意外的是,這次崩潰竟然成了新的契機。 東曉不太好,白硯徹底坐不住了,立刻向劇組請假,訂最早的機票,轉身就帶著裴摯一塊兒奔赴在去那座城市的路上。 飛機落地,他電話剛開機,鈴聲響了,是宋憬聞。 宋憬聞跟他簡單陳述東曉眼下的狀況,他現在已經承認自己出了問題,也愿意接受治療。 白硯終于松了一口氣,這就好。 接著,宋憬聞才道明來意,他想明天去見見你,可他現在身體狀況也非常不好。你跟裴摯能過來一趟嗎? 當然能,他們都已經在路上了。 第58章 我的白月光 東曉歸來后,跟白硯有限的幾次交流都停留在最皮毛的表面,甚至有些回避白硯的意思。 東曉那層狀若無事的皮褪去,情緒崩潰后反而嚷著要見白硯,裴摯心底不由地有些忐忑。 龍潭虎xue他都不怕,可他知道他哥也有心結。 裴摯吃不準東曉會說些什么,下車后突然拽住他哥的胳膊。 白硯本來行色匆匆,這下停下腳步,怎么了? 裴摯抬起手臂,兩手用力掌住他哥的雙肩,認真地說:甭管東曉情緒怎么樣,你得記住,錯的是那些混蛋,你沒錯。你已經盡力了。 白硯說:放心,我懂。 道理都懂,可從感情上說則是另外一回事。 宋憬聞到院子門口迎接他們。 三人一行朝著門廊大步走去,宋憬聞向他們大致描述了東曉現在的狀況,他情緒剛剛平復,不過心理醫生說讓他一次發泄出來也好。 說著,看向白硯的眼光有些歉意,待會兒,要是他說了什么刺傷你的話,請你先別往心里去。 白硯點頭:我知道。 是的,人的情緒是個奇怪的東西,誰都知道東曉的悲慘遭遇是段墨初造成的,可是,因為他身架子跟白硯有些像,因為段墨初最初看上的是白硯,誰都擔心他會因此遷怒白硯。 可,有過那樣地獄般的七年,即使東曉當真遷怒,白硯也沒法指責,在囚禁中全然失去自由和尊嚴,日日在魔鬼的爪牙下茍延殘喘,沒有遭遇過的人根本無法體會這是怎樣毀滅式的壓迫感。 隨宋憬聞到了二樓,眼前一條長長的走廊,越往前,白硯越是忐忑,可他知道,今天這樣的場面,他必須直面,東曉也必須直面。 門開了,宋憬聞朝屋里看了一眼,對他點了下頭,我跟裴摯在門外等。 沒有人打擾,白硯獨自邁進房間。 東曉就睡在窗前的躺椅上,逆著光,只在白硯眼里印出一道剪影。 房間的地毯柔軟厚實,白硯腳步很輕,幾乎沒有聲音。 可東曉十分警覺,沒有回頭,就保持著眺向窗外的姿勢,對他說了第一句話。 略微沙啞的男音幽幽飄來,我想扒段墨初的皮,拆他的骨。這七年,我日日夜夜都想。 白硯腳步頓在了東曉身后。 這是東曉獲救以來,第一次主動提到段墨初。 旁邊有把靠背椅,白硯緩緩坐下。 東曉依然沒看他,枯瘦的手指收緊,握住扶手:可我辦不到,因為我想活著重見天日。 白硯知道段墨初有多么兇殘。 靜默片刻,他說了句毫無意義,卻又必須要說的話,你受苦了。 東曉笑了,我受的苦,你根本沒法想象。 這一笑冷而嘲諷,再不是平常那副燦若朝陽的笑容。 白硯不知道說點什么才合適,這樣博大精深的母語,他竟然找不出任何份量足夠的寬慰。 東曉似乎也不需要他寬慰,或者說,根本不需要他出聲。 再開口時,對他的嘲諷又添了幾分嫌惡:知道我為什么能一個零件都不差地活下來嗎?你也想象不到,你想象不到在魔鬼手里茍且偷生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我真是毀完了自己的全部堅持和尊嚴,才辦到這一切。我不甘心就這么死。 東曉越說越急,像是迫不及待地發泄壓抑已久的恨意,到段墨初身邊的頭幾個月,是我難受的時候,我簡直沒法相信這個世上居然會有這樣窮兇惡極的人,他竟然能肆無忌憚地綁架我,把我鎖在地下室。你知道連著幾個月看不著陽光是什么滋味嗎?看不見日出,也看不見日落,時間對我來說只是表盤上的指針和格子,除了段墨初,沒有任何人能跟我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