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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硯:這個,對演員表現力要求挺高。 小老板點頭,選角得認真。 白硯說:劇本我拿回去慢慢看,你讓編劇繼續做后面的,回頭我看完,再找機會跟編劇本人碰碰。 小老板像是松了一口氣,接著小心說:那個,今兒曝光那事,你要是有什么麻煩,可千萬別不跟我開口。 白硯目光頓在小老板臉上。 小老板支支吾吾地說:我知道裴少比我本事大得多,我可能派不上什么用場,可我總得表明態度。 白硯只能這樣回答:慫樣。別瞎cao心,我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小老板又說:佘晶還讓我雪藏她吶。這孩子就是心地太實誠。 哦,還有這回事。 佘晶耿直得罪媒體,覺得帶累了公司所有人。 白硯沒說話,打了個電話給佘晶,很快把人叫到面前。 老板和老師都在,佘晶來時神色有幾分局促。 可沒有什么語重心長的深談,白硯只丟給佘晶一句話:聽說你最近挺怠惰?得罪誰都不是自己怠惰的理由,我天天得罪人,可那又怎么了?我不也好生生地待在公司演戲? 是的,草臺班子的鳳凰都徹底放飛自我,看不慣誰就當面懟了,你那點耿直算什么???難得有個跟你磁場相合的地方,你就好好待著吧,雖然草臺班子在外人眼里實在不靠譜,可難得這兒有一群跟你志同道合的家伙。 白硯下樓到地庫,他的車,他司機不在,駕駛座上坐著的是裴摯。 這還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他出門時,裴摯去了郝鄔那,說的是下午五點回。這還沒到三點,裴少爺就出現了,很顯然也是因為娛樂新聞。 白硯上車,利落地系好安全帶,目光眺向前方,至于這么沉不住氣? 車沒立刻開出去,白硯能感覺到裴摯的目光一直滯在他身上。 半晌,他聽見裴摯問:哥,你來真的? 白硯氣不打一處來,頓時一個眼刀刮過去,笑著罵道:你怎么想的?這還能有假? 片刻沉默。 車穩穩駛離停車場,他又聽見裴摯問:萬一以后出柜,你真不怕被封殺? 行,又是規則。 同性戀放在眼下已經不算是傷風敗俗,他跟裴摯在一起,一對一,不偷食不濫交,完全不算有違社會公德,可認真出柜后,他很有可能被主流媒體屏蔽。 可能他這輩子就注定跟規則作對,白硯笑得釋然,我還沒出柜呢,要真有那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能上電視,還有網絡。 裴摯嘆了口氣,要真是這樣,我罪過就大了。 白硯立刻反問:誰的罪過?什么罪過? 有些話,他跟裴摯之間不需要說得太透,他們沒有犯錯,規則在這兒,可總得有人敢于站出來對規則說不。 以及,白硯現在是要成就自己,鍋也不需要裴摯來背。 很快,裴摯笑了,我哥是個爺們,我就一直做我哥背后的爺們。 對!前途未卜,但他一直都在。 他就不信,能有什么他們闖不過去的坎兒。 轉眼到了裴摯手術這天。 清早,白硯陪著裴摯去醫院。裴摯的手術時間定在十點,上午九點半,裴明遠出現在病房門口。 裴摯顯然早知道裴明遠會來,完全沒有意外。只是在草草說了幾句自己的情況后,當著裴明遠的面,握住白硯的手,鄭重其事地說:爸,我跟我哥在一塊了。咱倆什么心結都已經說開,以后,打算一直這樣過下去。 這是有必要的交待,他們之間心結已經說開。 他跟白硯在一起,裴明遠一直知道,甚至,幾個月前還擺過成全的姿態,可裴摯明白,裴明遠拆散他們的心思一直沒歇干凈。 裴摯這一句話,就是讓裴明遠別再徒勞。如果揣著這種心思的是別人,他不會這么客氣,可裴明遠終究撫養他十九年。 裴明遠有一瞬的錯愕,可很快就接受現實,點了下頭,我知道了。你別擔心其他,好好應付手術。 裴摯跟著麻醉師進了手術室,白硯跟裴明遠一直把他送到門口。 進門前,裴摯回頭對白硯燦然一笑,我很快就出來,等著我。 白硯突然鼻子發酸。 這是家私立醫院,手術室燈亮了,坐在外廳等著的,只有白硯跟裴明遠兩個人。 沉默許久,裴明遠突然開口:我以為,有些事,今天你會問我答案。 白硯只朝那門上的燈望著,有些分不開神,不在一時。裴摯還在手術室,他現在不想過問任何其他事。 可裴明遠肚子里的話似乎憋不住了,完全沒理會他的抗拒,說:我對你mama,從來就沒有過那種意思。我怎么可能對她有意思?她一早就知道裴摯不是我兒子,可是,幫著裴摯的母親騙了我那么久。 白硯微微一怔,是的,他母親是否真的當過第三者,他們復合之后,他一直想知道答案。 可比起這個,他更想弄清另外一件事,白硯收斂心神,問裴明遠:裴摯不是您的親生兒子,您是怎么發現的? 這是多么匪夷所思的現實。白硯自認為也不算經事少,可前不久,剛確認裴摯是宋先生的親弟弟時,他也覺得難以接受。 他甚至難以置信:宋先生是東曉的資助人,是依然記掛東曉去向的獵人,繞了一圈,裴摯居然是宋先生的血親,竟然跟宋先生一樣,是宋老的親兒子。這個世界多么的小,又是多么的令人尷尬,背后又有多少令人不堪忍受的真相。 裴摯的母親,當年又是在什么樣的處境下,以什么樣的心態,促成了這樣一個不堪的事實? 裴明遠一步步給他答案,裴摯他爺爺不對,我父親,你認為我父親為什么一直不喜歡我的妻子? 白硯說:這是您的家事。 外人能怎么以為??? 裴明遠說:因為裴摯他媽年輕時風聞不好 接著,聲音突然變得艱澀,遇見我之前,她本來就是宋老的地下情婦。 白硯這才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最先跳入眼簾的,是裴明遠鬢邊絲絲縷縷的白。 他沒想到裴摯的母親有這樣的過去,白硯忍不住問:這些事,您婚前不知道? 裴明遠眼角橫刻的紋路,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滄桑感: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是她家道中落,一個人頂起一整個家,年輕時候過得艱難,一時失足也是可以原諒的而且她二十六歲那年就跟宋老切分干凈了,總得給她一條回頭路走是不是?那時候的她啊還那么年輕,看起來事業有成,什么都有,可又好像什么都沒有,特別招人心疼。 白硯迅速抓住重點,裴太太二十六歲就跟宋老斷干凈了,可裴太太懷上裴摯時已經二十八歲,時隔兩年,她又是怎么把自己再次弄到宋老床上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