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次他被小太妹叫來的人打, 都是楚亞跟他兩個人打一群人, 有一次實在打不過了，謝廷就拉楚亞到自己身后，看著最高最壯的那個人說:大哥要不你羞辱我干我幾次？今天這事咱就算了。

    壯漢懵逼半天, 總算明白他的意思，最終反而畏手畏腳喊兄弟們撤——那是楚亞第一次意識到謝廷的取向，對方還瞪他:老子是看他肌rou練得確實不錯……！你看我干嘛？真以為平時做你爹就一定是異性戀？

    直到今天，這都還是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楚亞從一閃而過的往事中抽出思緒, 強調:“他喜歡男的，明白了？”

    冬夜的落地窗外，有點點霓虹在悄然閃爍，路沨驚訝之余，大概是懂了：“哦……”

    “喜歡男的……我知道了?！?/br>
    楚亞聞言認真握了會路沨指尖，總算逐漸放下心來，有空抬頭觀察輸液管，還看得一陣疑惑：“……這滴液速度也太慢了路隊？”

    路沨反應了兩秒，才回過神答道：“太快了會脹，影響你睡覺，謝廷也說了句如果要輸液的話注意一下，不然你會像以前一樣抗拒?！?/br>
    楚亞癟癟嘴:“他跟你說這么多話？”

    “別聽他bb，以前我才多大，我看他是屁大點事記仇黑我，老子還他媽沒找他算賬呢?！?/br>
    楚亞抬手就把滴液速度調到最快，說:“趕緊弄完你也好休息~”

    路沨蹙眉摁住他，趕緊把滴液速度調慢一些，忍不住有點不開心：“……楚神現在不光要打比賽，而且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別動不動拿自己開玩笑，明白嗎？”

    在路沨的生氣里，楚亞愣了愣后很快笑起來，搞得路沨賭氣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說：“笑什么？”

    楚亞紅了耳朵避開路沨視線，聲音小了：“也、也沒什么，就是覺得有男朋友的感覺確實可以啊，搞得我都像個玻璃人，早知道談戀愛這么開心，我TM早談了?！?/br>
    這某種意義上是找男朋友撒嬌，于是說完這話楚亞就要面子縮進被子里逃避現實，以至于沒注意到路沨聽完后呼吸下沉，喉結也在黑暗中稍稍滾了滾。

    ***

    這一夜，楚亞也完全不知道路沨滿腦子都是同一個問題:早點談？你想跟誰早點談？？

    前往長沙之前，戰隊會在成都修整一天，一早醒來楚亞撫平路沨緊皺的眉頭，本打算下樓要點吃的，卻在開門時見到了不速之客。

    廊外，謝廷站在他面前，看著他沒說話。

    楚亞愣了愣，忍著沒有一拳上去：“……你來干嘛？”

    謝廷垂下冷漠的單眼皮，說：“沒什么，爹就是順路來看一眼你死了沒，免得謝家香火斷了，看完就走?！?/br>
    “你是剛失去雙親？”楚亞同樣冷冷開口，“嫌親媽墳頭鞭炮不夠響，需要老子噴你助助興？”

    謝廷滿嘴艸你媽，摸出一塊東西扔他手上，兩人在門口的動靜挺大，楚亞很快感覺身后有人拿手臂勾住了自己，同時路沨冰冷的聲音也在他頭頂響起，絲毫沒跟謝廷客氣：“滾?！?/br>
    謝廷滯住半秒，眸光落在路沨的臉上，嘴角有嘲諷的笑：“沒想到路隊生氣的樣子還挺可愛??？”

    楚亞一怔，差點一腳踹上去，路沨則啪一聲把門關上，說：“別理他，我讓酒店工作人員送點吃的上來?！?/br>
    但一秒后，路沨的目光仍不免下落到楚亞手里的那塊“東西”上，明顯微愣：“……脆脆鯊？”

    楚亞低頭，這才看清楚剛才謝廷塞到自己手里的是自己最喜歡吃的零食，路沨也問：“……他為什么給你這個？”

    楚亞沉默兩秒，抬手把手里的東西扔進了垃圾桶，說：“可能是我以前嫌藥苦懶得吃，最多吃完藥塞點零食續命?！?/br>
    “但是現在不需要了……別管他?！?/br>
    路沨看著垃圾桶里那個扎眼的紅色包裝，渾身都酸到ph值為0，但當楚亞忐忑地迎上來時，他還是趕緊摸摸楚亞腦袋，既是死要面子，更是安慰楚亞：“沒關系，是他單方面sao擾你，我都知道?！?/br>
    “有我在，不會讓他搞事的?！?/br>
    ***

    吃過午飯，楚亞本來想去集訓室找教練復盤比賽，但路沨卻一把將他摟回來，不讓他走：“今天只休息，明白了嗎？你根本就還沒有完全恢復?！?/br>
    楚亞中午看了幾場比賽錄像，發現有些細節問題還需要改進，所以急得慌：“路隊太嘮叨了，我找雪哥和錫元聊個一小時就回來了?！?/br>
    “嫌我嘮叨了？”路沨掀開被子把他塞進去，耍賴笑了笑，“當初追人家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br>
    楚亞慚愧起來，想了一陣卻發現了不對勁：“……不對啊弟弟，當初是我追的你嗎？？”

    路沨假裝不記得，點頭把楚亞的手機遞過去，親了親對方的手腕內側：“乖，躺會兒玩玩手機，累了就睡?！?/br>
    看他的態度堅決，對方嘴上嘀咕“還睡？我現在精神得能起來吹嗩吶”，但身體還是誠實地拉拽住他的手躺下，劃拉起了手機。

    成都的冬天沒幾次天晴，隔著紗簾，房間里更不像是日光正盛的下午，沒一會兒楚亞就安靜地睡著了，路沨感受著手腕紋身處跳動的脈搏和被輕拽著的溫度，又看看時間，發現才過去10多分鐘。

    所以所謂的去找教練聊一個小時的復盤，其實根本就吃不消。

    路沨不禁俯身拂過楚亞的臉，聲音輕到像是自言自語：“以前是不是也一直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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