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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楚亞的地方對方就會帶著藥,這是一種謹慎的習慣。 這讓路沨心底的疑問忽然重新被翻出來——但楚亞越發沉重的呼吸讓他顧不上和謝廷說什么,只問楚亞:“這個藥是可以吃的?” “……不可以!”楚亞很抗拒地緩緩將額頭抵在他肩膀,說,“……我下去多喝點熱水就行了?!?/br> 但謝廷聞言,又罵了起來:“你是你媽個傻逼,多喝點辣椒水!” 楚亞咬牙,還有精力素質十二連對噴,崔雪致卻看情況不對,趕緊示意路沨把藥給過來:“我先帶他下去,待會看看醫生怎么說?!?/br> *** 賽場依然喧鬧,直到楚亞不像是生病、反而像是要打架被拉下去般消失在臺階盡頭,路沨才收回擔憂的目光,忍下自責握緊拳頭看向謝廷:“……為什么會幫我們?” 謝廷上下打量他的臉,回答:“我為什么不能幫你們?” 說著他看看遠處的臺階口,訕笑起來:“ChuY就沒告訴過你,他從來沒有和我絕交?”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家里有急事找我,沒顧得上……抱歉……OTL 楚神的情況有點復雜但肯定不是謝廷說的那樣(求生欲.jpg 話說川菜湘菜是真的辣,作為一個麻婆豆腐的辣度都扛不住又有一點喜歡吃辣的人,理解楚神( 第90章 被主教練送下臺階,楚亞跟隨助教寧錫元往選手通道走。 通道口兩邊座位的觀眾首先察覺到這不是普通的中場休息, 逐漸有大片的目光朝這邊投來, 楚亞只好搖頭示意他們沒事, 接著對寧錫元說:“……不好意思元哥,我沒注意,還以為它早就自己好了?!?/br> 寧錫元攬著他肩膀,回答:“別,沒管好選手是我們失職,孟醫生在后臺等我們了,先讓他看看?!?/br> 相比前場的喧鬧非凡,此刻的場館后臺有些安靜。 他們找了處可以觀賽的房間, 沙發旁邊就是大屏幕, 隊醫檢查時笑他:“還有空關心他們比賽,小伙子?我真要懷疑你這胃是不是被小沨搞出問題來的了?!?/br> 楚亞靠坐在沙發邊上看屏幕,斜斜勾起嘴角:“那是,誰讓我兄弟我老公我兒子都在場上?!?/br> 寧錫元一臉緊張:“我艸,你這話別給展少爺聽到啊, 我怕你哪天被他毀尸滅跡?!?/br> 楚亞聳肩, 笑聲淡淡,卻不再有太多精力說話, 孟醫生來回找了些藥, 道:“問題不大,我給你開點藥休息一晚應該就沒事了。不過平時還是注意點,胃不好就多吃齋念佛, 別碰刺激性太強的食物?!?/br> 楚亞點點頭,卻又有些為難:“有些藥我過敏——” 他憑記憶把自己不能接觸的成分都說了,孟醫生越聽臉上的表情越驚訝:“……不早說?是不是想碰瓷本神醫?” 藥物過敏嚴重到一定程度,是可能存在生命危險的,孟醫生想了想:“你這情況還真有點麻煩,能吃的藥有是有,但我都沒帶過來,只能讓領隊開車跑一趟了?!?/br> 楚亞聞言,條件反射般握緊了手里崔雪致剛才給過來的藥瓶,又很快松開:“……是這個嗎?” 孟醫生低頭看看,不由疑惑:“你自己帶了藥為什么不吃?” 楚亞把瓶子放下,沉默一陣,只剩訕笑:“敵隊狙擊手給的,他想毒死我,我能上當?” *** 這話當然是假的,等待領隊和司機把藥買回來的過程里,楚亞一動不動仰在沙發上看隊友比賽——像條死魚,剛剛掙扎找到水源,卻發覺烈日的炙烤一刻也未停止。 手心里瓶子的觸感冰冷而堅硬,忽然讓他又一陣陣回想起自己10多歲時,究竟經歷過多少刺骨的夜晚。 *** 距離年少時的楚亞自己付錢解約離開戰隊,已經有70多天了。 八月份的夜晚涼不下幾度,黑網里的空調茍延殘喘,楚亞看了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就是他的生日。 如果說繁華的上海擁有一整片璀璨的夜空,那么這個網,就是一個爬滿寄生蟲的腐壞星球,正在黑夜里孤獨地自轉。 楚亞想不起來自己幾頓沒吃飯了,此刻他手邊只有煙,保守估計,這是今晚第三包。 面前的屏幕閃著蒼白的光,他正啃著短短的指甲反復琢磨措辭,該如何寫才能把這封郵件投遞到前戰隊手上,又不讓他們看出來是誰寫的。 他沒有用文檔附件傳輸,而是面無表情直接在郵件正文里輸入戰術意見,只不過當鼠標移動到“發送”鍵上時,他胸腔里還是涌起一瞬委屈。 但才一秒,這種轉瞬即逝的失落就變成了炸開的焦躁。 所以在反復關閉十幾次發送界面后,他點下鼠標左鍵,又去廁所抽煙吐了一趟。 這是他再度無家可歸的第78天,或者說,腦子清醒過來、再度發覺戰隊并不是家的第78天。 至于那些光鮮亮麗的比賽輸贏,觀眾情懷,電競夢想,都去他媽的,與他一個社會蛀蟲無關。 楚亞關閉網頁,摔鼠標打算趴一會兒睡覺,網老板卻開始叫賣他的全新促銷:在某游戲里拿到五殺,可以一折購買一包軟至尊。 對方一開口,楚亞就知道這所謂的軟至尊一定是假煙,但他看看自己手肘旁兩塊錢一包的雙葉,略一思索,還是重新踩好涼拖,在列表里精準找到了網老板說的那個游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