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在外面租了一個房子把女孩安頓在了那兒。女孩以前總想去外面看看，但是唯一一次的機會她也沒把握住，因為她沒有參加高考。她懷孕了，小混混不讓他出門。

    后來女孩生了一個小男孩，小男孩要吃奶粉，要用尿布。女孩還在月子的時候就出去打工了。因為只有高中文化，她找不到什么好工作。都是一些打雜之類的，但生活也還過得去。漸漸地她發現自己的老公在外面好像有了別的女人，還不止一個……”

    晏瑜聽到這兒已經察覺到不對了。

    白蘇啞笑了一聲繼續講：“可笑的是女孩一直在裝不知道?！?/br>
    “女孩以為她這樣就能把小混混留在她身邊，真是愚蠢。后來那小混混不知道怎么勾搭上了一個富家女，還哄得富家女的家人都接受了他。女孩還是通過報紙才知道小混混要背著她結婚了?！?/br>
    “小混混結婚那天，女孩給他打了電話，威脅他，要是敢結婚她就帶著他們的小孩兒自殺。小混混說了三個字“隨便你”。女孩因為這句話割腕了。小男孩就在旁邊，看著她的手上全是血……”

    晏瑜終于明白了，小混混是白德明，女孩是白蘇的mama，小男孩是白蘇。

    他輕輕拍打著白蘇的背部，以示安慰。

    白蘇聲音很輕：“你知道嗎？女孩是真的想帶著他們孩子一起走的?！?/br>
    晏瑜的手瞬間頓住了。

    白蘇繼續講著他的故事。

    “女孩割腕后，小男孩看著她手上的血一直在流，哭著問她mama痛不痛？女孩沒有回答只是把刀放在小男孩的手腕上?！?/br>
    晏瑜覺得自己呼吸已經靜止了，嘴唇就像粘在一起了一樣說不出話。

    “后來女孩大概是看小男孩太小終究沒能下去手?！?/br>
    晏瑜不自覺的松了口氣，又輕輕拍了兩下白蘇。

    白蘇把下巴靠在晏瑜的頭上，聲音很平淡的問道：“你以為她就放過小男孩了嗎？”

    晏瑜猛地一抬頭望著白蘇。

    什么意思？

    白蘇把晏瑜的頭按了下去，繼續把下巴放在他的頭上：“她沒能狠下心割那一刀，就關了窗戶，擰開了煤氣灶。那天，小男孩的爺爺來看小男孩還沒走到屋子就聞到了濃烈的煤氣味，他叫來附近的鄰居撞開了門。那個時候女孩早就已經死了，小男孩還剩一口氣。不過小男孩命很大，送到醫院的時候，搶救了下來?！?/br>
    “別說了，不準說了?！标惕ぐ寻滋K抱得更緊了。

    他不知道白蘇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才能把自己童年的這些遭遇這么坦蕩的說出來。

    白蘇用下巴蹭著晏瑜的頭：“你不想聽了嗎？”

    晏瑜很想回答“不想”。他不想聽白蘇血淋淋的過往但又迫切想知道白蘇那些年是怎么過的。

    他自虐般的點了點頭。

    白蘇又繼續說道：“小男孩被他爺爺救出來以后每天腦海里面都會有那天的場景。開始睡不著覺，一閉眼全是他mama身上帶著血抱著他的場面，后來連飯也吃不下。漸漸的，他患上了抑郁癥。他爺爺帶他看了好幾年的心理醫生終于讓他稍微緩解了一些，不再做噩夢。

    小男孩本來以為自己最痛苦的經歷已經過了，沒想到……初中的時候，他爺爺患上了胃癌，需要一大筆治療費用。家里拿不出這么多錢，那是他第一次去求他那個人渣爸爸，沒想到人沒見到就被趕了出來。沒多久，他爺爺也因為沒錢治病去世了?！?/br>
    晏瑜聽到這兒，“噌”地一下從白蘇懷里彈了起來，嚇白蘇一跳。

    他氣勢洶洶的下床換衣服，把白蘇都看懵了。

    白蘇愣了兩秒，看著正在穿褲子的晏瑜問道：“你這大晚上的是要去哪兒？”

    晏瑜一邊提褲子，一邊罵罵咧咧道：“我要去陳家，我要把白德明揪出來，揍一頓??！我今天晚上就不該放他走。早知道我那天就該多踢他幾腳。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能發揮得更好?！?/br>
    晏瑜換好衣服打開臥室門就準備往外走，嚇得白蘇趕緊下床沖出去把他抱住。

    “你瘋了??？！”

    晏瑜去扳開白蘇的手，叫囂著：“我沒瘋，老子今天就要揍死那人渣?！?/br>
    白蘇用那只纏著綁帶的手去拽晏瑜，又用那只完好的手去抓晏瑜在半空中輝騰的手：“把他揍死以后，把你自己也搭進去嗎？”

    “你給我放手，放手！”晏瑜力氣沒有白蘇大，擺脫不了白蘇，氣著去咬白蘇。

    晏瑜正在氣頭上，下手沒輕沒重的。

    “嘶，你乖一點。你這一去是想把自己搭進去，讓我重新再找一個嗎？”白蘇深吸了一口氣，沒松手。

    晏瑜一聽這話，瞬間清醒了很多，瞪著白蘇，說：“你敢??！”

    “冷靜下來了？”白蘇沒回話，揉了揉晏瑜的頭發問道。

    “嗯?！标惕瀽灥膽艘宦?。

    白蘇問：“那還要聽我講故事嗎？”

    晏瑜沉吟了一會兒，道：“聽?！?/br>
    “回去躺著，一會兒手腳又冷了?！卑滋K拍了拍晏瑜的腰松開了手。

    晏瑜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在白蘇懷里尋了舒服的姿勢檢查繼續聽白蘇的故事。

    “從小男孩爺爺去世以后，小男孩就變成了一個小混混，開始抽煙，逃課，打架，不學無術。后來以前給小男孩治療過的那個醫生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小男孩的事，開始開導他，讓他好好學習，并一直資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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