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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半靠在地鐵座位上,看著透明玻璃窗上反射的那張蒼白到病態的臉。 他到底拿什么去和那個女人比。 想到這,大顆大顆的淚水又浸暈在褲腿上。 除了這部手機,以及宋家,楚暮再找不出其他自己可以與宋景曜相交的地方,陷入被動的他只能再次選擇躲在宋家宅子里這個老辦法。 他抱著狗坐在漆黑的客廳里,只覺得夜色寒冷得讓人難以承受。 懷中的奶狗像是察覺到主人的顫抖,便用自己柔軟的舌頭,時不時舔舐楚暮裸露在外的肌膚。 濕漉的觸感,讓楚暮放空的思緒又重新回到現實世界。 他抬手摸了摸小狗的腦袋,哽咽著道:“我們一起在這里等爸爸回家好不好?” 奶狗不會回答,只是用自己的腦袋拱了拱楚暮,但這個舉動也一定程度上驅散了楚暮內心的陰翳。 時鐘滴滴答答的轉動,入了凌晨,宋景曜還沒有回家的趨勢。 楚暮的眼角也逐漸干涸,就在他已經絕望的時候,宋宅大門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 楚暮趕忙伸手在自己雙頰邊拍了拍,期望這樣能夠讓自己的面色變得紅潤一點,不再那么病態。 他扯出一個笑臉,抱著小奶狗上前,覺得只要自己姿態放低,解釋清楚這個誤會,宋景曜就不會再跟自己發脾氣。 “景曜……”楚暮雀躍的喊道,然而話音未落,嘴角的笑就凝固了起來。 因為站在門外的不僅是那個他熟悉的男人,還有今天在包廂里的那個女人。 他們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事情? 這幾個問題楚暮一概不知,也不敢深究,他抱著奶狗冷得牙關發顫,用盡自己全部的力氣,才能維持這份表面上的體面。 聽見楚暮的聲音,宋景曜冷冷的朝這邊一瞥,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神,仿佛就如同從未認識過他這個人。 女人面色駝紅的從宋景曜懷中抬起頭,踉蹌了幾步,指著楚暮道:“你家里怎么有個男人?” 宋景曜沒回答,只是再次上前扶住了搖晃的女人沒頭沒腦道:“你醉了?!?/br> “我沒醉?!迸藫]開宋景曜的手,傾身湊近抱著奶狗的楚暮。 嗅到陌生女人的氣息,楚暮懷中的奶狗為了捍衛自己的地盤,啞聲低吼。 楚暮聞見女人淡雅的香水味中,交雜著宋景曜身上常有的草木香。 他竭力控制住自己想哭的沖動,伸手罩在了奶狗的眼睛處,室內又重新趨于安靜。 女人醉醺醺的盯著楚暮看了許久,最后轉過頭對宋景曜道:“這個人有點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呀?” “沒見過,他只是我家的狗保姆,你去哪里見他?”宋景曜冷笑一聲嘲諷道。 狗保姆?原來自己陪伴了他那么久,還傻乎乎的將一顆真心放在他身上,不過就是一個狗保姆的角色? 楚暮霎時間感覺自己就好像行進在刀尖上,連呼吸都變成了一種鈍痛。 “是嗎?”女人皺皺眉,對宋景曜的話顯然是信了個大半,她被宋景曜半摟著走向臥室。 眼看著二人就要踏入臥室,楚暮猛地回頭沖宋景曜喊道:“宋景曜,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 第四十三章 自己動 “在我眼里到底是什么?”宋景曜冷笑一聲嘲諷的道,他轉頭望了那個女人一眼,示意她先行回房。 楚暮注意到宋景曜示意女人進去的房間在他的臥房隔壁,好不容易升騰的怨氣,又重新消散了下去。 沒有了第三個人的注視,楚暮放下手中抱著的小奶狗,快步上前再次拉住宋景曜的手。 意料之中被他甩開,但楚暮并不放棄,一雙美目哀哀戚戚望著宋景曜。 在重復這個單調的循環幾十次后,宋景曜終于冷哼一聲,沒有再將楚暮的手甩開。 他冷峻的臉上再也找不到楚暮所熟悉的那種溫柔。 他是不是后悔了,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楚暮眼眶中的淚水又不聽話的流了出來。 宋景曜定定的看著楚暮頰邊的淚水,伸手溫柔的拂去,語氣溫柔了些許:“暮暮,你問我你在我心里到底是什么?可是我在你心里又是什么呢?” 楚暮流著淚無聲地看著宋景曜,他不是很懂,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夠把宋景曜放在心上了,可是宋景曜好像一點也感覺不到自己對他的在乎。 “你有沒有想過,我看著你在我面前和一個陌生的男人進入包間,看見你與他言笑晏晏,看見你在我面前說謊,我是什么感受?”宋景曜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稱述事實一樣平淡。 他這樣的表現比聲嘶力竭更叫楚暮害怕。 楚暮一把抱住宋景曜哭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br> 宋景曜直挺挺的站在那,并沒有如往常一般伸手回抱住楚暮而是接著道:“暮暮,我不在意你的過去怎么樣,可是你不能當著我的面說謊啊,你讓我怎么去接受我眼前那一幕?!?/br> “我沒有!我和他什么都沒有,我只是想再多知道一點關于華茂的消息?!?/br> “所以,你是說,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宋景曜回過頭,居高臨下望著楚暮,扯著唇角笑了笑。 可是楚暮卻無端的從這個微笑背后看到了一份猙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