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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曜嘆了口氣,覺得楚暮就是太為他人著想,才會變得這么好被拿捏。 “我再教你一件事吧,當你遇到你覺得為難的問題,你應該學會拒絕。礙于面子也好,只要給你造成了負擔,你就要學會拒絕?!?/br> 楚暮一愣,這種看似簡單的問題,道理其實誰都懂,可是真正實施起來的時候,卻比登天還難。 對于宋景曜這種天之驕子而言,拒絕不過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情,可是對于他這種夾縫中求生存的人而言,卻遠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 但他不想辜負宋景曜的好意,也不想辜負這份難言的溫柔,他沖著宋景曜點了點頭,柔聲說道:“我知道了,謝謝你?!?/br> 他這種柔柔弱弱又乖巧可愛的姿態,戳中了宋景曜心中最隱秘的部分。 在楚暮低下頭的瞬間,宋景曜欺身上前,在他發旋處落下一個輕吻。 楚暮受驚,茫然抬起頭,伸手摸了摸發旋處,卻什么也沒有發現,便以一種疑惑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宋景曜。 宋景曜壞心眼的不搭理他,任由楚暮一個人在那犯傻。 大約是心事得到傾吐,楚暮下意識覺得自己和宋景曜的距離拉近了不少,行動間也沒有一開始那么拘束,居然膽子大到開始打聽宋景曜的私事。 又或許這種打探,對于他而言,更像是一種投桃報李的傾聽。 “說了這么多我的話題,那你呢?為什么和宋總的關系那么差?” 楚暮說罷還用肩膀親密地碰了碰宋景曜的身體,卻不知在他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身旁男人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第十二章 睡在他懷里 楚暮自知失言,恨不得把自己舌頭給吞到肚子里才好,怯生生對宋景曜說:“對不起,我不應該去問這種問題?!?/br> 誰知道宋景曜擺擺手:“我和他的關系,沒有你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br> 他說到這,又伸手摸了摸楚暮的頭發。 楚暮嘟嘴,他很不喜歡宋景曜這種把他當做小狗逗弄的感覺,但又不敢反駁,誰知道宋景曜看他這樣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去掐他略帶嬰兒肥的臉龐。 楚暮趕緊躲開,兩個人嬉鬧了一陣宋景曜突然壓低聲音道:“宋安澤對于我……既是兄長,但更像是父親,我恨他拆散我的家庭,但同樣也感謝他拆散我的家庭?!?/br> 楚暮歪著頭有些不解,所有的詞語他都認識,可是合在一起,就變成了一種云霧之間朦朧的感覺。 “跟你說你也不懂?!彼伟矟缮斐鍪持冈诔侯~上輕點了一下,異常親昵。 楚暮紅著臉,有點不能適應這份親昵,低下頭小聲說:“那你可以跟我說說你的抱怨,你的負能量,反正我也聽不懂?!?/br> 宋景曜點點頭,覺得楚暮說得有道理,再次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楚暮再靠近一點。 “從小,我忘了是什么時候,我就知道我爸有個私生子,年紀比我更大,于是我的mama就開始拼命不斷的要求我,要我做到最優秀?!闭f到這,宋景曜低頭嗤笑了一聲:“可是那個時候我怎么會懂,我一直覺得父母之間的感情堅不可摧,我一點無傷大雅的叛逆根本不可能撼動分毫?!?/br> “但是我錯誤估計了一個女人的嫉妒心,我的mama……因為那個私生子從一個優雅的貴婦變成了一個只會聲嘶力竭的悍婦?!?/br> 說到這宋景曜仰起了頭,夜幕低垂,偶有三兩顆繁星點綴在上頭,星空還是那片星空,可是星空下的少年卻早已不復當年。 “她開始采用極端的手段逼迫我要求我去做某些事情,最嚴重的一次,甚至打斷了我的小手指骨?!?/br> 楚暮身體一顫,下意識伸手去尋宋景曜藏在毯子下的兩只手。 “現在已經好了?!彼尉瓣茁柭柤?,將左手遞到楚暮手間:“對生活已經沒什么影響,只是不能提重物?!?/br> 楚暮眼前陣陣發黑,簡直無法想象宋景曜童年時的光景,他到底是怎么熬下來的?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我能夠變得優秀,或許他們就不會離婚了?!?/br> 宋景曜一邊說著,一邊反手將楚暮軟糯的小手包裹在其中:“誒誒,不帶這么碰瓷的,我都沒哭,你哭什么?” 楚暮吸了吸鼻子,羞赧的低下頭。 “我的母親,她生命中的最后一個月,開始變得偏執,易怒,動不動就會開始對我動手……” 宋景曜張開眼望著悠遠的星辰,記憶仿佛回到了那段最黑暗的時光。 他的聲音清冽,無悲無喜,像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講述那段歷史。 楚暮頓時母性泛濫,恨不得把宋景曜抱在懷里好好安慰一番,在他看來,現在的宋景曜不過是在故作堅強罷了。 所有人都只會關心你飛得高不高,可只有那些真正將你放在心底的人,才會關心你飛得累不累。 “別說了別說了?!彼拗纤尉瓣?,眼角的淚珠浸濕他的外套,在上面留下一個深色的印跡。 楚暮深吸一口氣哽咽著道:“我……我來跟你講故事吧?!?/br> 宋景曜挑眉沖楚暮道:“你說?!?/br> “從前在海底,住著一群美人魚……”這一瞬間楚暮大腦里一片空白,只想著怎樣讓宋景曜從那段悲傷的回憶中脫離,竟然脫口而出這么一個兒童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