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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年了,他們不敢怎么對我的?!边厖捪硎苤厥獾男奶酆陀H昵。他已經很滿足了,就沒必要再讓池殊擔心。 “我沒跟你開玩笑,”池殊每呼吸一下都帶著鉆心的疼,他仰頭碰了碰邊厭的唇,緊追著問,“他們怎么你了?” 邊厭垂眸回親了一下,扣著池殊的脖頸嘆了口氣:“就關了一下禁閉,沒多大事兒?!?/br> “什么叫就關了一下?誰一關關十二天?”池殊聽到后腦子轟的一聲炸開,溢著酸疼的浪潮在暴風中噴涌。 池殊情緒激動地從床上爬起來,剛準備伸手打開燈卻被邊厭按住。 邊厭從背后摟住池殊,握著他顫抖的手:“別開燈,別開燈池殊。很多事,我沒有辦法在光亮中去回想?!?/br> 黑夜可以隱藏很多,也能展露很多,那些好的壞的都能在這里面被包容著。 而且,與在光亮中交談不同,黑夜有著屬于它的專場,壓制于心底的陰暗在此刻才能毫無保留地被刨開展示。 邊厭將池殊轉過來,撩起他的頭發從額頭一路親到嘴唇,手一下一下地刮著他的臉頰。 “池殊,我不是什么好人,就像這事兒,我不反抗,除開我媽的骨灰,我就想看著他們被痛苦折磨,”邊厭將唇貼上,摩擦著池殊的嘴唇,“我也給你說句實話,今天我故意挑著你心軟的點踩下去說,為的就是讓你心疼我?!?/br> “池殊,我從來不奢望別人愛我疼我,但現在不同了。我想看著你愛我,看著你疼我?!?/br> “我確實有著太多三心二意不干不凈的過往,可池殊,我現在愿意為你死心塌地。所以,池老師能心疼我、愛我一下嗎?” 這一聲一聲的,像是朝池殊腦子里丟了一個又一個的炸彈,炸得他連能連接起來的思緒都沒有。但又像是一把利斧,朝池殊心尖兒上砸了一次又一次,破開支離的大口。 就這樣,誰能不心疼。池殊心疼死了。 更何況,在聽邊厭說這番話之前,池殊一直認為相愛的兩個人一定是因為彼此的閃光點而相互吸引到最后墜入愛河。 可現如今,池殊卻不這么認為了。 相愛的兩個人,不止能夠共享光明,也能同墜于黑暗。是能在看見彼此內心深處最腐臭的陰暗面后,依然能增加愛意,傳遞溫度和觸碰。 邊厭給予了池殊正常的愛意,但又饋贈了一份極端對立的禮物。 池殊抬眼看他,在黑暗中看他,輪廓逐漸清晰,不再朦朧。 “能嗎,池殊?!边厖捒壑厥獠鳖i的手控制不住的用力。 池殊看著他,輕輕地回了句不能,而后在邊厭錯愕的目光中拉過他的手臂,摩擦著他的唇:“不能只有一下,要很多很多下才行。邊厭,愛你這件事是不能用量詞來衡量的,它是個無盡數?!?/br> “我不敢奢望無盡,”邊厭聲音里帶著隱忍的顫抖,“貪得一下就很好?!?/br> 池殊半跪著直起身體,捧起邊厭的臉,低著頭說道:“你貪都貪了,就盡興一點,全部拿走。更何況,邊老板你自個兒踩著點兒惹我心疼,我現在要疼你你又不要了,這算怎么回事?像樣嗎?” 邊厭看著他,看著背著月光的池殊,咧嘴笑了一下,而后伸手將他摘了下來,吻著他的唇說道:“不像樣不像樣。那我貪多一點,貪個無盡數?!?/br> 邊厭這點兒小心思池殊不是看不出來,自打關了燈池殊心里就有著估計。 但他沒想到邊厭能這么狠,戳著最軟的地方踩下去,弄得池殊心疼都來不及哪里還有心思去想他那些小心機。 平日里邊厭都把感情壓在眼神里,微小的肢體觸碰里,看得池殊生怕他壓出點兒什么問題來,只想多逗逗他讓他多說點兒。 可現在邊厭話一多起來,池殊又遭不住。沒誰遭的住他這樣的,一下接著一下不停,偏生最后還露著眼神求你給予一點兒愛意就行。 看著無求,但實際上一把抓著你的心恨不得奪走全部。而你明知道所有的陷阱但跟下了降頭一樣,義無反顧地踩了下去。 池殊帶著點兒懲罰的味道在邊厭唇上咬了一下,但摸他頭的動作又一如既往的溫柔。 “你下次好好說,這再來一次我真遭不住?!背厥馑搜?,將下巴直在他肩膀上,“我今晚想這事兒估計都睡不著?!?/br> 邊厭心里裝的滿,抱著池殊靠在枕頭上:“跟你說是交底,不是擾你好夢的。別擔心,我能處理好?!?/br> 這話池殊不是不信,邊厭這事兒,說到底是他自己不想弄,帶著點兒同歸于盡的意思。 再往深處挖,就是沒有希望,望不到生活的盡頭就想拉著人一起痛苦。不是邊家那些人也會有其他。 池殊自認為不是什么神明圣母,普渡不了眾生,但揣著滿腔愛意去救一個邊厭卻是剛好。 “你肯定得處理好,不然池老師白疼你了?!背厥庥H了親他耳垂,話頭一轉,“處理不好也沒關系,池老師撐著你?!?/br> “行,池老師撐著我,”邊厭真的挺開心,雖然他不太能感覺到,但他知道這是開心。 初冬的冷空氣襯的被窩里的懷抱越發溫暖,池殊趴在邊厭懷里,溫熱的安心驅散酸澀的心疼,勾出一卷又一卷的睡意。 折騰了一宿又上了一天的班,池殊年紀也擺在這兒,禁不住這么蹧。尋了個舒服的地兒就窩進去準備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