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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紙是他隨便在影視城的小賣部買的,質量極差,被漂得死白還掉渣。他這么摳門,走的時候都沒有帶走它。 而此時,紙上的血跡和某種液體已經干涸。 許涵昌撕開手里酒精棉簽的包裝,抽出一根小心地按在卓聞嘴角的傷口上。 卓聞疼得倒吸涼氣,肩膀明顯抖了一下。 但是他一動不動,像受傷的大型犬一樣呆在那里,一雙眼睛濕漉漉地盯著許涵昌,老老實實地讓他消毒。 許涵昌不想看他,因為他之前就總被卓聞蠱惑,但他沒辦法,因為他消毒的位置是卓聞的嘴角。 他一想到這傷是怎么來的,心里感情也很復雜。 就在這樣絕對安靜的尷尬氛圍下,許涵昌給卓聞清潔好了傷口。 卓聞出了一頭冷汗,他其實并不怕疼,但是喉嚨被硬生生塞進硬物,粗暴摩擦的感覺似乎還在他嘴里停留著,難受的很。 許涵昌打量了一下卓聞的傷,只裂了一個小口子,但是被重復撕裂了這么多次,消完毒后微微有些紅腫。 他把用過的棉簽裝回包裝袋里,扔進廁所的垃圾桶。卓聞一步不離地跟在他屁股后面,默默地看著他做這些事。 許涵昌一轉身,差點撞上卓聞的胸膛。 他下意識地想要讓他滾遠一點,看著他那樣子又不忍心說出口了。 “對不起,我誤會你了?!痹S涵昌認真地說。 卓聞笑了一下,牽動開裂的嘴角,一個完美的笑容變得齜牙咧嘴。 “沒關系許哥,沒關系的?!弊柯劦穆曇羯硢〉交牡夭?,說短短的一句話還總是破音。 是羅攀聽到會笑到警察來抓的地步。 許涵昌笑不出來,他感覺卓聞的喉嚨肯定是被他傷到了,有可能水腫,也許會窒息! 剛學醫不久的許涵昌正在所有癥狀都第一考慮絕癥的冒進階段,很容易上綱上線。他擔憂地說:“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吧?!?/br> 卓聞高興地點點頭,他也發現自己嗓子啞了:“我沒事的許哥,但是你吃了那種藥,應該去看看?!?/br> 許涵昌想,看什么看,看哪個科,到時候跟醫生說什么? 【主訴:誤食不明催情藥后精/蟲上腦1小時。 外院診療經過:已擼,效果可?!?/br> “走吧許哥?!弊柯剮兔μ嶂S涵昌的包,啞著嗓子勸。 許涵昌走過去,伸出手:“我自己背?!?/br> 卓聞悻悻地把包還給許涵昌,跟在他身后下了樓。 馬尚宏在幾個保鏢手里瑟瑟發抖,許涵昌厭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你們把他帶走吧,在影視城買賣這種藥,交給唐元舜去處置。他家的地盤他自己收拾?!弊柯勚甘镜?。 一向令行禁止的保鏢們倒是楞了一下,老板嗓子怎么啦?! 許涵昌沒有異議,也沒求情,他也覺得對方罪有應得。這人心術不正,也不知道是真心給自己下藥還是真的不小心。 萬一剛才進來的不是卓聞,或者他本身就埋藏著禍心,這事兒就沒這么好收場。 馬尚宏還沒來得及哀求嘴里就被帶走了,卓聞的司機把車開到旅館門口,卓聞幫許涵昌打開了車門,許涵昌意味深長地看了卓聞一眼,鉆進車里。 卓聞被這個眼神看得背后發涼,連忙回想自己剛才有沒有做錯什么。 車子啟動后,卓聞和許涵昌分坐在后排的兩端,卓聞小心地開口:“許哥,我讓他們把你朋友交給影視城老板,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許涵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靠著車門那邊閉上眼,抱緊了自己的大包。 卓聞抿了抿嘴,沒再說話。 司機從來沒有這么認真地開過車,恨不得把聽力變成視力buff加上。 一會兒后,許涵昌說:“他不是我朋友,你做的對?!?/br>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讓卓聞像是活過來了一樣,他高興地點著頭,剛想說話,司機就剎了車:“卓總,我們到了?!?/br> 許涵昌還想背包,卓聞連忙勸道:“許哥,把包放車上吧,一會兒看完了病我送你回去?!?/br> 許涵昌想了想,還是背著包下了車。 卓聞失落地被關在車門之內,他壓下心里的酸楚,調整好心態,也下了車。 下車之后沒有去急診,卓聞的秘書已經幫他聯系了醫生,在病房等著。 幾個醫生檢查完后,給卓聞開了點抗生素藥膏和消炎藥。 倒是許涵昌,他紅著臉跟這些前輩們說自己的經歷,秘書把馬尚宏下的藥拿到桌上,連帶著說明書都被傳著看了一圈。 做完心電圖結果后被抽了兩管血,中年男醫生揶揄地笑著給他開了一大袋鹽水。 “這藥還可以,我估計問題不大。為了保險靜滴一下,加快代謝?!彼蠊P一揮,把章蓋上,“以后可不要玩這么瘋了,年輕人?!?/br> 許涵昌百口莫辯,只能背了這個yin/亂的鍋。 卓聞握著藥膏在他身邊,說:“是我用的藥?!?/br> 一眾醫生都被他吸引,贊嘆唏噓地看著他。 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這個夜班值了! 卓聞的秘書去取藥,許涵昌和卓聞坐在輸液室,這家醫院離城區遠,只有幾個大人抱著小寶寶在輸液。 “你回去吧?!痹S涵昌說,“我自己輸完液要回家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