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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惟聞到他發梢淡淡的香味,感受到他對比起自己來纖細又瘦弱的骨骼,從來沒有這樣強烈的覺得那個企圖趁著人腦筋不清醒設計捉弄他的自己就是個大傻逼。 一個Alpha竟然會跟一個失憶的Omega計較,不是傻逼垃圾是什么? 溫小花這么乖,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才會想去整他? 余惟收緊手臂,將人更用力的擁住,恨不得能將身上所有的溫度都傳遞到他身上。 破舊的雜志掉在地上,邊角折得更嚴重了,可惜誰也沒心思去管它。 不就是給人白當一陣男朋友么? 不就是可能會被恢復記憶的溫小花翻臉不認人么? 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又不是玩不起。 *** 回去的路上雨倒是識相地小了不少。 地上積起的水坑一面蕩著清淺的水紋,一面反射著暖黃的路燈和汽車碾過路面時的車燈,光影細碎燦爛,相得益彰。 雨傘都被傾在溫別宴這邊,余惟緊緊牽著他的手,半邊肩膀都濕透了,還在與語重心長教育他。 “下次不能這樣了知不知道?還學神呢,都學傻了,被人放鴿子也不知道走,就知道在原地傻等?!?/br> “還有,自己受委屈了,該生氣就生氣,那么大度干什么?你是小受氣包嗎?” 溫別宴往他身邊靠了些,想了想,說:“我應該不會被別人放鴿子,我只會等我男朋友?!?/br> “是我也不行!要是下次我再忘記怎么辦?!” “所以下次我會記得把手機充滿電?!?/br> “......” 溫別宴看著余惟一臉心累無話可說的表情,眼角一彎,被牽著的手晃了晃:“哥,我也不是沒有生氣,我有在讓你哄我的?!?/br> 余惟鼻子一皺:“有嗎?” “有的啊?!睖貏e宴輕輕撓撓他的掌心:“我讓你抱我了?!?/br> 你抱了我,我被你哄好了,所以一點也不生氣了。 余惟愣了一瞬,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隨之漫上心頭。 溫小花這么好哄,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萬一他以后真正的男朋友對他不好,欺負他,放他鴿子,他是不是也會這樣好脾氣,因為喜歡,所以可以不斷承受委屈,再被對方輕易哄好? “宴宴,你這樣不行?!?/br> 他偏過頭看著他,一字一頓嚴肅道:“談戀愛這事得是公平的,雙方平等,不能因為喜歡就一直委屈自己,你什么也沒做錯,別人憑什么欺負你?” 溫別宴理解不了他那些糾結的情緒,用清淺的目光回望他難得嚴肅起來的男朋友,話里的意思和他的眼神一樣干凈純粹:“哥,可是你沒有欺負我,我也不委屈?!?/br> 說完又覺得應該順著余惟的意思讓他滿意一下,略略思索,說:“要不下次,我讓自己難哄一些?” 余惟沒轍了。 一顆心都被捂得guntang,又說不出什么重話,嘖了一聲,選擇暫時放棄:“算了,反正乖乖記住我的話就行,等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br> 真是,果然小孩兒就得教育,乖不乖都不讓人省心。 溫別宴輕輕嗯了一聲,低頭看著兩人不知何時變得整齊的步伐,和他褲腿上已經被水花浸成神色的一段褲腿,心頭默想著,他是真是不覺得委屈啊。 他對他這么好,他怎么還會覺得委屈? 只是可惜今天的試卷還是沒能給他講完,拖到下次又不知道該是什么時候了。 男朋友成績差又不愛學習這個事真的是很棘手,到底該怎么覺得才好? 溫別宴有些惆悵,無聲嘆了口氣,正準備跨過面前一塊松動的地磚,身邊的人卻忽然停下腳步,握著他的手也用上了力氣。 “怎么了?” 溫別宴抬頭去看余惟,發現他的表情不知何時冷了下來,疑惑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個男生撐著傘站在距離他們五步開外的地方歪著頭定定看著他們,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眼神無端讓人感到有些兇狠。 “余惟,好久不見,沒想要在這碰到了?!睏铄邢浦炱?,用讓人生厭的語氣吐出每一個字:“大家也算老朋友了,你怎么都不跟我打個招呼?” “別了?!庇辔┳旖浅冻龀爸S的弧度:“我怎么會跟垃圾做朋友?!?/br> “嘶—看來過了這么久,你這自以為是的脾氣倒是一點沒變?!睏铄斜涣R垃圾也不生氣,目光一轉,落到溫別宴身上,眉尾上挑,眼神變得更加讓人反感:“喲,這位大美人是誰,男朋友?” 溫別宴立刻被余惟握住手腕帶到身后,十足保護的姿態將他和對面的視線完全隔絕開。 風灌進外套下擺,少年的身姿清瘦,卻半點不見孱弱。 余惟微微抬起下巴,表情散漫,黑沉的眸子掩著警告:“楊逍,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與你無關的事少管,不然怕你后悔都來不及?!?/br> “你說過嗎?我怎么不記得了?”楊逍一本正經往前伸了伸脖子:“不然你來跟我仔細說說,要怎么讓我后悔?”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股濃厚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霎時蔓延開來,溫別宴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胸口悶得極度不適,甚至有些范圍。 萬幸這股血腥味并沒有擴散多久便被熟悉的墨香味霸道地盡數壓制下去,溫柔又強勢地隔絕開周圍殘留的血腥信息素,將他整個嚴絲合縫包裹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