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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挑剔皇儲的基因時,這一切似乎非常正當??墒?,那也是他自己的寶寶。他…… “這件事我已經想了幾天,”修定了定神,強迫自己說了出來,“趁著還沒對外公布,我們要不要把兩人的名字交換?等到卡洛出了保溫箱,將名字昭告天下,那時候就來不及了?!?/br> 阿爾弗雷德略有些驚詫地看著修,似乎沒想到他會提出這種事。 “交換名字?”他確認般地問了一遍。 “對?!毙拚f,已經開了頭,下面的話就好出口多了,“圣白塔和內閣已經登記好了,‘卡洛’是皇太子,但是,我們可以決定誰才是‘卡洛’?!?/br> “所以,你其實更鐘意小的那個做太子嗎?為什么?我記得他們出生前一天我們還討論過立儲問題,我說要立嫡立長,當時你沒有異議?!卑柛ダ椎抡f道。 他看上很平靜,詢問的語氣也很尋常,但是修能感覺得出來,他已經在生氣了。 “是的,但那時我沒料到他們會不一樣?!毙藁卮鸬?。 阿爾弗雷德笑了一下,沒什么溫度地說:“對不起,有什么不一樣?我怎么沒看出來,要不然你跟我說說?” 他很久沒用這種語氣和修說過話了,修按捺住煩躁,盡量溫和地說:“雙胞胎本來就不分長幼,不過是醫生拿出來的順序而已,我們完全可以讓后出來的那個孩子做嫡長皇子。阿爾弗雷德,我和醫生談過了,他們說,卡洛的健康情況需要長期觀察,短期內不考慮基因手術的可能性——而卡林不久以后就可以安排矯正了?!?/br> “是嗎?”阿爾弗雷德幾乎是冷淡地說,“那又怎么了?” 他的叛逆脾氣上來了,一般來說,當阿爾弗雷德進入這種逆反情緒里,就很難被說服了,從小就這樣。 修今天心情已經很差了,現在也終于有點繃不住了,不再委婉,直截了當地說:“所以,我們應該讓他們互換名字,讓那個確定可以接受基因手術的孩子做你的皇儲?!?/br> 他說出來了,心中不由一陣酸楚。 修簡直有些后悔今天跟著阿爾弗雷德去看了孩子,如果今天沒去看那兩個寶寶,也許他現在沒有這么難受。 一陣難堪的沉默。 阿爾弗雷德問:“你說完了嗎?” “說完了?!?/br> “這就是你的想法?” “對?!?/br> 阿爾弗雷德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著急反駁,他坐在那里,沉默地盯著修看了一會兒。 修等著他思考,等待著暴風驟雨的降臨。 可是他沒有等到,反而等來了輕飄飄的一句同意。 “可以?!?/br> 修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你同意了?” “對啊?!卑柛ダ椎抡f,看上去漫不經心的樣子,“換吧?!?/br> 修說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 他似乎完成了使命,給了阿爾弗雷德更健康的皇儲,可是……他高興不起來。 在內心更深處的地方,他似乎篤定了,甚至期待著,阿爾弗雷德會為此暴怒,會毫不猶豫地駁回這個建議,不肯采用。 可阿爾弗雷德就這樣同意了。 是啊,他長大了,成熟了,會權衡利益了。你不是知道嗎?這不是你自己教的嗎? 修恍惚地站起來,他說:“那我去通知……” “不過,既然是這樣,我也要對立儲的事加一條旨意?!卑柛ダ椎麓驍嗨f。 “當然?!毙拚f,“那是你的皇儲?!?/br> 阿爾弗雷德于是也站起來,走到修面前。他比修要高,修被迫仰視著他,聽他下達皇帝的圣諭。 “我的嫡長子,我的皇位繼承人,永遠都不準接受任何基因手術?!卑柛ダ椎乱蛔忠痪涞卣f,“否則,他的手術日就是廢儲日?!?/br> 第九十章 介意 自從那天阿爾弗雷德甩袖離開,兩人的關系陷入了某種微妙的冷淡中。 皇后纏綿病榻數個月沒見外人,如今大病初愈,他和皇帝聯袂出席了所有重要場合,并且,和大部分歷屆皇后或者大祭司不一樣,他并非只充當一個撐場面的吉祥物,而是真實地在任何場合中都擁有一人之下的話語權。 皇帝在人前給足了皇后尊重,可是修覺得,阿爾弗雷德好像還在生氣。 那句“皇位繼承人不準接受基因手術”已經隔天就被阿爾弗雷德強行寫進了帝國法律中,對此,內閣大臣們莫名其妙,大元帥若有所思,皇后沉默不言。 阿爾弗雷德照舊每日和修一起進餐,一起睡覺,待修和以往一樣體貼,看上去也沒什么不高興的,可修就是能感覺到不對勁。 早上出門時的告別吻從親吻嘴唇變成了親吻臉頰,晚上在床上,阿爾弗雷德也很少像從前那樣變著法地觸碰他了。 并不是說阿爾弗雷德不再在床上碰他了,但牽手睡覺和伸手攬著他睡覺之間顯然有著巨大的差別。 阿爾弗雷德一定還在生氣,那天的矛盾根本沒有解決。 對此,修不禁有些苦惱。 自從阿爾弗雷德登基后,兩人就都很忙,如今一切步入正規,更是忙上加忙。阿爾弗雷德如今專心于邊境星球的開發政策和稅法改革,修則盡力幫他處理外交事務。雖然皇帝和皇后不可能親自上談判桌,但每天的會議記錄還是高高地疊在修和阿爾弗雷德的辦公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