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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這個?!卑柛ダ椎码S意地拽了拽自己披著的皇太子禮服,“這是前太子留下的,尺寸不對,我穿不進去。我當皇太子有一段時間了,不過一直奔波在外,沒有時間管這些事情,請諸位見諒?!?/br> 他自從繼任皇太子,確實一直領軍在外,然而皇帝可是一直待在圣金宮的,居然也沒有讓人為太子趕制一身合身的禮服。 有人瞥向皇帝,大殿之中暗流涌動。 皇帝又怎么會聽不出這弦外之音,他瞇起眼正要回擊,阿爾弗雷德又說:“陛下,比起我的禮儀,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向您匯報?!?/br> “在圣金宮,還輪不到你來決定議事主題?!?/br> 皇帝不想被他奪過話語主動權,剛說了這么一句,卻意外被人打斷了。 斯通大元帥說:“陛下,我也認為軍情比皇太子的服飾更重要?!?/br> 這一下無疑是在水面扔下了一顆石頭,原本是底下暗潮洶涌,如今水花四濺,激蕩已經被搬上了臺面。 兩側的親王和公爵們有的狀若未聞,有的在大廳幾人中來回掃視,還有的互相使眼色,在皇帝還沒開口之前,先前被盤問得最頻繁的一個親王突然說:“陛下,不如我們先聽聽軍情吧。您大可以私下教導太子禮儀?!?/br> 皇帝腦中一響,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阿爾弗雷德刻意制造了沖突,給了這些人公開投誠的機會,而大元帥和他的這位堂兄抓住了機會——還是說,大元帥和這位親王本就是阿爾弗雷德一派,這是商量好的?還是說這兩人中有人是臨時投誠,有人在演戲…… 皇帝頭痛欲裂,無論如何,他知道了,阿爾弗雷德今天進宮是有備而來,是來發難的。 今天,恐怕比他想的要兇險得多。 皇帝僵硬道:“既然如此,你倒是說說看,有什么緊急的軍情?” “也不是很緊急,不過確實很重要?!卑柛ダ椎抡f,“自稱‘聯邦’的那個文明,他們要與我們正式接觸了?!?/br> 在圣金宮議事大殿這種場合,是不可能嘩然的,但這句話一出,還是激起了一陣交頭接耳的私語——按理說這也是很不合規矩的,在全是宗親和實權公爵的場合更不多見,可見這消息的沖擊力。 皇帝顧不上呵斥別人,對阿爾弗雷德追問道:“正式是什么意思?” “他們就要來了,不是流竄在外的星盜,而是代表他們首腦意志的正規軍?!?/br> “不可能!”皇帝下意識地否定道,“你從哪里得到的情報?我完全沒有收到相關的——” “我還以為,我才是那個親自深入了聯邦飛船的人?!卑柛ダ椎抡f,“您卻更相信坐在圣金宮的自己得到的情報嗎?” “你應該是那個給我提供情報的人!”皇帝怒道,“你在飛船墜毀那天就知道了?!這么緊急的軍情,你為什么隱瞞了這么久不報?” “鑒于我們兩個文明之間的距離,和我獲知的他們的出發時間,這并不是一個太過緊急的軍情?!卑柛ダ椎缕届o道,“更何況,我已經調動了光軍團的探測器向邊境外擴展布防,確保到時候能提前探知,給我們留下充足的反應時間?!?/br> 皇帝危險地看向斯通元帥。 “大元帥,軍團這么大的動作,我為什么一點不知情?” 斯通元帥簡單地說:“太子攝政,我聽令于太子?!?/br> 皇帝愣了一下,似乎沒聽清,他環視了一圈,看到那些親王、公爵的神情,才知道自己沒有聽錯。 “反了!”他暴怒地站起來,指著斯通元帥說,“太子什么時候攝政了?!我是死了嗎?” “陛下,不要激動,您要是死了,我就不是攝政,是登基了?!卑柛ダ椎虏患辈痪彽卣f,說完也不顧皇帝的臉色,轉身面向殿下坐著的其他人,“諸位宗親,諸位公爵,自帝國建立起,圣金宮、圣白塔和光影軍團就如同最穩固的三角支撐著帝國。如果圣白塔的大祭司和光影軍團的大元帥都認為,圣金宮應該換人主事,你們覺得,這個提議是不是該被考慮呢?” 先前已經投誠的阿爾弗雷德的堂叔第一個應聲道:“這是當然!大敵臨近,我支持暫時由太子攝政!” 另一個最近飽受皇帝問訊的公爵掙扎了片刻,也說:“陛下近日身體欠佳,讓太子攝政為陛下分憂……也許不失為一個好提議?!?/br> 皇帝站在太陽王座前,冰冷地看著底下的每一個人的臉。 “你們果然早就秘密結黨?!被实劾湫Φ?,“就連大祭司同意太子攝政這樣的謊話都編得出來——大祭司已經死了,太子,這不是你親自向我報告的嗎?” “我只是向您報告,前太子殉國,大祭司死亡?!卑柛ダ椎抡f,“大祭司是世襲,他一死,爵位和頭銜自然由他的子女繼任——現任大祭司極力贊同由我攝政?!?/br> 皇帝的眼瞳微微睜大了,他半信半疑道:“大祭司之子……”他花了幾秒才想起來那男孩叫什么名字,“約書亞還活著?” 阿爾弗雷德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說:“前任大祭司之子活了下來,我將他帶回了主行星。按照舊例,他自動成為圣白塔的主人,新任大祭司?!?/br> “太荒誕了?!被实垴g斥道,“就憑你這樣幾句話的口述——” 他話音未落,大廳盡頭那扇雙開的高大木門被推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