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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安排好了?!卑柛ダ椎麓驍嗟?,“什么時候輪到斯通家來給他安排了?” 面對這句質問,奧斯汀垂下目光,頂住了壓力說道:“殿下,我們畢竟是他的血親,他是我的——” 話音還未落,他只覺得仿佛被頂級掠食者盯住了,脊背發涼,刻在基因里的恐懼感讓他渾身僵硬,一時說出不話來——即便他是足夠高級的基因繼承者,仍然無法在黃金瞳的注視下泰然處之。 “奧斯汀,你是不是覺得,”阿爾弗雷德一字一句地問道,“你才是他弟弟?” “什么?”奧斯汀完全沒有明白,他不過是來關心表哥的病情,話題是怎么變成這樣的,“我不……” 阿爾弗雷德冰冷地說:“你記住了,他是我的!” “……是,殿下?!?/br> “這個世上,除了我以外,還有兩個人曾經喊過他哥哥,都被他親手殺掉了。其中一個不自量力,想要搶走我的位置,他親自把刀捅進了他的喉嚨?!卑柛ダ椎抡f,語氣是一種殘忍的炫耀,“我警告你不要當第三個?!?/br> 事后,奧斯汀回想這個問題時百思不得其解——想要搶走阿爾弗雷德位置,是說二皇子嗎?可二皇子不是服藥后溺亡嗎? 他怎么都想不到,阿爾弗雷德所說的位置,指的不是嫡皇子,而是“修的親弟弟”這個位置。 不過此刻,奧斯汀想不了那么多,他被阿爾弗雷德的威勢壓得大氣不敢出,只敢應聲。 “你們是他的親屬,我給你們尊重,不是讓你們來逾越冒犯我的。他的一切都由我來安排,而不是你們,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殿下?!?/br> “很好?;卮鹉阕畛醯膯栴}:他生病了,僅此而已?!?/br> 阿爾弗雷德扔下這句話,轉身走了。 修只是病了。 阿爾弗雷德是這樣對奧斯汀解釋的,也是這樣對自己說的。 在他們即將降落的前一個晚上,阿爾弗雷德感到身邊一陣動靜,他迅速睜開眼睛,翻身下床,跟在修后面沖到了浴室。 修正撐著洗漱臺在吐,阿爾弗雷德熟練地上前半攬著他,用身體支撐住他的重量,輕輕撫著他的后背。 “就快降落了?!彼f,不知道是在安慰修還是安慰自己,“降落了我們就去做手術……你馬上就會好起來的?!?/br> 難熬的惡心感過去了,修虛弱地重新洗臉漱口,被阿爾弗雷德抱回床上。 上一次,他在夜里起身嘔吐后,阿爾弗雷德也想抱他,被他拒絕了,今天他沒有拒絕,阿爾弗雷德卻高興不起來——他很清楚修是個多么要強的人,不拒絕只能是因為太難受了。 “睡吧?!?/br> 阿爾弗雷德在離修一臂遠的地方躺下來,伸手握住他的手,“哥哥什么都不用擔心?!?/br> 修僵住了。 自從狄忒斯登艦之后,阿爾弗雷德就再也沒有在夜晚緊緊貼著自己睡覺了。臨近降落,阿爾弗雷德白天很忙,到了夜里,又一直和他保持著這樣的距離。 哪怕剛剛才將他抱回來,回到床上,阿爾弗雷德又自動和他拉開了距離。 這才是正常的兄弟同寢的距離。修本以為自己會欣慰的,可他沒有。 “你最近是不是有些焦躁?!毙拚f,然后他又自己修正了說法,“應該是暴躁。艦隊上的其他人沒少受你的氣吧?!?/br> 阿爾弗雷德頓了頓,苦笑道:“我還以為我在你面前裝得挺好?!?/br> 修已經很辛苦了,他不想要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到修,回到房間以后都在刻意控制,但修還是看出來了。畢竟,修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了,日夜生活在同一個套間里,想要全然瞞過他是不可能的。 靜謐的臥室里,修輕聲說:“阿爾弗雷德,你還很年輕……你以后終歸會有孩子的?!?/br> 阿爾弗雷德猛地坐了起來,咬牙問道:“你以為是因為這個?!我是因為失去了……因為這件事才心情糟糕?” 換個人來面對他的質問,大概已經嚇得只會諾諾附和了,但是修很平靜,他甚至都沒起身,仍然躺在床上,反問道:“不是嗎?你甚至都不敢說出‘失去孩子’這幾個字眼?!?/br> 修很少這樣刻薄,但他今天似乎有些控制不住情緒,這句話說出來,兩個人都愣了一瞬。 阿爾弗雷德啞口無言,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立即說:“我不想撒謊說完全沒有這個原因,但是只占百分之一!我心情糟糕是因為你很難受,我幫不了你?!?/br> 修看向他,沒有否認他的說法,慢慢地說:“可你也在生我的氣?!?/br> “我……什么?”阿爾弗雷德說,“我為什么生你的氣?” “因為我不要它,你生氣了?!毙抻行├涞卣f,“你不會想說這個完全沒有吧?” “完全沒有!” 他的否認激怒了修。 修在忍受了長時間的身體不適、精神起伏、以及連續很多個夜晚的冷待之后,終于在此刻,再也無法忍受阿爾弗雷德這樣粉飾太平的態度了。 “那你——”為什么不再抱著我睡覺了? 修很想這樣問,但那樣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只是在心中想想都覺得有失禮數。 于是他瞥了一眼兩人之間的一臂空隙,改口嘲諷道:“如果你一直都和我保持這樣的距離,我想也不會有今天的問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