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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行星溫暖宜居,幾乎不會下雪,對于在那里長大的人們來說,雪景是難得一見的。 “我從約書亞那里回來?!卑柛ダ椎抡驹谒澈笳f。 修沒聽見似的,沒有回答。 因為修的告狀惹怒了阿爾弗雷德,他第二天就扯了個理由強行收走了修的掌機,自那之后,修的態度就越發冷淡起來,常常無視阿爾弗雷德問話。 阿爾弗雷德停下腳步與他并排站著,好像在自言自語。 “他告訴了我一些有趣的事情——其實你早就發現了我正在設局騙約書亞,可你不但沒有提醒他,反而誤導了他。兩年前你教給我的最后一課,你我都不可能忘記,你明知道我對任何人說出的‘相信’都是謊言,可你沒有揭穿我。為什么呢?是你對約書亞有所不滿,準備借我的手嗎?” 修轉身往房子里走,被阿爾弗雷德輕易地抓住了手臂。 “不早了?!毙拚f,“我要睡了?!?/br> “我連理由都給你編好了,你大可以順著編下去?!卑柛ダ椎戮o緊抓著他說,“但你沒有。你是不是正在試圖暗示我什么?” 修冷靜地說:“我不舒服?!?/br> “你……你什么?” “不舒服?!毙拚f,“腦震蕩后遺癥?!?/br> 阿爾弗雷德狐疑地說:“醫生說不會有。而且這都幾天了,還有后遺癥?” 但他手上的力道還是松開了,修用力掙開他,轉身往樓上臥室走,阿爾弗雷德鍥而不舍地跟在他后面,因為修今天微妙的態度,他又冒險拋出了一個問題。 “你對醫生的接觸尚且這么謹慎,當年是怎么容忍自己的一袋血放在我這里的?” 修忽然停住了腳步,阿爾弗雷德差點撞上他。 “阿爾弗雷德?!毙蘧眠`地叫了他的名字,“有件事,我這幾天一直想要跟你說?!?/br> 他的語氣很鄭重,阿爾弗雷德明知他說什么自己都不會輕易相信,但還是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 “你說?!?/br> 修說:“去找個心理醫生吧。妄想是病?!?/br> 第二十一章 拖延 當天晚上,阿爾弗雷德被拒之門外。 最近他每晚都是在修的床上過夜的。雖然都是趁著修睡下以后才進去的,早上也在修醒來之前離開,但是,一個大活人夜夜在自己身邊睡覺,就算一天沒能察覺,怎么可能連著好幾天都發現不了? 與其說阿爾弗雷德特意在修醒來之前離開,還不如說是修每天都等他離開了才“醒來”。 這微妙的縱容兩人誰都沒宣之于口,可是今天,修卻鎖了門。 ——他在刻意回避先前的話題。 哪怕是被阿爾弗雷德“輕薄”的那一晚,他難得失態地讓阿爾弗雷德滾出去,事后都沒有鎖上門。這代表了什么呢? 阿爾弗雷德滿腹心思地離開了修的門前。 第二天,奧斯汀過來向阿爾弗雷德做匯報時沒有看到修。 “今天太子不在嗎?”他順口問道。 “在他的房間里?!卑柛ダ椎屡d致不高地說,“今天他很不對勁,除了吃飯就沒出來過?!?/br> 奧斯汀沒想明白這哪里“不對勁”。在他看來,作為一個被軟禁的人,待在房間里不想面對軟禁自己的人是很正常的,反而前幾天他過來看到太子若無其事地坐在壁爐邊看書才嚇了一跳,不得不暗自佩服太子的心理素質。 明明是他們軟禁了太子,可是他們談事卻要特意進書房避開太子,搞得跟他們才是寄人籬下的一樣。 不過阿爾弗雷德顯然沒有解釋給他聽的意思,只是抱怨似的說了一句,又轉回了正題:“所以,你們初步排查結果是,大祭司身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勢力?!?/br> 奧斯汀點頭道:“呃,不算上太子的話……是這樣的?!?/br> 斯通家族反饋的這個結果,和阿爾弗雷德自己手上剛組建的情報組織反饋過來的消息是一致的。 大祭司作為皇家刻意樹立的一個“象征”,平日難免會出席各種活動,和各界人士都有接觸,人際關系復雜,想要徹底排查他的真實關系網非常困難。 如今的星際社會是一個大一統的帝國,最大的勢力無非也就是那么幾個。目前,皇帝一心扶持二皇子,斯通大元帥暗中倒向了三皇子,皇太子看似清高守禮,并不拉攏勢力,實際上也早已與大祭司結成一黨。 余下還有些能量強大的組織,譬如分校眾多的皇家學院,長老院,科研所,以及別的公爵、侯爵氏族等等,雖然強大,但說到底還是多少依附于最頂層那三個大氏族的。 阿爾弗雷德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特殊的勢力能讓他忌憚,要不是斯通家和白氏確實有血仇,他簡直懷疑修是在暗示他,斯通家族背叛了他,和大祭司攪在了一起。 他不由自主地打量了一下奧斯汀。 毫無疑問,大元帥之子是同齡人之中的佼佼者,不止能力,演技也是,尤其裝瘋賣傻是他的拿手好戲。要不是兩年前爭取到了大元帥的支持,阿爾弗雷德恐怕到現在都還以為,這家伙是個整天流連燈紅酒綠之地、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 這兩年,他和他背后的家族一直表現得很忠誠,然而,這是真的嗎? “殿下?”奧斯汀直覺有些危險,問題到嘴邊卻拐了個彎,“……是大祭司有什么問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