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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只是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這對尊貴的嫡出皇家兄弟暫時停下了敘話,其他人這才敢開始見禮。 阿爾弗雷德身后的瘦弱男子單膝跪下道:“見過皇太子殿下?!?/br> 修說:“起來吧,約書亞。你陪著小殿下兩年,辛苦了。我來之前特意去見過老師,他請求我給你帶話。他要你盡心陪伴小殿下,也注意自己的身體?!?/br> 約書亞垂首道:“是,大殿下,我一定會盡心?!?/br> 約書亞·白,正是這一任大祭司的獨子。白氏家族向來人脈凋零,現任大祭司年過五十才得了一個兒子約書亞,不出意外的話,他就是下一任大祭司。 皇子流放這種事在近三代皇帝執政期間都沒有出現過,兩年前剛宣布時還是引起了些爭議的,好在當時大祭司的獨子約書亞主動提出陪伴小皇子思過,這件事聽起來才合乎理法了一些。 大祭司一職如今只是精神象征一樣的存在,并沒有實權。也正因為如此,大祭司的兒子陪伴督導小皇子遠赴邊境反省過錯,才最合適不過。 不等約書亞再說什么,立在修身邊的奧斯汀按胸躬身道:“小殿下?!?/br> 阿爾弗雷德笑著應道:“奧斯汀,是你啊。我們上次見面都是什么時候的事了?好些年了吧?!?/br> 奧斯汀干笑了一聲,非常不自在地看了修一眼,修回看向他,神色平靜,顯然是不準備在這里發作昨晚被攔在星船港挑釁的事。 “是有好久不見了……”奧斯汀含糊地說,“您的病好些了嗎?陛下和太子殿下都很掛念您的身體,我父親也要我向您問安?!?/br> “讓父皇和大哥擔心了?!卑柛ダ椎鲁扌α诵?。他明明比修要高出不少,可是現在卻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像是某種大型犬。 “現在好多了,只是剛來的時候不適應氣候,歇了好些日子,如今已經恢復正常的校園生活了?!卑柛ダ椎滤坪跸氲搅耸裁?,又說撒嬌般地補充說,“大哥也真是的,來學校怎么不提前告訴我?我好早早地過來迎接大哥?!?/br> 修頓了頓,看著他慢聲道:“我以為,你趕不過來呢?!?/br> “怎么會?”阿爾弗雷德仿佛對這句話的深意毫無所覺,失笑道,“學校再大,宿舍離這里也就五分鐘的路程?!?/br> 他確實是開場五分鐘后到的,記者們記錄道:小皇子早起時得知太子來訪的消息,匆匆從宿舍趕來。 修不用想也猜得到記者們會怎樣理解這段對話,然而,據修所知,阿爾弗雷德來了雪禮星兩年,根本連一天的學生宿舍都沒有住過,更別提什么“正常校園生活”了。 可是在場這么多學校的高層領導和教授,居然沒有一個人對阿爾弗雷德的這番話做出任何反應,仿佛他說的是再尋常不過的實話。 修似有所覺,阿爾弗雷德在此時攙住他的手臂,看似是個恭敬的動作,力道卻不容掙脫。 “大哥,走吧,帶你參觀我的學校?!?/br> 參觀學校,這本就是原定行程,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往校內博物館而去。 雪禮星這種邊境星球之所以設置了一個皇家學院的分校,就是因為這是一顆很有歷史意義的星球。 這個王朝的開國皇帝與開國大元帥曾經在這里并肩作戰,抗擊當時反對基因技術的邪教軍團。 就是在這里,黃金之瞳一戰成名,一夜間聞名天下。 講解員手掌對著一幅占滿半面墻的巨大畫像道:“這就是著名的‘雪禮星鏖戰圖’,由當時的戰地記者口述情景,著名大畫家復原而成。當然了,現在我們看到的是擬真全息圖,真品被收錄在圣金宮之中?!?/br> 在這幅巨大畫像中,一個正值盛年的巍峨男子手持一張巨弓,正彎弓欲射。他的周圍皆是尸身和硝煙,而他的雙瞳仿佛兩輪耀眼的遠古舊日,金黃璀璨,震懾人心。 這幅描繪開國皇帝英勇戰姿的名畫人盡皆知,在場的人自然沒有沒看過的,更不要提兩位皇子甚至還在圣金宮見過真品。 不過,在場許多人還是第一次同時看見這幅畫和畫中主角的后代,心中不免會有些想法。 太子是個普通人,沒有基因能力,這自然不提了??尚』首涌墒菗f繼承了黃金瞳的,然而他的眸子也不過是一種淺淡的黃棕色罷了,根本不是畫中這種模樣。 看來,當年的那位戰地記者可能是震懾于大帝奮勇殺敵的英姿,口述時加入了許多自己的想象…… 講解員并未在這幅眾人皆知的畫身上多費口舌,很快就以十足的熱情地介紹起了另一樣藏品。 “太子殿下,各位大人,請移步這里。接下來我們將看到的是雪禮星最重要、最珍貴的歷史文物,也許您們在別處見過全息影像,但真品卻一直保存在雪禮星。當年的大帝在得勝之后,在漫天飛雪之中當場將這件物品當作禮物贈送給那時的原住民,以感激他們在戰役中的相助,這也是雪禮星名字的由來?!?/br> 講解員手掌向上,以尊敬的手勢示意向他背后的巨大玻璃罩:“請看,這就是——開國大帝當年使用的榮光之弓!” 玻璃罩里,一張長度超過兩米、上長下短的巨大長弓靜靜地佇立在那里。 “這張弓不僅十分巨大,重量也極重,極難拉開?!敝v解員說,“據記載,當時許多體格壯碩的雪禮星原住民都曾嘗試著想要拉開這把弓,卻沒有一個人真正成功的。這是只有大帝才有資格使用的榮光之弓,它象征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