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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座位靠近窗邊,正逢四月時節,有春雨綿綿的滴落,窗外青青的樹葉泛著綠光,偶爾幾片翠綠間躍過紅的黃的花,不止花草樹木連同整個校園在這淅瀝瀝的雨水之際都有了煥然一新的感覺。 只不過天氣依舊灰蒙得厲害。 他把昨天晚上寫好的作業放在桌面上,等著小組長來收。 旁邊有人突然而至,長腿一挎,將椅子拖長一道痕跡,發出刺耳的聲響。 李耀文不用看也知道是許北,他們兩個在班上向來不對付,經?;?,誰看誰也不順眼。 “你是不是有病?!?/br> “沒你有病?!?/br> 李耀文從喉嚨里哼出一個不屑的聲響,眼神半點沒有放在許北的身上。 許北右手在桌子上支起,撐著腦袋,將李耀文上上打量了好幾遍,想起在校群里面廣傳的圖片,極力忽視掉心里那種怪異的感覺,他道:“哎,李桃花你真的喜歡男人???” 李桃花是他給李耀文起的外號,人如其名,憑著一張極具欺騙性的臉蛋,一朵朵桃花絡繹不絕,可偏偏人每次收到一大堆的情書時,總裝作不知所云,緊蹙眉頭的樣子,典型的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讓人看了就心煩! 李耀文手里的保溫杯蓋子應聲而落,“啪”的一下砸在了桌面上,他低垂著眉眼,裝作沒有聽見,右手去拿起那個蓋子時,有水漬在桌子上鋪開一片。 許北本來是半信半疑的,現在看著李耀文的樣子更加確鑿了那個傳言。 只是...... 許北眉毛擰成一團,他沒想到幕后主手會是誰,既然那么缺德,把人的隱私公布與眾,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學生間的消息本來就是互通的,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被無聊至極的學生無限放大,并以極其可怕的速度在群體間掀起軒然大波,以至于淪為他們的飯后茶余的話柄。 他指尖在李耀文的攤開的書面上輕敲,成功吸引住李耀文的視線;“你的那個日記本.......” 李耀文僵硬的眼神緊緊的盯著他,唇色用力抿得發白。 他的家人為了他能更好的投入學習中,將他一切的電子產品都個沒收了,所以他平時有寫隨手日記的習慣。本來只是偶爾寫寫,但自從那件事被發生之后,寫得是越來越頻繁。 他那天起床晚了,隨手把書桌上的全部本子撈進書包,可當他回到家時,發現日記本卻不見了。 李耀文喉嚨干燥得厲害,連說話都很困難:“在哪里?” 許北被他驟然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剛要開口,就被教室門口班長的聲音打斷,“李耀文,班主任找你,在B棟415?!?/br> 班主任教室不是在樓上嗎?怎么會跑到b棟呢?況且那個不是教導主任的辦公室嗎? 許北想。 李耀文心跳如鼓雷,猛然站起,他腦袋本來就漲得厲害,大幅度的動作使得他腦袋更暈了。 他亦步亦趨的跟在班長的身后,腦子沉重得厲害,穿過一條長長的回廊,耳邊傳來的嘰嘰喳喳的聲響被他揉成一團,胡亂的往腦海里塞著,逐漸翻涌成一片驚濤駭浪。 “那個日記本是他的?” “沒錯,就是他?!?/br> “哎,我就說嘛!拒絕我那么多次的人果然是惡心的同性戀?!痹捓镌捦馔钢訔?。 ....... 李耀文搭在大腿上的指尖輕顫著,眼神僵硬的盯著前方一個虛無的點。 415到了,班長抿唇在李耀文的肩頭上拍了兩把,眼睛里透著擔憂“進去吧?!倍笱a充一句,“放心,老師們不是那么古板的人?!?/br> 他推開了門,原木沙發上坐著四人還站著一位女老師,他對面靠墻沙發上的是母親和他經久不見面孔的父親,皆是神情嚴肅,面色寒冷的的盯著他站立的方向。 李父甕聲甕氣的,沉默隱藏的情緒像一枚將要拉斷了引線,馬上就要炸響的地雷。 “你給我過來?!?/br> 李耀文抬腳走了過去,站到李父身旁時,看清了那個自他入門就一直背對著他的身影,瞳孔驟然放大,眼前的人黑色圓框眼鏡,端的是一副斯文儒雅、衣冠整潔的外表,可內心卻是腐爛了惡心人的陰溝。 男人是他們班的政治老師,此時嘴角帶有明顯的傷痕,額頭上是緊緊纏裹著的一圈紗布,兩只眼睛青中帶紫,看見李耀文的到來的身影,不自在的往后縮了一下。 李耀文按住抽痛的腦門,聲音壓抑道:“叫我來有什么事嘛?” 教導主任舉起手中那個淺藍色的日記本:“這個是你的嗎?” 李耀文長手一伸將日記本從教導主任的手里奪下,鼻子里呼出滾談的氣息,他感覺到全身的血液燒得沸騰,火辣辣的感覺在身體里的每一處流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眾人看好戲的眼神他一下子全部了然,那種不堪使他惱怒的情緒更為飽脹。 “你們作為教育者就是這么對待自己的學生,我真為你們感到惡心?!?/br> “住嘴?!崩罡傅纳裆与y看,眼睛里燃燒著怒火,速爾站直身體,鬢角有一條青筋劇烈的跳動?!拔易屇銇韺W校就是干這些的,你丟不丟人!” “我怎么樣關你什么事?你不是經常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怎么這時候突然想起一個作為家長的威嚴了?” 李父顯然被氣得不行,大喘著粗氣,胸膛一起一伏的:“你還臉說我,你勾引自己的老師不成,惱羞成怒還把老師揍了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