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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鳴看向趙舒銘,但趙舒銘在悶悶不樂地低頭喝酒,沒有看他。顏芯晨也順著他的視線去看趙舒銘,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笑:“這是舒銘以前兼職的酒吧?這酒剛才服務員說了打五折呢?!?/br> “嗯?!壁w舒銘已經好幾個月沒來了,對這里的客人都陌生了許多,“以前沒事在這里混時間的?!?/br> 趙舒銘喜歡找些玩意來打發睡不著的深夜,但并不喜歡烏七八糟的東西,這酒吧規模不大,在年輕人圈子里也并不出名,但人員干凈,沒什么破事,所以他才在這里直呆了一年多,也愿意帶自己朋友過來。 正在談話間,遠處一侍者托著紅酒走來,弓腰給他們擺好。 這一幕遙遠又熟悉,趙舒銘皺眉。 顏芯晨隨口問:“誰點的?舒銘?” 侍者和趙舒銘相識,用輕浮的調笑口吻道:“好懷念,你都好久沒來了?!?/br> 他側過身子,用眼神適宜坐在另一個卡座的女子:“是那位?!?/br> 那女子斜倚在沙發扶手上,一首支顎,一手沖他遙遙舉杯。 顏芯晨也看到了,覺得有意思地笑了笑,但并沒有出口揶揄。 趙舒銘只覺頭疼,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陸鳴,端著酒杯起身:“是之前認識的,我去打個招呼?!?/br> “好久不見?!饼R君笑咪咪的,一如初見面的時候,“你很長時間沒來了吧?” “我還是學生,要讀書的?!闭f到底兩人之間沒有發生過什么不愉快,趙舒銘對她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一天天這么日夜顛倒怎么受得了?!?/br> 齊君側過頭,繞過他去看他過來的卡座:“女朋友???” “不是?!壁w舒銘知道她是在說顏芯晨,端著酒杯和她一碰,“朋友,到這里聚一聚?!?/br> 齊君和他對飲,一杯見底。禮貌性地喝完這杯,趙舒銘就算完成任務打算走人了,卻被齊君拉住。 女人嘴唇上的口紅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惑人的光澤,似是要靠過來,耳語特意放輕了聲音:“今晚有空嗎?” 趙舒銘卻一點曖昧地余地都沒有給,頗感無奈地道:“我記得上次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br> “話雖如此,但是我看你也沒伴嘛?!饼R君的笑逐漸變得飽含深意,“打發時間,找個夠合拍的就夠了,管它什么關系呢?” 趙舒銘正待說話,另一只手臂就被人握住,一股力量拉著他朝向來者的方向靠過去。 他轉頭,陸鳴把他拉到身邊,淡淡道:“耽擱太久了?!?/br> 齊君仰頭看向他們,瞇了瞇眼睛:“這位是?” 陸鳴沒有回答她,只是對她一點頭,算是交代,旋即帶著趙舒銘離開。剛離開沒幾步,陸鳴停住,趙舒銘躲閃不及差點撞上他:“怎么了?” 轉過身,陸鳴一聲不吭,伸手用拇指指腹擦過趙舒銘的唇側,聲音十分平靜:“沾到了?!?/br> 沾到了?什么? 趙舒銘不自覺地用舌頭舔了舔唇角,嘗到殘留的酒液的味道。酒精的味道在舌尖被無限放大,讓他有點目眩神迷。 陸鳴低頭看著他,眼里帶著溫暖的笑意,有那么一刻,他以為陸鳴會低頭來吻他。 然而什么都沒有發生,陸鳴只是牽著他走到大門口,顏芯晨已經在那里等著了。趙舒銘才恍然已經很晚了。 今晚陸鳴要跟著顏芯晨回一次顏家,從感情上來說,他和顏家還能算是沾親帶故的親人,和陸錚就完全是有血緣的仇人了。但趙舒銘猜為了讓他在離開之前去家里住一晚,顏芯晨也沒少費口舌。 出租車停在旁邊,顏芯晨先進去,陸鳴手扶著車門。趙舒銘知道他想問什么,一邊笑一邊往后退:“我習慣從這里走回去。明早,我去送你?!?/br> 他沒給陸鳴說話的時間,轉身就走了。 察覺到身后的視線,他心里想的是,明天這么目送的人就該換我了。 已經很久沒有抽煙了,趙舒銘本身也沒有煙癮,只是在酒吧那個環境下偶爾抽抽,但是現在卻覺得很想來一支,可惜身上沒有帶。 趙舒銘仰頭望天,長長地嘆了口氣:“唉……” 陸鳴的飛機在早上8點40。趙舒銘早早地到了機場,坐在機場的麥當勞里,腳邊帶著陸鳴寄放在寢室的行李箱,只覺得身心俱疲。 手機里有陸鳴的未接來電,時間在昨晚的12點左右,隨后還發了一條短信:睡了? 趙舒銘盯著電話屏幕燈亮,燈熄,把這條短信看了半夜。 顏芯晨和陸鳴來了,趙舒銘招了招手,兩人走到他身邊:“吃過了?” 趙舒銘搖頭:“還沒,你們呢?” “也沒,本來說在家里吃了再出來,陸鳴非要早點過來,說你應該已經到了?!鳖佇境康?,“在手機上點吧?!?/br> 機場的麥當勞生意出乎意料的好,很多人都選擇在這里吃點東西候機,顏芯晨和趙舒銘在手機上點了單,陸鳴去取餐。 趙舒銘側頭看著走向柜臺的陸鳴,顏芯晨看著他。 “干嘛?”趙舒銘沒回頭,懶懶地問。 “我在想……”顏芯晨沒有說下去,頓了頓,換了個婉轉的問法,“陸鳴告訴你家里的事了?” 昨晚趙舒銘也沒奇怪為什么陸鳴不回自己家反而跑去和顏家人道別,自然是知道了陸鳴那狗血的身世。 趙舒銘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