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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說話聲, 大口飲酒聲,聲聲震耳, 引得山下村民們異色連連。 有那等喜歡看熱鬧的村民,三五成群的上山,遠遠的站在一邊看著這群人, 臉上既驚又訝。卻也不敢再上前搭訕。 士兵們心理素質極好, 對村民們掃射而來的視線,熟視無睹, 他們自顧自的涮著火鍋, 停也停不下來。 由于天氣太過炎熱,鳳眀奕坐在謝瓊暖身旁,時不時的為她扇著風。盡管如此,謝瓊暖仍然一身汗水,火鍋吃上七分飽, 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她抬眸掃了一眼前方, 見眾人吃的歡快, 側身對著鳳眀奕低聲道:“眀奕, 今天下午就打算離開嶗山,對不對?” 鳳眀奕點頭,接過她手中的碗筷,放置在一旁,輕聲道:“瓊暖若是想在嶗山, 多待上一兩日,也可……” 他未盡的話并沒有說出口,謝瓊暖伸出白皙如玉的素手,蓋住了他的唇。 兵士們聚集在他二人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多,謝瓊暖擋在鳳眀奕的身前,執起他的手,進了院兒中。 木門被人無情的關上,阻隔了眾人探究的視線。 賈時弦與司匠對視一眼,臉上多了絲恍惚。從上得嶗山至今,太子殿下在他那位平民出生的妻主面前,溫柔小意,低眉順目,。反差太大,完全顛覆了他們以往的認知。 無怪乎士兵心懷疑惑,做出方才那等不守軍隊紀律,直視天顏的行為。 賈時弦重重的咳嗽了一聲,他收起臉上的征愣之色,厲眸威嚴的掃了一眼伸長脖子盯著木門看的士兵們。 左將軍平日是個笑面虎,一旦黑著臉,兵士們便知他心中不愉,沒有人再敢觸碰霉頭,即使心中對太子殿下妻夫生活再如何好奇,此刻也只能收起心中疑惑,縮著脖子,噤若寒蟬。 兩人站在自家簡陋的院子內,最后一次仔細的打量這間農家小院兒。 一眼開來最為醒目便是四間土柸壘成的屋舍。屋外一片莊稼,綠意盎然。 屋檐下,陰涼處,放著把大搖椅。此時一陣風吹過,搖椅晃晃悠悠,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謝瓊暖的視線落在搖椅上,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懷戀:“眀奕,還記得這搖椅嗎?去年冬天,為了做好這把木椅,我記得你那時癡傻,將手都凍的破了口子?!?/br> 鳳眀奕原本冷峻的臉上多了絲恍惚,想起那天做好搖椅,本是打算給她一個驚喜,卻不料,她只是垂著眼,臉色黑黑沉沉。 鳳明奕還記得那晚,她執起他的手,將他快凍破了的手指,含在嘴里,反復的舔舐。 她也不知聽誰說的法子,“口水能消腫?!蹦峭?,她的舌尖卷起他的手指,含在口中很久很久。鳳眀奕這一生都沒辦法忘記那個時候,她心疼的模樣和繾綣的柔情。那晚自己心口蕩出來的火熱,久久難熄。 他深紫色的眸子暗了暗,愣了半響,低聲道:“妻主,無須麻煩,若你喜歡這搖椅,往后眀奕再為你做一個便是?!?/br> 謝瓊暖側身,沉默的看了他一眼,視線在他修長的手指上打轉,想到去年,這人因為做搖椅,手上凍破的傷口,她的心口有些微疼。 她唇邊滑過一抹心有余悸的苦笑:“往后做搖椅這種活兒,阿奕還是免了罷。若是再因為這種小事兒,讓自己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為妻……” 謝瓊暖頓了頓,杏眸內滑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定罰的你下不來床?!?/br> 太子殿下背光而立,他的表情隱藏在陰影里,只那雙圓潤的耳垂暴露在空氣中,愈發的嬌艷欲滴。 只可惜如此風景,卻無人察覺,謝瓊暖sao話撩完,徑直走到搖椅邊,意念一閃將搖椅收入空間。 謝瓊暖二人,帶走的東西并不多,只花了一炷香的時間,在屋內收拾了兩件換洗的衣物,便背著簡易的包袱出了門。 守在嶗山腳下的村民們,原本只是好奇的打量,管家老爺用午膳,吃火鍋的場景。 卻不料,竟看見遠處謝女君,背著包袱從院子里走了出來。用完午膳,已將平地收拾妥當的士兵,整齊一劃的垂首站立在臺階下。 那模樣……分明是在等候謝女君……不……謝女君的夫郎鳳眀奕,離開嶗山。 落水村的村民,這一輩子都沒見過什么有頭有臉的達官貴人,眼看著這排場,這氣勢。再如何遲鈍,也反應過來。 這些人上嶗山原不是為了訪友,竟然是接人。 而這接人的對象,便是謝女君的夫郎――前幾日那位被他們辱罵的鳳眀奕。 圍觀的村民心中一顫,齊刷刷的看向謝瓊暖。 她站在屋檐下,身上背著一個簡單的包袱,站在她夫郎身邊,那模樣分明是打算隨著這群人一齊離開。 落水村的村民們被謝瓊暖即將要離開落水村的事實,給驚的愣在原地,他們眼中俱盛滿了驚慌之色。 祝百盛領著幾位交好的大婦,步履匆匆的趕上嶗山。 幾人喘著粗氣,快步上前,待要接近謝瓊暖二人之時,被一邊的兵士給攔了下來。 村子里的大婦哪里見過這種場面,看著橫亙在眼前的刀劍,膽戰心驚的抬眸,幾雙眼睛齊刷刷的投向謝瓊暖,那眼神頗有些求救的意味兒。 謝瓊暖不由哂笑正準備出聲詢問,太子殿下已極快的對身前的兵衛使了個眼色,兵衛收回身邊的長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