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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低低沉沉,卻帶著令人信服的攝人氣息。 直到這一刻謝瓊暖,方真實的察覺到,身邊的男子大抵是與失憶前不同的,他身上與生俱來的矜貴與殺伐果決,在手下士兵面前展現的淋漓盡致。 恢復記憶的太子殿下在外人面前的模樣令人不寒而栗。 謝瓊暖心中忽而生出一番自豪來,她謝瓊暖喜歡的男人,似乎本就該如此,萬人敬仰百萬人臣服。 謝瓊暖唇角微勾,眸中盛滿了贊賞與自豪。 嶗山腳下的這間小院兒并不大,容納不下百余人。鳳眀奕令他們侯在門外待命,把領頭的左將軍與司匠喚進屋。 鳳明奕對著賈時弦使了顏色,長年沙場上培養的默契,他瞬間秒懂,眼疾手快的將殿下家的木門關上。組隔了士兵們探究的視線,躺椅上那位,自始至終,沒有直起身的女君,行為太過大膽與不敬,著實引人矚目。 太子殿下心眼細如針孔,他妻主美的如個天仙兒似的,屋外那群士兵個個缺少女人澆灌的狠,看了他妻主的傾城容貌,指不定在心中如何臆想…… 鳳眀奕失憶前,占有欲已經很強,更遑論如今恢復記憶,身上凜冽的氣勢加深,占有欲更盛。別說讓人盯著他妻主一直看了,即使是無意中瞟上一眼,他心中都尚且有些不適,恨不能將她藏起來,融在自己心尖兒上。 …… 卻說這邊廂,左將軍臉上的詫異并不少,他與太子自小相識,因同身為男子,兩人的關系比旁人更親近一些。 殿下的禁欲的模樣,他再清楚不過。 可是今日,那等性格冷淡,處事冷靜的人,卻為了個女君,神色不愉。 賈時弦眨了眨眼睛,確定眼前之人不是別人假冒的殿下后,滿臉復雜。 越走越近,待走到殿下身前,這才將好奇的目光投向殿下身旁,躺在搖椅中的女君身上。 謝瓊暖一手拿著蒲扇扇著風,一手捏起一顆葡萄,喂入口中,見兩人將視線射過來,勾唇,露出一個慵懶的笑。 賈時弦驚艷的愣了一瞬,恍惚了會兒,回神剛準備抬腳上前,打聲招呼。 卻發現,一直一言未發的司匠呼吸略顯粗重,他疾步上前兩步,直挺挺的跪倒在謝瓊暖的身前。 方才連見著太子殿下,尚且沒有下跪的蓬萊暖生閣弟子司匠,此刻臉上盛滿了虔誠與敬仰。 他整個人顫顫巍巍,舌頭似乎打了結,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幾分明晃晃的顫音:“祖師奶奶,您……原來是您!一百多年過去了,您竟然還活著?” 謝瓊暖拿著蒲扇扇風的手一頓,她直起身,斜晲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娃娃臉,唇邊的笑容變得有些怪異,指尖悄悄用力,夾在細指間的葡萄溢出的汁水,順著她蔥白的手指,落入地面,她慢條斯理的從懷中拿出一方粗布帕子,擦拭手上的汁液。 “祖師奶奶?”謝瓊暖玩味的打量著司匠,見他情緒不穩,身體發抖,也不再管他,側身沖著鳳眀奕眨眨眼,緩聲問道:“眀奕,我有那么老嗎?” 鳳眀奕深紫色的眸子滑過一抹訝異,又極快的收斂干凈,他沖著謝瓊暖搖搖頭,凝了三師兄司匠一眼,默不作聲的將他扶了起來。 “師兄,此乃子徹妻主,如何成了祖師奶奶,咱祖師奶奶乃是一百多年前的人物,她若是活著,合該有百八十歲有余,你怕是認錯了人!” 鳳眀奕附在司匠耳邊,沉聲道。 司匠平日最是怕小師弟沉著臉的樣子,整個閣內,只有他二人年齡最是相近,他雖比小師弟大上十歲有余,但平日性格跳脫,不比小師弟心智成熟,以往都是師弟管著他,是以對師弟沉著臉的模樣,他最為害怕。 若是以往,司匠定是要離他這冷面師弟三尺遠,可今日,他卻一反常態。 他戰巍巍的抖著手,指著謝瓊暖,對鳳眀奕解釋道:“可……師弟!為兄下山之前,曾偷偷進入閣內密室,見過祖師奶奶畫像,她……她與你這妻主長得分毫不差!” “師兄,偷偷去了密室?”鳳眀奕斜睨了他一眼。 司匠圓眼瞪直,他飛快的捂著嘴,話卻早已說出口。眼睛再顧不得盯在謝瓊暖的臉上,他稍稍退后一步,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師弟勿怪,為兄……嗯……為兄乃無意進入。此事……萬不能與師傅說??!” 鳳眀奕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師兄放心,眀奕定當如實匯報于師傅。只是,師兄萬不能再叫錯人,天下相似之人數不勝數,畫像本就有偏差。子徹的妻主,今年芳齡二十,如何會是祖師奶奶?師兄往后萬不能再認錯!” 司匠圓溜溜的眼珠一轉,再細細打量不遠處的女君,似乎確也年輕了些。他記得密室中祖師奶奶的畫像,雖容貌與眼前之人別無二致,可卻有二十五六芳齡,眼前之人,乍一眼看來,年輕了五六歲。 奇哉!怪哉!師弟這妻主,渾身透著股違和的怪異,即使她不是祖師奶奶,但是與祖師奶奶同名同姓,模樣相似,很難讓人不懷疑,此人與祖師奶奶有那等千絲萬縷的關系。 更遑論,經過方才嶗山山下,村正一番介紹,他可以斷定,眼前之人必是他所尋找的異星。 師傅說:“異星若找到,飛鴿傳書,在為師羽化之前,得親自見見此人?!?/br> 想到師傅的話,司匠暫時放下心中疑惑,左右不管此人與祖師奶奶有何牽扯,師傅定是要見上一面,到時候便真相大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