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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問了集訓老師,才知道傅至意是其他市的學校過來集訓的競賽選手。 他前段時間從國外轉學回來,好像是一開始打算轉進A中,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后來卻轉進了別的學校。 和傅陽曦說話的時候明溪提起這個人。 傅陽曦立即就皺起眉。 明溪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難道有什么豪門辛秘?便問他:“你和他不和?” “倒也不至于不和?!备店栮貖A了一塊牛rou放在明溪碗里,道:“事實上我們見面很少,我覺得他——討厭又可憐,總之是一些家里面裹腳布一樣的事情,小口罩,你不會想知道的?!?/br> 傅至意是私生子,性格說不出的怪。對傅陽曦而言,他還是個冒牌貨。 但是這好像也不能怪他,因此傅陽曦也沒找過他麻煩。 并且,因為傅至意一直待在國外的緣故,兩人撞見次數也很少。 明溪便也沒有多問,她覺得慢慢自己總會知道的,等傅陽曦愿意主動告訴自己那一天。 兩人吃完面后,已經八點了。 明溪已經出來整整四小時,還有一堆試卷沒做,她還得回去自習,沒有更多時間能抽出來陪傅陽曦。 傅陽曦雖然看起來囂張跋扈,但是在這些事情上總是遷就明溪。 他便把明溪送到樓下。 分開好長一段時間,只相聚兩小時就又要分開,兩人內心都是無窮無盡的失落。抱了一抱,又親了一下,傅陽曦才目送明溪上了樓。 明溪上樓很久之后,傅陽曦還仰著頭,又過了很久,他才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傅陽曦覺得這才剛分別自己就已經開始想她了。都說男人很少有思念的情緒——他怎么回事?他感覺自己眼睛都紅了! 這不科學! 一定是錯覺! ========= 接下來的集訓。 明溪繼續忙得天昏地暗。 偶爾晚上和傅陽曦打打視頻。 一開始明溪和傅陽曦視頻的時候還會特意洗個頭,但是后來一來學習太累了,不可能天天洗,二來在一起久了也就習慣了。 就干脆懶得洗了。 反正傅陽曦好像對她死心塌地得很,不會嫌棄她不洗頭。 就在集訓的某一天,明溪在走廊上放風,忽然見到傅至意從隔壁班走出來。傅至意長得和傅陽曦并不像,他看起來比傅陽曦要拘束、儒雅很多。 他朝樓下走去。 明溪忽然發現樓下車子前等他的那位妝容精致的美人有點眼熟,何止是眼熟…… 等等,那不是——? 明溪迅速搜索了一下。 心里一驚。 她發現自己沒看錯,那是傅陽曦的母親。 在傅至意朝于迦蓉走過去時,于迦蓉立馬高興起來,一臉關愛地看著傅至意。她拍了拍傅至意的腦袋,把什么吃的遞給他,還給他披了件外套,然后拉著他上車。 明溪心里頓時有點古怪,傅陽曦的母親和傅至意應該不算太親近的關系吧,但是她對傅至意怎么像對待親生兒子一樣。 明溪站在二樓,樓底下的傅至意好像也注意到了她,抬起頭來朝她看了眼。 ========= 明溪本來等著從傅陽曦那里一點點了解豪門辛秘。 傅陽曦不想說的,必定有他不想說的原因。 但是她心里又實在是撓心撓肺。 這件事像是一塊魚刺一樣,讓明溪如鯁在喉。 姜修秋反正是不打算告訴她,明溪打算找傅至意問問。 一開始她以為傅至意很難接近,但沒想到傅至意和傅陽曦完全是相反的兩個性格。 傅至意整個人看起來都有點壓抑,仿佛心里藏著一大堆事兒般。 于迦蓉總共來接了他三次,他每次回來時看起來心情都很糟糕。 集訓的二十多天里,明溪時不時探問傅至意兩句傅陽曦過往的事情。 一開始傅至意根本不怎么搭理她——可能是覺得她是傅陽曦的女朋友,而他本來就與傅陽曦關系很一般,沒有義務去解答她的問題。 但是在于迦蓉第三次送他回來后,傅至意的口終于被明溪撬開了。 明溪見他一個人買了一堆飲料回教室喝啤酒,有些奇怪地道:“你是不想和曦哥的母親出去嗎?如果不想的話,直接拒絕不就可以了嗎?” 傅至意白了她一眼:“你以為我想啊?!?/br> 這一晚傅至意可能實在太過苦悶,喝多了以后倒了一些苦水。 明溪所聽到的,是他的角度的故事。 很荒唐的是,他和死去的傅之鴻十八歲那年的長相極為相似,這么多年來,傅陽曦的母親便一直借著他活在夢里。 于是明溪便從傅至意的寥寥幾句側寫當中,對十三歲的小傅陽曦驚鴻一瞥。 她看見了小時候的傅陽曦是如何從野狗堆中遍體鱗傷地掙扎出來,在警戒線之中倉皇地被推搡來去,被揪著問哥哥和父親呢。又是如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把另外一個人當成已故之人的影子,徹底背棄了自己。 更看著下著大雨,傅陽曦還未從陰影中掙脫,便去警察局做筆錄,一遍遍在刺目的燈光下回憶噩夢。 …… 一幕幕冷色調壓抑的畫面宛如走馬燈般劃過。 傅至意的話甚至只是簡單敘述,沒有任何詞匯描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