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知府大人面色不虞,道:“怎么?她又鬧出事了?” “那倒是沒有, 只是......” “啪!”知府大人一拍桌,喝道:“沒鬧出事來,那你還和我說什么?是覺得你太閑了還是我太閑了?!” “大人大人,您先聽下官說完, ”李典史這下不敢再賣關子了,趕緊說道:“是下面的人來報,說她現在也不在親自施粥施衣守在那里了。每天就在早中晚施粥的時候才出現在哪里一會兒,之后就出城了。而且這幾日是日日如此,下面的人覺得有些奇怪,這才報上來?!?/br> 章知府聽完后沉吟了一會兒后,才道:“她這行為確實是頗有些奇怪,報上來的人有說她出城是去干什么去的嗎?” 李典史:“當時屬下只是隨口吩咐看著她一下,那盯著的人最初也就沒有跟出去,只是在她連續幾天都一樣的行為之后,那衙役才跟了去,但是什么也沒有發現?!?/br> 章知府皺眉:“什么都沒有發現是什么意思?” “據她所說,那吳晴只是在東城門外差不多十里地的官道兩邊的山上走來走去的,但是也沒見她見什么人,干什么事,連東西都只是拿了把傘和暖手的手爐?!崩畹涫芬财婀?,所以之前她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說,但是想到再過幾天說不定二皇子和四皇子監察賑災的隊伍就要來了,生怕到時候再出了什么紕漏,想想還是說了。 章知府聽了更是擰眉,“沒有目的......那就更顯奇怪了?!彼疽仓皇请S便聽聽這女子還能做出什么事來,沒想到,她這行為還真是讓人覺得怪異。這大風雪的,既沒有見人也不辦事,就每天自己冒著風雪去城外? 章知府:“去讓那衙役繼續聽著,且給我盯仔細了!若是等二皇子他們走之后她還是這樣,就隨她愛干什么就干什么!” “是!大人?!?/br> ...... 被冰雪覆蓋著的街道上,因為這場延綿不斷的大風雪,街上的行人也是屈指可數。 紀冬一臉急色背著自家姐兒剛進了東城門就直奔最近得醫館去了,人還沒到德濟堂,急切的聲音就已經傳到大堂了。 “趙大夫!趙大夫!您看看我家姐兒,她都燒了三天,之前大夫開方子都沒有用!還是迷迷糊糊的魘著,一直做著噩夢!怎么辦啊,您一定得想想辦法??!” 陶筠:“您先別急,先把她放下來?!?/br> 一旁的吳晴看著這情況,微笑道:“那陶大夫您就先忙,我還有些事情,就先告辭了?!?/br> 陶筠笑著點了點頭,就看向已經把人放下來的中年男人,道:“我爹今天去城南碼頭看診去了,我先給她看看?!边呎f著就邊搭上了脈。 中年男人紀冬一身粗布衣衫,看起來并不怎么厚實,但是他女兒身上不僅穿了厚實的棉衣,外面還同樣給罩了件,可見是有多疼愛女兒了。 紀冬一聽她的話就急慌慌的在大堂內尋找趙大夫的身影,可是這大堂內別說是趙大夫了,連平時忙來忙去的學徒大多都去井南街和碼頭那邊幫忙去了,只有陶筠一人在大堂坐診。 紀冬心里慌的也沒聽清她到底說了什么,見只有她一個年輕的大夫,驚慌道:“大夫,我女兒什么樣???” 陶筠把了脈,蹙眉:“她這是已經魘了七八天,燒了快三天了?”她倒是沒有責問怎么現在才送過來,看他這樣擔憂急切的樣子也知道肯定是迫不得已才拖到現在的。這幾天到處都是大雪紛飛道路難行,她看了眼他鞋上厚厚的黃泥和雪,能在現在這樣的天氣來已經是不容易了。 “是是是,大夫,”紀冬聽了精神立刻就振奮了一些,連忙道:“采姐兒自從八天前從山里采藥回來后,當天晚上就被魘著了,怎么叫也叫不醒,后來還開始發了高熱!要不是家里因為這大雪天,有些藥材還沒賣出去,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撐到現在!” 陶筠:“之前吃的什么方子?拿來我看看?!?/br> 紀冬愁苦道:“哪里有什么方子,就是山腳下的赤腳大夫給開的尋常的退熱的藥,但是用了兩天也沒什么效果,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我也不能帶著我家采姐兒在這樣的天氣下山來?!?/br> 要知道,要是運氣不好的話,可能人還沒下來,人就已經摔死了。這樣的冰雪天氣還要背著個人下山,那是和找死也沒什么差別了。但是他更不想他的采姐兒只能等著燒壞了腦子??! 陶筠聽他這樣說,便神色認真的對他道:“她這是傷寒兩候,太陽之邪未罷,所以才神明無以自主,發熱譫語,給她針灸刺xue放血是最好最快的方法了,只是需要寬衣?!?/br> 紀冬這才突然反應過來,神色激動的道:“你便是那陶神醫?!”陶筠也沒有在這時候反駁他,他現在需要地相信她,她才能更好的救治病人,隨即便點了頭。 紀冬見她點頭也立刻就同意了她說的針灸放血之法。陶筠立刻讓小松和小林兩人將人抬進內廳的針灸房,途中剛好小七推著閔子溫從內廳出來了。 閔子溫一出來,看見她剛準備說話,就突然看見一個異常熟悉的面容從他眼前晃過,下意識的開口道:“等一下!” 小松停住,轉頭疑惑道:“嗯?閔公子,您有什么事嗎?”小林也略奇怪地看著他。 閔子溫卻是聰耳不聞,只是死死地盯著他們用擔架抬著的那臉色蒼白如紙的女子,等看清那女子是個年輕女子之后,才驟然放松了身體,靠在輪椅上,喃喃自語道:“怎么會......怎么會如此相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