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很早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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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很早之前 陳近生很早之前就認識了陳江月。 就在他成為陳近生的時候。 . 九十年代末,曼哈頓南端下城,僅與聞名世界的金融中心華爾街咫尺之遙的地方,在這幢小樓里,正舉行著一個莊重的儀式。 老人杵著竹制的龍頭拐杖,龍頭處已經被玉化了,看得出來這枝拐杖的年頭不小,他招呼著一個少年進來,“陳近生過來給你的家人磕個頭?!?/br> 少年臉上掛了彩,眼角的膿包還是最近新增的,柴瘦的身軀被罩在襯衫長褲下,一副普通初中生的打扮,但看上去就知道嚴重的營養不良,周正的五官陷在那張不大的臉上。 出彩的是少年的雙眼,是常年飛行在懸崖邊的老鷹鷹眼,準確捕捉著屋內的細節、老人的動作,再看又像陰溝里的老鼠鼠眼,習慣了黑暗連眼球都是漆黑的,倒映著少年內心的掙扎。 八仙桌上擺著神位和照片,叁牲和香燭一字排開,這是華人特有的儀式,這也是少年走出臭水溝特有的儀式。 在唐人街耳濡目染之下,他還是知道什么是跪拜禮的。 少年咽了咽口水,看著旁邊的老人,老人目光慈愛,對待自己親生的晚輩一樣。 但少年知道,這個年老的男人遠沒有表面這般慈愛,打斷別人喉骨、尾椎骨這樣陰險的手法還是他教的。 讓老男人欣慰的是,少年梳得整齊劃一的頭發,也不知道他從哪里弄來的發膏,既然愿意拿出誠意了,他自然也不會虧待他。 少年目光移到八仙桌上,放在正中間的是厚重的牌匾,漆金的刻字被擦的很亮,一塵不染,他沒有上過學,認識的華國字很少,但還是能辨別牌匾上的“妻”字;牌匾的左邊才是一張灰白照片,邊邊角角已經泛黃,還有模糊的水跡,好在沒有破壞主體的人像,已經被裝上了塑膠膜。 是誰將他的雙眼釘在了十字架上,讓他只能看見自己的神明。 少年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栩栩如生的華國女子,隔著照片也掩不住那般靈動。 少女生嫩,額間的小卷發像足了某些小動物的觸角,嘴角上還掛著嬰兒肥笑容,不知不覺中那樣的觸角就伸進了陳近生的心里。 不同于那時女子的服飾,他還不敢猜測她的身份、年齡。 少年先對著男人磕了叁個響頭,再是對著八仙桌上的物件磕頭。 “我陳宗林年古稀之年才得此一子,進了這個家門如今你就要改口了?!?/br> “父親?!鄙倌晟鷿_口。 陳江月怎么都沒想到七老八十的陳宗林收養的不是孫子竟然是兒子。 “這是你母親,顧薇薇。照片上的是你的小姑,陳江月?!苯榻B很簡單,卻又透露著無盡的思念,物是人非事事休,沒有意義再重提。 陳宗林和陳江月雖然是堂兄妹,可兩人確實是玩的最好的,一個想天天往外面瞎跑,另一個天天夾著堂妹瞎逛,倆人關系好的像親兄妹才不管什么堂不堂的,聽得疏遠。 原來是小姑啊,又默念了一遍“陳江月”這個名字,少年陳近生心碎了一地,那時能填飽自己的肚子才是最大的事,情情愛愛對于他來說就是洋鬼子棍棒一樣硬的面包,肚子餓的人只會因此碎掉一嘴的牙??伤敃r知道,那個稱呼、那樣無法超越的時空距離,堵在他胸口里很難受,咽不下去,摳不出來。 此時陳近生還不知道,那張灰白照片將來會成為他命懸一線時的心魔。 心魔作祟,推翻了一切科學文明建起的碉堡,他寧愿相信牛鬼蛇神,這也是為什么在剛碰上碉樓怪異時,他會滿心注定是油畫上的人。 油畫上的人也是夢中的人、眼前的人。 今天之前,陳近生是個執拗的瞎子,今天之后,他將會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瘋子已經斷定了他剛才看到的人是真實的! 黑色的襯衫被握在男人手里,日暮已沉山,黑夜的眼睛正透進窗里看他怎么發瘋。 陳近生深吸了一口襯衫上的味道,食物的氣息讓他的胃突然排山倒海,翻至衣領處,橙花香才悠悠傳來。 在日沉西山前一秒他沒能抓住那只海妖,眼怔怔看著人和夕陽都沒了蹤影。 從被收養以后,他還從未這樣驚嚇過,電流從尾脊骨竄天直上,酥麻的感覺掀起了皮糙rou厚下的雞皮疙瘩,他害怕:還能見到她嗎?她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她還回來嗎?還回來嗎? 突然的不知所措,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翻了一遍又一遍的碉樓,看了一遍又一遍的監控:雪花,都是雪花,唯有他暴虐襯衫的畫面才是正常的。 “陳江月!”男人的怒吼回蕩在碉樓里。 陳江月當然聽不見。 月亮是白天和黑夜都存的,只不過白天的月亮rou眼看不見罷了,就像白天里的陳江月和月亮被遮擋時的陳江月,rou眼看不見。而散著光暈的夕陽最特別,它沉西山,陳江月也回到了最初困住她的地方沉沉睡去。 今天的夕陽就很美。 陳江月知道自己現身的規律,可陳近生不知道啊。 . 而此時江城的高級公寓里,床頭溫柔的燈光還在安撫入睡的人。 蔡鳴蓋在被子里的腳突然騰了一下,像夢見了自己突然間掉下了深淵。不過也沒錯,蔡鳴的確是被嚇醒的。 他夢見了老板一直在找的老太太,灰白照片上的姑娘已經變成了一笑臉上就開菊花的老太太,而他的老板竟然去搶人了,搶老太太,還逼著別人問:“為什么不等他?”“為什么不等等他?” 老太太子孫滿堂,老板一個人怎么打得過別人兩代子孫,直接被人家干掉后就沒人賺錢了,他蔡鳴變成了個窮光蛋,太可怕了!實在太可怕了! 蔡鳴一想到自己變成窮光蛋他就一身冷汗。 老板最近也不正常,讓他買一堆根本就不會吃的零食回去塞冰箱,還非得說悄悄話不可,生怕被鬼聽到嗎? 當務之急還是要打消老板搶別人老太太的念頭,他看老板那一臉的變態樣就知道,國外天天盯著那張照片看還能盯出花來,回國又親自去找別人的下落。 晚上蔡鳴打了通電話,“闕哥別來無恙......” ------------------------------------- 陳江月:怎得我奶奶輩的身份就沒了?還有憨憨天天嘮叨我老太太? 陳近生:我們扣他錢好不好? 蔡·窮光蛋·鳴:剛才聽了個恐怖故事,我要被扣錢~(咬手指) (快了快了,烈酒安排上,江月要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