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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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蕭楚楚果然暢通無阻的到了皇帝的乾坤殿。 乾坤殿被眾殿拱衛,四周環繞一圈配殿,后面是專職皇帝的御膳房和內侍局,前面則是三省宰相及隨行文武大臣辦公議事之所,雖然皇帝駕臨行宮,可每日的折子都是遞到這里來的。 蕭楚楚帶著侍女穿過長長的長廊,爬上一層又一層白玉石階,抵達了乾坤殿正殿。 里頭傳來大臣朗笑之聲,聽著像是李相。 蕭楚楚唇角微動,吩咐侍女等候,自己親自擰著食盒在門口求見。 里頭的皇帝正在跟李元朗并戶部侍郎在商議政事,恰恰也議的差不多了,驟然聽說蕭楚楚求見。 李元朗白胡子一抖,二話不說朝戶部侍郎遞個眼神,二人連忙起身,“陛下,您早膳仿佛也沒用多少,蕭姑娘送了粥釀來,陛下再補一補…” 也不等皇帝什么反應,兩位大臣趕忙開溜。 到了門口,李元朗還朝蕭楚楚使了個眼色,蕭楚楚輕輕福身,儀態萬方。 兩位大臣很滿意,這才是皇后的架勢。 蕭楚楚入了內,皇帝正坐在蒲團上,將剛剛的折子往旁邊一放,姿態雍雅,蕭楚楚擰著食盒跪了過去, “臣女給陛下請安?!?/br> 皇帝理了理袖子,也沒看她,淡淡開口, “平身…” 蕭楚楚跪坐在皇帝對面的蒲團上,見皇帝目光落在旁邊的棋局上,不由大著膽子問道,“陛下,臣女可以陪陛下下棋嗎?” 皇帝手中捏了一顆棋子,倏忽抬眸看她, “你會?” 蕭楚楚見他終于肯瞧自己,頓時俏皮的笑了笑,雙頰粉嫩如桃,“略懂一二…” 皇帝失笑一聲,看了一眼旁邊的內侍,內侍將棋局擺在二人當中,蕭楚楚趁機將自己親自釀的的菊花小米粥呈給皇帝,皇帝看了一眼,道, “先放著吧?!?/br> 蕭楚楚也沒失落,幫著內侍收拾棋子, 隨后二人便對弈起來。 才下了一盞茶功夫,皇帝就發現蕭楚楚棋藝確實很不錯。 不知不覺,就想起那個丫頭。 明明不會,還耍賴,俏皮的沖著他推棋,虧得她那么大的膽子… 蕭楚楚下了一子,發現皇帝在出神,唇角似有笑意,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嘟著小嘴小聲喊道,“陛下,該您了…” “哦…”皇帝回神看了一眼棋局,發現蕭楚楚布了陷阱在等著他,還真是有幾分城府。 皇帝立馬下了一子。 蕭楚楚一瞧,見自己的算計被看破,不由懊惱, “陛下運籌帷幄,臣女不是對手…” 皇帝失笑,“怎么,想贏朕?” “那當然啦!” 皇帝微微一愣,抬眸瞧她,換做旁人不敢說這樣的話,除了顧曦。 對上皇帝詫異的眼神,蕭楚楚垂著眸,靦腆道, “臣女想陪伴陛下身邊,自然是希望樣樣出色,陛下身邊能有個說話的,下棋的,棋藝太差勁,陛下會覺得無趣……” 皇帝歪著身子瞇了瞇眼,聽了這話,內心竟是有些反感。 之所以任由蕭楚楚這兩日在自己跟前晃來晃去,便是想試探下,到底能不能接受旁人。 哪里曉得,看到蕭楚楚,腦海里浮現的是顧曦。 不,確切的說,任何女人到了他跟前,他不由自主的代入顧曦。 總幻想著是她在他身邊。 喜歡是不可思議的,也是情不自禁的。 蕭楚楚其實哪里都不差,無論是相貌才氣還是性情,雖然有些城府,可她本性不壞,沒做那些上不了臺面的事,守得住底線,平心而論,她確實是皇后不二人選。 只可惜,皇帝心里還是起不了波瀾,對著她生不出男女旖旎之情。 皇帝將棋子一丟,默默嘆了一口氣,些許是坐了久了,他晃了晃脖頸。 蕭楚楚見狀,探了探頭下意識道, “陛下,您累了嗎?臣女曾學了些推拿之術,要不要臣女幫陛下解乏?” 說完這話,蕭楚楚其實有些后悔,這么做到底有些輕挑,可這個人是皇帝,即便他真要做什么,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普天之下的女人,只要他想,都會匍匐在他腳下,任由他采擷。 而自己,則想做那個唯一能與他肩并肩的女人。 蕭楚楚心里怦怦直跳,忐忑的期盼著望著皇帝。 皇帝一旦接受,自己名份就跑不掉了,端看皇帝一念之間。 皇帝神色未變,也沒看她,抬手捏了捏眉心,清俊的眉眼如雕刻一般,冷冽矜貴,叫人不敢直視,他沉默了半晌道, “退下吧…” 蕭楚楚松懈之余,暗暗也有些失望。 皇帝對她還是沒感覺。 慢慢來吧。 “臣女告退!” 恰在這時,門口內侍稟報, “顧尚書求見!” 顧文佑! 退了兩步的蕭楚楚和皇帝同時睜開眼。 蕭楚楚注意到皇帝的神色,暗暗一想,還是在意顧曦呀! 她心底微微生醋,頭也不抬的退下了。 顧文佑進來時,看了一眼垂眸后退的蕭楚楚,徑直走到了皇帝跟前,“給陛下請安,陛下,這是明日上午騎射的安排,請您過目?!?/br> 顧文佑呈個章程給他。 皇帝接了過來,瞧了幾眼,又遞回去, “沒問題,安排都很妥當,看得出來,顧尚書適應的很快?!?/br> 顧文佑哈哈大笑,“臣在邊關時常組織將士們騎射比賽,倒是輕車熟路了?!?/br> 皇帝含笑點了點頭,“聽聞顧尚書一大早去后山狩獵?” 顧文佑聞言老臉一紅,“咳咳…小女貪玩,昨夜竟是要抓兔子,今日臣一早便去獵了只活兔子給她玩?!?/br> 皇帝聞言微微吃了一驚。 顧曦昨晚抓兔子? 瞬間,皇帝想到了一種可能,面色訕訕的,心中滋味難辨,“哦,原來如此…貴千金還真是天真可愛…” “可不是嘛,還跟個孩子似的,也怪臣,丟了她這么多年,回了京,老太太拘束她……” 顧文佑說起顧曦竟是滔滔不絕,說了一半,忽然發現皇帝眉頭緊鎖,暗暗心驚,自己也是糊涂了,跟皇帝說顧曦做什么。 “臣失言……” 皇帝回神,失笑了一聲,“無礙,顧尚書離京多年,終得女兒承歡,喜不自禁,也是人之常理?!?/br> “是啊,臣的女兒天真爛漫,就是叫人喜不自禁……”這是顧文佑由衷的話。 皇帝聞言默默苦笑,擒起一旁的青花茶杯抿了一口,并不接話。 顧文佑見皇帝沒有生氣,便繼續道,“臣便想這次狩獵,瞅瞅有沒有合適的青年才俊,想給她定一門婚事…” 皇帝聽了這話暗吸一口涼氣,只覺得心口被扎了一刀。 元寶從后面忙完進殿,乍然聽到這話,魂都快嚇沒了。 顧尚書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顧文佑渾然不覺,又問道, “陛下,臣常年在外,不曉京中世家子弟底細,這次跟來的少年們,陛下覺著哪些人品過得硬?” 皇帝:“……” 元寶已經不忍去看皇帝的臉色,心想著,這顧文佑真是不要命,一刀又一刀戳皇帝心窩子。 皇帝口中酸澀不堪,數次動了動嘴唇,竟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半晌才道,“朕…回頭…留意一下…” “臣小女兒能蒙陛下賜婚,臣感恩不盡,陛下的眼光極好,臣信得過!”顧文佑鄭重給皇帝磕了個頭,顧蘭的事,他很感謝皇帝。 皇帝頭疼的盯著他,差點將手中的杯子捏碎。 元寶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皮笑rou不笑道, “顧尚書,曦曦姑娘年紀尚小,天真爛漫,您何苦給她急著定婚,莫不是顧尚書急著續弦,想把女兒推出去?” “沒有的事!”顧文佑頓時急了。 “那干脆再放兩年!”元寶一本正經道, 顧文佑聞言嘆了一口氣, “陛下,倒不是臣急著跟您討恩典,實則是有一件事很為難…” “什么事?”皇帝也知道顧文佑不是這等莽撞之人。 顧文佑神色凝重道, “陛下,五王爺似乎對小女有意,只是陛下也曉得,五王爺已經娶了正妃,陛下,臣的女兒絕不可能給人做妾,今日臣所幸先跟您告個罪,若是他日五王爺有不妥之舉,臣一定不輕饒他,還請陛下海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