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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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像畫算是顧挽的一個強項,她往往既能過分寫實地將人的睫毛、頭發描繪得細致入微,又能很銳利地捕捉人物臉上的微表情,并精準地復刻在畫紙上。 所以她的肖像畫,寫實,但并不呆板,每個人物臉上的表情生動鮮活,每雙眼睛里似乎都藏著一簇光,給人熠熠生輝的真實感。 顧挽從沒連續五個小時長時間的作畫,也從沒哪幅作品能讓她如此耗費精力。 天光微亮的時候,成品出來,季言初簡直嘆為觀止。 那畫上的男女,并排坐在沙發上,臉上各自帶著若隱若現的淺笑,又正襟危坐,暴露了一絲不自然,把拍照時的那種因為重視而緊張的情緒表達得栩栩如生。 而立于他們身后的少年,雙手分別搭在他們的肩頭,視若珍寶般將雙親摟在懷里,那張洋溢著喜悅與興奮的笑臉,調皮地擠在父母的腦袋之間。 他們相親相愛,仿佛從未發生過那些道不清理不明的糾葛,他亦是徜徉在父母的寵愛里,無憂無慮長大的翩翩少年。 他盯著這幅畫看了很久,到后來,連自己也開始羨慕畫里的那個季言初。他很高興滿意,但同時,又矛盾地有些落寞。 “我從沒見過他們這樣笑?!?/br> 他感激地看著顧挽,忽然彎腰,在她額頭輕微碰了下:“小書呆,謝謝你,幫哥哥完成了一個從童年就開始做的夢?!?/br> 這幅畫,是那個夢的終點。 而他那個似有若無的吻,卻成為顧挽一切夢想的起點。 清晨五點,大多數人還沉浸在睡夢之中,季言初把一切都收拾好,出門打了個車。 把顧挽順路送到顧家門口,他跟著顧挽下車,不舍的情緒源源不斷地冒上來,一時詞窮,竟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們相對站著,各自都強撐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季言初不敢過多逗留,怕待會有人起來,小姑娘一夜未歸的事兜不住,引人誤會。 “天冷,進去吧?!?/br> 他一派尋常地催促,猶如往常把她從畫室里送回家一樣。 顧挽抿直了唇線,緊繃著臉,甚至連牙關都死死咬著,就害怕一不小心會撐不住地哭出來。 一句話不敢說,她遵循他的命令,轉身去掏鑰匙開門。 低垂的視線,只堪堪落在自己鼻尖上,她面無表情,看起來淡定至極。 鑰匙摸了好幾次才從口袋里拿出來,她找到開樓道大門的那把,卻因為手抖得厲害,怎么也插不進鑰匙孔。 直到身后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恰好咔噠一下,鑰匙終于插了進去。 她沒有轉身,終究懦弱,缺乏直面離別的勇氣。 小區外車子的轟鳴聲由近至遠,漸漸于耳邊消失,顧挽顫著嗓子長長吐了口氣,眨了下眼,偏頭去看東邊初升的朝陽。 一場風雪過后,冬日里的驕陽格外熱烈燦爛,擁有一股蓄勢待發的力量,破云而出,逆風向上。 那一刻,顧挽希望,獨行的少年,此去天高海闊,也如這傲雪驕陽一般,堅韌蓬勃! 作者有話要說:離別是為了更好的相遇…… 第23章 今安畫室在新年過后沒多久,便轉給了畫室里另一個老師。余今安自己帶著這些年的積蓄準備來一場說走就走的環球旅行。 臨行前,她找到了顧挽的家,把顧挽展覽在畫室里得過獎的作品都帶到顧家,擺在了陶嘉慧的眼前。 對于顧挽學習上的事,陶嘉慧其實有些□□。就跳級的事情,老師和顧挽自己都提過好幾次,但次次都被駁回。 顧挽原以為,讓父母接受她學美術那幾乎是不可能的,畢竟從小,陶嘉慧就灌輸過以后讓她傳承父母衣缽的思想。 可沒想到,結果出乎意料的順利,陶嘉慧表示,只要她是真的感興趣,并不會過多干涉她的選擇。 過完新年,高三生開始邁入最后一個學期。 顧懷民研究所的項目暫時告一段落,為了幫顧遠備考做充分準備,陶嘉慧提前從一線退居下來,調入文職部門,終于能像普通上班族一樣朝九晚五,也開始有空顧得上這個家。 顧挽正月十六開學,除了按部就班的上下學,去畫室上課,其余放學時間都用來給顧遠補課。有了陶嘉慧的鐵血政策加持,顧遠還算認真上進。 雖然成績在顧挽眼里還是爛得不能看,但至少,之后每次月考,名次都在上升。五月摸底考試,顧挽就他的分數幫他估摸了一下,考個本市的三本還是有希望的。 很快六月來臨,顧挽早早提前請了兩天假,顧懷民和陶嘉慧也分別調休,一家四口齊齊上陣,將顧遠送進了考場。 兵荒馬亂的兩天過后,六月八號晚上,顧挽偷偷躲進房間給季言初打了個電話。 平時她都只是發一些只言片語的問候短信,在他高考沖刺階段,不敢過多打擾他。 電話撥過去,很快就被接通了,顧挽等著他的那聲‘喂’,但他卻一時沒說話。 顧挽猶疑地叫了聲:“言初哥?” 等她開口了,這邊才低低淺淺地笑了,緩緩的電流帶出他的氣息,顧挽無端心口一緊,呼吸微滯。 “怎么?”他懶洋洋的聲音,昭示著他此刻的放松,“你可算是想起我了?” 顧挽很直接:“想問問你考的怎么樣?” “沒良心!” 他嗔了句:“親哥哥考完才想起來問表哥哥?!?/br> 雖是嗔怪,但他言語里飽含笑意,似乎心情很好,顧挽眉間略松,篤定的猜測:“看來考得不錯?” 他笑笑算是默認,問起顧遠:“你哥呢,剛給他打電話都沒人接?!?/br> “班級聚會,說是吃散伙飯?!?/br> 顧挽怕他失落,故意抹黑顧遠來安慰他:“顧遠最后的狂歡吧,畢竟等成績出來,他死期也到了?!?/br> 聽到那頭爽朗的笑聲,顧挽也跟著彎了下唇角。 頓了半秒,她問:“言初哥,你準備報哪所大學?” “暨安大學?!?/br> 那邊幾乎沒做過多考慮的說:“姥姥在這邊,我也沒必要再去別的城市,況且暨大在全國也算是排的上號的重點本科院校,能考上再好不過?!?/br> 顧挽垂著眼,緊握著手機,默不作聲地聽著他的話,手指在書桌上無意識地畫著圈。 雖然答案早就心知肚明,但聽到確切回答,胸口還是忍不住發堵。 她忽地抬眼,有些不死心的再問:“那大學畢業后呢,你就直接在暨安工作了?” 這就有些久遠,季言初不太確定:“可能吧,但也要看具體情況?!?/br> 顧挽抿抿唇,沒什么情緒地‘哦’了聲。 這是不是就說明,以后,他真就沒可能再來迎江了? 迎江離暨安那么遠,坐動車都要四五個小時,如果沒有足夠重要的理由,好像真沒必要那么辛苦的趕過來。 … 六月底,高考成績出來,顧遠發揮超常,居然奇跡般達到了本市的二本線,一家歡天喜地,比中了幾百萬的大獎還開心。 顧挽后來也短信問過季言初的成績,以他的分數,暨安大學已是囊中之物。 九月新生入學,對于顧遠來說,在本市上學和高中生活區別不大,沒什么太多的新鮮感。 顧挽邁入初二,課程依舊讓她覺得簡單又無聊,畫室那邊的課繼續在上,因為經過了父母同意,她放心地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畫畫上面。 季言初進入大學之后,整個人就忙碌了起來,除了兼顧繁重的學業,他似乎找了很多兼職在做,顧挽每次發信息給他,他總是很晚才有時間回,顧挽害怕給他添麻煩,久而久之,短信漸漸也發得少了,只在重大節日還有他生日的時候,會準時給他打一個祝福電話。 時間就這么平平淡淡日復一日的往前走。 顧挽中考完那年暑假,顧遠吃飽了撐的,跑去參加了一檔名為‘好男聲’的歌手選秀大賽。 他本來是抱著去玩的心思,一家人也都認為,以他那唱歌像號喪的嗓子,海選就得刷下來。結果也不知他是走了什么狗屎運,先是拿了迎江賽區的冠軍,之后一步步居然拼進了全國總決賽,最后在這個暑假臨近尾聲,如他當年高考的奇跡重現般,拿了個全國總冠軍。 一家人繼續認為,他也就是被包裝的好,流量明星嘛,紅得快,糊得也快。 然而比賽結束,顧遠被圈內鼎鼎大名的星輝娛樂簽下,正式成為旗下藝人,很快,公司給他出單曲,出唱片,人氣直線飆升,成為新一代樂壇小王子。 至此,一家老小還在堅信,運氣運氣,包裝包裝,不出三年,鐵定糊個底穿心。 顧懷民更是想得周到,提前托研究所的領導,好說歹說,給他預留了個行政文員的工作。 時刻準備著,他這邊下崗,那邊可以無縫上崗,也不至于餓死。 因為顧遠的關系,顧挽進了高中之后,身邊開始多了一些朋友,但大多數不是為了要顧遠的簽名唱片就是有關他的其他周邊資源的。 顧挽也不吝嗇,基本有求必應。 她的同桌劉夏,就是一枚典型的顧遠腦殘粉,進高中第一天和她坐在一起,顧挽就要忍受她說話三句離不開顧遠。 她原來是十四中的,正因為顧遠高中是在一中讀的,拼了命才考到一中來,將來還要考顧遠同一個大學,終極夢想是嫁給他。 她說這話的時候,顧挽怕她以后反悔,當即拿出紙筆,一下拍到她面前:“空口無憑,落筆為證!” 倆人的友情,也正是因為顧挽這句話,從此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顧挽喜歡劉夏直爽熱烈的性格,敢愛敢恨,把所有喜怒哀樂都體現在臉上,連這個年紀最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也能膽大包天地成天掛在嘴上叫囂。 喜歡與不喜歡,都沒半點藏匿。 不像她,隨著年齡的增長,膽子反倒更小,越來越沒出息。 在她能夠確認自己對季言初存著一種什么樣的心思之后,更像是做賊心虛,從前仗著年紀小的那些肆無忌憚也漸漸不再理直氣壯。 十六歲的少女,羞于啟齒的秘密總是害怕被人發現,惴惴不安地揣在懷里,為了杜絕一切可能泄密的事故發生,她不敢再寫日記,不敢跟任何人談及有關喜歡的話題。 甚至連發給季言初的信息,也開始謹言慎行,變得少言寡語,一板一眼。 偶爾季言初發信息過來,也會調侃著譴責:【你現在都不愛跟哥哥說話了,是不是快把哥哥忘了?】有時候,季言初似乎也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一人悵然,跟她說:【好幾年沒見你,現在都不知道你長什么樣子,或許路上遇到,哥哥都認不得你了?!慷偸橇攘葦嫡Z,以畫室的課業繁重為借口,顧左右而言他地搪塞過去。 次數多了,季言初也禮貌性地不再過多打擾。 此后幾年,他們的關系似乎漸漸走向疏遠淡漠。 可只有顧挽自己清楚,對他的喜歡,已經在某個地方年復一年的發酵,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僅沒有被淡化,反而變得越來越濃烈。 本來,喜歡他這件事,發生就發生了,顧挽的打算就是自己捂著這個秘密,也從沒認真考慮過要去爭取一個什么樣的結果。 直到高二那年,顧遠和某個合作的女明星傳出戀愛緋聞。 時至高二文理分班,許多一起玩得要好的朋友也即將面臨分別,去別的班級,情緒使然,當時劉夏得知顧遠緋聞的時候,哭得有些失控。 顧挽向來不會安慰人,緋聞她一時也不知真假,只能猜測性的寬慰劉夏:“或許只是炒作,娛樂圈男女明星經常這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