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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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從后面,他十分明顯地看到顧挽遇到他時,連身形都僵了一下。 之前一路上的無精打采也瞬間消失不見,整個人,一看就是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后背拉得筆直。 他以前聽同桌說過,高中部那邊,經常會有比較混的高年級學長來初中部欺負學弟學妹們。 勒索他們上交“保護費”,還威脅一旦告訴家長或者老師,放學會被堵住打斷腿。 難道顧挽也被高中部的人勒索了? 余舟一臉驚恐,下意識四周看了看,暗叫糟糕,這條林蔭道上,梧桐樹遮天蔽日的,靜謐而安靜,都沒什么人經過。 他再看一眼那個走過來的男生,身形頎長高大,估計自己才剛到他下巴,真要打起來,肯定沒有一點勝算。 他把書包抱在懷里,書包帶子都被他攥得扭曲變形了。 就在那個高個子男生即將站定到顧挽面前的前一秒,余舟一咬牙,豁出去般,嘀咕了句:“哎,死就死吧!”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沖到兩個人中間,把顧挽往后一攬,自己嚇得也快把眼睛都閉上了,嘴里還氣勢不減,連珠炮似的叫嚷:“你要干什么?你是高幾哪個班的?我警告你,你你,你要是敢勒索顧挽,我肯定會告訴老師……還要告訴校長?!?/br> 他嚷完,三個人之間迷之沉默了十幾秒。 直到那個穿高中校服的男生“噗”地一聲笑起來,才一下打破這尷尬的沉寂。 他沖余舟身后的顧挽挑了下眉,笑得不懷好意:“小男朋友?” 顧挽臉立刻拉了下來:“才不是!” 反駁得太過干脆利落,余舟有點小受傷,但還是很認真的告誡面前的男生:“我和顧挽一個班的,我是他們班長余舟,你要是想欺負她,我絕不會坐視不管!” 與他直面對峙,余舟才發現他真的好高,估計得有一八幾。 因為他跟自己說話的時候,還要很低的彎下腰,說起話來笑瞇瞇的,顯得很溫柔:“小班長,可能你誤會了什么,她啊——” 他指著顧挽,唇邊的小括號逐漸變成大括號:“是我meimei!” 余舟不信:“騙人,我見過顧挽的哥哥,不是你?!?/br> “表哥?!?/br> 他撒謊都不帶眨眼的,偏偏臉上還掛著足夠令人信服的真誠笑容。 余舟果然將信將疑,啊了一聲,瞠目結舌地回頭問顧挽:“你表哥也在一中?” 顧挽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但經過這個小誤會,發覺余舟這個人還挺講義氣的,是個稱職的班長。 因此對他的態度也沒有往常那樣生疏冷漠:“余舟,你先去學校吧?”她瞟了那個人一眼,含糊不清的說,“我跟他……說幾句話?!?/br> “他?他是誰?” 余舟前腳走,季言初后腳就問。 顧挽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發現這還是認識他以來第一次看他穿校服的樣子。 藍白色的校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拉鏈才拉一半,露出里面印著字母的白t,陽光少年感很濃,看起來有點吊兒郎當,卻不乏朝氣。 他把書包單肩挎在后背,雙手插兜,姿態悠閑地彎腰靠近顧挽,故作一臉嚴肅的教導:“小朋友光學習好可不行,還得懂禮貌,看到我的時候要喊哥哥好?!?/br> 顧挽鼓鼓嘴,不滿地小聲嘀咕:“我只有一個哥哥?!?/br> 他忽地扯了下唇角:“看不出來,你對顧遠還挺忠心?!?/br> “才沒有?!?/br> 顧挽很不贊同他這個說法,解釋:“因為顧遠那樣的,一個已經夠麻煩了,不能再多?!?/br> 季言初越來越覺得這小孩說話很有意思,忍不住又笑著逗她:“我跟顧遠可不一樣?!?/br> 他信誓旦旦的舉手:“我保證,絕不給你惹一丁點麻煩,興許還能幫你解決不少麻煩呢,要不你再考慮一下?” 他仿佛天生的一副熱心腸,上趕著給人當哥哥。 和人說話,嘴角邊的小括號也好像永遠都會掛在那里,言談舉止,總是謙遜溫和,很有修養,脾氣也很好的樣子。 他欺負顧挽年紀小,可顧挽比誰都通透。 ktv那么喧囂熱鬧的環境,他一個人孤獨落寞地坐在最黑暗的角落,看著顧遠他們,眼里的情緒艷羨又掙扎。 渴望融入,又格格不入。 顧挽不知道他心里藏著什么秘密,有過怎樣的經歷,唯一肯定的是,他并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那么爽朗明媚。 相反,真實的他,或許黑暗又自卑。 但這并不招人討厭,顧挽只是很抗拒,從昨晚剛見面,顧遠讓他喊哥哥的時候就很抗拒。 說不出什么原因,或者什么顧慮,就感覺 誰都可以是哥哥,唯獨他不行! … 一天的課如走馬燈一樣連軸轉過,顧挽一整天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有些懶洋洋的。 初一的課程對她而言實在太簡單,她經常聽著聽著就覺得無聊,然后趁老師不注意,又拿出小本子胡亂畫畫。 也只有畫畫,才能讓她覺得時間沒那么難熬。 今天畫室那邊有課,上課的時間很趕,顧挽下午放了學就馬不停蹄地去趕通往畫室的公交車。 畫室離學校不遠,兩站地,很快就到了。 顧挽自從上次在巷子里遇到那幫混混,今天是第二次經過這里,依然心有余悸。 等到了畫室樓下,她掏出手機提前給顧遠發了個短信,威脅警告:【如果你今天再不來畫室接我,下次mama回來,我會把你偷她香水送給女同學的事抖落出來?!看藭r的顧遠,正被班主任提溜到辦公室里挨訓,暫時沒有機會看到她的威脅短信,所以,也并不知道自己腹背受敵的處境。 他之所以挨訓,原因有二。 第一,前兩天的數學測驗,他考了歷史新低,班主任痛心疾首的罵他:“你是用腳趾頭答題的?就算閉上眼睛瞎猜都不止這個分數吧?” 而另一個原因,就是有人舉報他毆打新來的同學,情節嚴重,影響惡劣。 好巧不巧,舉報他的人,恰恰就是他偷了老媽的香奈兒贈送的那個女同學。 當然,這點顧遠是肯定不會知道的。 放學后,他和季言初一起被叫到了校辦公室。面對班主任唾沫橫飛的懲訓聲中,季言初很講義氣的否認:“顧遠沒有打我,是我打的他?!?/br> 并且,還敢笑著質問老師:“您看不見誰身上的傷更嚴重么,顛倒是非會不會太明顯了點兒?” 明明雙手靠后,站得筆直,一副乖乖學生的模樣,偏偏說出來的話又那么囂張坦蕩,帶著顯而易見的挑釁。 顧遠一臉愕然地看著他,內心既感動又遏制不住地崇拜。 班主任也被懟得愣了一秒,下一刻,臉上充血,一副即將勃然大怒的樣子,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強行忍住。 只降低了聲音,含糊不清的罵他:“不要以為你爸……你打架斗毆就不用請家長了?” 他回頭,從辦公桌上那一摞白花花的試卷里找到他的,嘩啦啦地在他面前一陣抖,疾言厲色的問:“你自己看看,你還以為你比顧遠好得了多少?” 顧遠從旁瞟了一眼,也驚了,只比他多十來分呢。 他記得季言初轉學來的第一天,班主任還在講臺上大夸特夸,說他原來在暨安的時候,次次都是校第一。 校第一數學就考這樣? 兩人灰頭土臉從行政樓出來,顧遠因為他剛才的仗義庇護,心里對他又親近了不少,言語溫和地埋怨他:“你干嘛直接跟老班杠呢,我隔三差五的挨訓,早都習慣了,罵兩句不就過去了?” 季言初不知道在想什么,思緒有些飄,好幾秒才遲鈍的回了句:“脾氣上來,管不住?!?/br> 顧遠見他心不在焉,想是因為剛才數學考低分的事,也有些想不通的問:“你說說你啊,其他成績那么好,怎么數學爛得跟翔一樣?” 季言初一聽這話就樂了:“你有臉說我?” “怎么沒臉?” 顧遠理直氣壯,甚至還有些微的自豪:“我才不像你,厚此薄彼,你看我,每門都爛得跟翔一樣,就很公平?!?/br> “……” 季言初對此無語,搖搖頭,懶得聽他的歪理邪說。 兩人默了一會兒,顧遠突然冒出個想法,覺得這個主意絕妙,既能幫他,也可以幫自己還了剛剛欠他的那個人情。 “嘿,老季?!?/br> 他興奮地叫住前面的人,陡然提議:“要不,讓我妹給你補習吧?” 季言初:“?” 見他一臉懵逼,顧遠噔噔噔地快速下了幾個臺階追上來,現賣現夸:“你別覺得不靠譜,我跟你說,如果按照我妹正常的跳級速度,搞不好現在跟咱倆一個班呢?!?/br> 昨晚看過顧挽做的卷子,季言初并不覺得意外,但還是很給顧遠面子,驚詫了句:“這么厲害?” 顧遠怕他還是不信,嘖了聲,不惜犧牲自己來證明:“你沒發現我每次只有家庭作業做得特別完美么?” 頓了半秒,他還來了個排比:“你沒發現我妹總是用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看我么?” “……”這話季言初不知道該怎么接。 但顧遠才不管那么多,一心只想著讓他信服,老底兒賣個精光:“要不是我爸媽覺得跳級對她的成長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實話告訴你吧,她早八百年就攆上我了,說不定我還得叫她學姐呢!” 季言初終于忍不住,吐槽了句:“你還好意思說???” 顧遠雙手一拍:“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她跳級,又不是我留級?!?/br> 季言初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一臉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這些年,你就是靠這個反向安慰療法活下來的吧?” “?” 顧遠語塞,茫然地眨眨眼,后知后覺地悲從中來。 “為什么我突然覺得自己好慘,有點想哭?” 第7章 兩人出了行政樓,此時天色已經半暗,學校里都亮起了路燈。一些住校生都吃過飯,開始陸陸續續回教室上晚自習。 他們倆去教學樓拿書包,顧遠中途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隨后看到顧挽那條短信,罵了一句:“臥槽!” 季言初收拾好,剛把書包單肩挎到后背,聽他罵了這么一句,回頭問:“怎么了?” “就我妹?!鳖欉h一邊說,一邊火燒眉毛似的收拾書包,時間快要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