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沈墨知曉她還在意上次的事,當時的他完全是氣糊涂了,那根本不是他的真心話,他想,他就是喜歡當下的她,大膽熱情,無視世俗,如果哪一天她變得如同那些千金小姐一般端莊矜持,對丈夫百依百順,或許他就不會對她如此的上心了。 沈墨突然伸手捧起她的臉,目光深沉地看著她,無比認真地說道:“你不需要改變什么,我之前那些真的都是混賬話?!痹捯粢活D,他又收回了手,微微別開了臉,輕聲道:“我就喜歡你這樣的?!闭f著耳根掩不住微紅了。 白玉心口一悸,也不知怎么的,莫名也有些害羞起來,她身子一側,微微偏轉了頭,盯著地上的人影發呆。 兩人都不說話,四壁的蟲聲唧唧地叫著,更加顯得夜的寂靜,這氣氛叫人有些不自在。 “白玉……”沈墨忽然輕喚了聲她的名字。 白玉回眸看他,小聲道:“怎地?” 沈墨靠進她些許,目光緊攫著她的雙眸,聲音低低的,“白玉,該你回答我了,你還要不要跟我?” 他靠得太近,目光又熾熱無比,惹得白玉不由的心慌意亂。 白玉掩飾性地斜嗔他一眼,卻不小心瞥見他白皙緊致的胸膛,喉嚨不自覺地滑動了下,她連忙移開了目光,心“撲通”亂跳起來,卻佯裝一臉平靜地說道,“跟著你做什么,又去當你的座上賓?” 沈墨微怔,他表白了半天,就換來她如此的理解?沈墨直直地盯著她,雙眸似nongnong夜色,片刻,他微笑道:“白玉,我以為你明白了我的意思?!?/br> 白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哼聲道:“我腦子不聰明,聽不懂你的意思?!?/br> 沈墨不禁失笑,隨即溫柔地攜起她的雙手,漸漸的,他臉上斂去了笑容,眼眸中有著不容置疑的認真之色,“白玉,嫁給我,做我沈墨的妻子?!?/br> 第108章 “不打不成器?!?/br> 白玉只是很隨意的一句反駁,卻沒想到會換來沈墨如此有分量的一句話。 她要的不就是沈墨這一句話?白玉很想干脆的答應,然而又覺得這樣的進展著實太快,快到叫人措手不及,白玉腦子里混亂如麻,簡直什么都無法思考了,心里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激動,亦或是莫名的惶恐。 白玉一抬眸,對上沈墨的眼眸,被他熾熱的眼神弄得心如擂鼓,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白玉突然抽回被沈墨握住的手,猛地蹬掉了鞋,快速鉆入了被中,把整個人埋在了被子里。 沈墨落空的手滯了一下,有些錯愕盯著那凸起的‘小山丘’,這是答應還是沒答應? 沈墨修長的指尖動了下,隨即伸出去,欲扯開她的被子,白玉卻將被角壓得死死的。 “……”沈墨收回手,有些無奈地笑道,“白玉,你把頭露出來,和我說話?!?/br> 白玉藏在被窩之下,暗暗后悔自己莫名其妙的行為,硬著頭皮支吾道:“我……我困了,先睡覺?!?/br> 白玉整張臉都熱烘烘的,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被捂的,禁不住地滿腦子都是沈墨那溫柔深情的眼神以及他那句堅定的“嫁給我,做我沈墨的妻子”,白玉貝齒輕咬著下唇,微微一笑,卻又覺得有些難為情,連忙收住笑容。 這男人真真討厭,之前她等了這么久,他都不肯說,偏偏等她失望了,離開了,他才說,這叫人是同意還是拒絕,糾結歸糾結,討厭歸討厭,她的眉梢眼角卻透著甜蜜與歡喜。 虧她睡得著。沈墨瞇了下眼睛,見那座‘小山丘’挪啊挪的,最終快貼到了墻上,‘小山丘’才塌下,里面的人大概是翻身躺好了,纖長秀美的手緩緩露出來,抓住被子一角,才露了一點點頭,便停止了。 或許是在害羞?念及此,沈墨不禁微笑起來,瞥了眼她身旁的空位置,又看向那半點腦袋,眼神不禁溫柔下來,低聲道:“既然如此,你就先睡吧……” 這就要走?白玉內心剛要浮起失落,便聽沈墨一本正經地補了句:“天冷,我陪你睡?!?/br> 白玉:“……” 沈墨坐在床沿,耐心地等她作答,然而被窩里的人像是睡著了一般,一動也不動,沈墨知曉她不可能睡得著,如此是默認了吧?沈墨唇角微揚。 白玉一直屏息以待,不片刻,聽到床微動了下,沈墨大概是起身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油燈滅了,室內突地陷入一片黑暗中。 白玉悶在被中有些喘不過氣,此刻黑漆漆的,白玉感到了一陣輕松感,便稍微拉下被子,轉頭向外看去,黑暗中,他向著她走來,身影竟顯得異常挺拔軒昂,月色透進窗隙,灑進細微光亮,起到些許照明的作用,白玉看不大清沈墨的臉部神色,只是感覺正盯著她的那雙眼十分深沉。 白玉連忙轉過頭,竟是不敢看他。 不一會兒,床微微下陷。 沈墨大概坐下了,他的身影遮擋了她全部的光,白玉禁不住又偷偷瞄去,剛好他轉過頭來看她,心又撲通撲通亂跳起來。 沈墨褪去外衫放好,然后躺到了床上,白玉沒說話,卻怕他不蓋被子凍著,便將被子松了松,黑暗中,沈墨唇角上揚了下,一個翻身,驀然把白玉抱入了懷中。 白玉猝不及防撲入他溫暖寬闊的胸懷中,不由“哎呀”嬌呼一聲,隨即輕嗔道:“你干嘛呀?!?/br> “真困還是假困?”沈墨一手懷抱著她,一手輕撫著她的臉頰,低著眸微笑看她,她的眼眸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哪來的困意。 白玉輕拽著他胸前的衣服,不禁微微吸氣,去聞著他身上溫暖清香的氣息,嗯,真暖,大冬天的,有這么個人給自己暖被窩,倒是一件極美妙的事,白玉想舒服地嘆氣,于是笑盈盈道:“被你這么一嚇,瞌睡蟲跑了?!?/br> 沈墨失笑,只定定地望著她,語含深意道:“白玉,我今年二十四歲,這年紀是該娶妻生子了,皇上先前與我說,他在我這個年紀,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br> 白玉佯裝聽不懂他的意思,挑挑眉,笑嗔:“人家三宮六院,你能跟人家比?” “比是比不得?!鄙蚰p笑道,搭在她腰間的手不自覺地輕輕摩挲著,“你也別誤會,我不是為了娶妻而才向你求婚,是因為你,所以才動了這個念頭?!鄙蚰垌僖淮味嗔苏J真之色,他正色道:“白玉,嫁給我,接下來的日子,我陪你一起度過?!?/br> 白玉心尖兒一顫,內心涌起一股甜蜜,卻故意板著臉,提醒他道:“我是個不通文墨的女人,不會吟詩,不會作賦,要是你哪天心血來潮,拉著我花前月下,陪你吟詩作賦,我可滿足不了你?!卑子褡约弘m然已經不介意此事,但還是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沈墨聽著她聲音倒不像是在以此為恥,“你沒聽過女子無才便是德?”沈墨說著,微微一笑,又道:“來日方長,你若愿意學習詩書,我也可以一點點教你?!?/br> “狀元郎要給我當老師么?天吶,好嚇人?!卑子裾f著雙手驀然捂著唇,一臉誠惶誠恐的模樣,搖搖頭謙虛道:“我腦子這么笨,肯定學不好?!?/br> 沈墨被她揶揄的語氣弄得好笑又氣,手指微曲,在她光滑的額頭輕彈了下,學著她的語氣,嗔道:“你要笨,這世間就沒聰明的人了?!?/br> “那可不一樣,我從小就不愛讀書,勉強能認識字已經很不錯了,要我做文章,簡直就要我的命?!卑子衩嗣凰麖椀念~頭,想了想,其實自己還是愿意學的,畢竟她是個有上進心的人,便笑盈盈地說道:“學不好,你會打我么?” 沈墨目光深看了她一眼,一臉認真地說:“俗話說,不打不成器?!?/br> “真打?用戒尺打?”白玉緊張地問,她只是說說而已啊,她這么大的一個人了,再被打傳出去豈不叫人笑話死。 沈墨聽著她語氣中的驚訝,微微失笑,搭在她腰背上的手緩緩下滑,在臀部輕拍了一下,微揚眉,“這樣的如何?” 白玉身子一僵,臉“唰”地一下緋紅起來,手握成拳,輕推了下他的胸膛,羞嗔道:“沈墨,想不到你是這種男人,虧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個溫文爾雅的持禮君子?!?/br> 沈墨低笑出聲,“夫妻間若還要守禮,那還有什么樂趣可言?” 她撇撇紅唇,輕哼一聲,道:“誰說我要嫁你了?”從她那紅唇中逸出來的聲音卻酥軟得像在嬌嗔。 沈墨微傾身過去,在她耳畔危險地昵語,“真不嫁?” 灼熱的呼吸撲入她的耳中,白玉身子不由輕顫了下,手腳有些發軟,腦子暈乎乎的,她連忙穩住心神,“咱們明明再談作詩的事?!?/br> 沈墨微覺失落,然轉眼又微笑起來,縱容她道:“那就繼續談作詩?!?/br> 白玉想了想,忽然笑了起來,隨即又有些不好意思道:“說到作詩,我也做過一首詩呢?!?/br> “哦?念來聽聽?!鄙蚰堄信d致道。 白玉想了想,覺得說給他聽也無妨,便清清嗓子,輕聲吟道:“大風刮來楊柳絮,片片飛來似鴨毛……” 白玉還沒念完就停了下來,因為她注意到沈墨的唇角抽了下,仿佛在極力憋住笑的模樣。 白玉蹙起了眉頭,很認真很嚴肅地問:“喂,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笑?” “沒有?!鄙蚰p聲道,言罷卻抿緊了唇。 白玉一聽他這隱忍的語氣就知道有,白玉又氣又覺得丟臉,一咬紅唇,氣憤道:“不念了,你明明心里在笑話我?!毖粤T轉過身去背對他。 這次算他的錯。沈墨伸手輕撫她的手臂,身軀貼過去,輕吻了下她的發,柔聲呵哄道:“是我的錯,我不該笑話你,別氣了,嗯?” “我不要學作詩了,我還是學練武?!卑子裢蝗婚g想起桑落的事,便道:“我還是想跟著桑落練武?!?/br> 沈墨眼眸瞇了下,好端端的談起那男人做什么,沈墨有些不高興,但又不希望與她再鬧得不歡而散,思索片刻,沈墨無奈服了軟,“你想怎樣,由你自己做主?!?/br> 白玉有些詫異,沒想到他竟同意得如此干脆,不禁回身問:“你說的是真的?” 她是高興了,沈墨卻郁悶了,他目光一凝,翻身壓了上去,白玉呀了下,雙手輕擋在胸口。 “我幾時騙過你?”他雙臂撐在她兩側,目光深沉地凝望著她。墨發自他的肩際滑落而下,拂過她柔嫩的頸項,肌膚忍不住微微的顫栗。 想了想,好像是沒騙過,但沒等她細想,白玉注意他的呼吸變了,有些急促,白玉不由得心跳加速,“沈墨,你……” 不等她說完,沈墨像是無法忍耐似的,修長的手掐著她的下巴,以吻封住了她的唇,溫熱濕滑的舌頭卷進她的唇齒間。 “嗯……”白玉低吟一聲,立刻如姣蛇般勾纏上他,承受著他的狂熱與霸道。直到感覺她快喘不過氣來,沈墨才離開她的唇,移到她的耳垂,輕輕舔咬著。 白玉的耳垂最是敏感柔嫩,被他一咬,控住不住地低低嚶嚀一聲。 那聲音又軟又媚,說不出的勾人,沈墨瞬間有了反應,眼眸迷離,聲音低啞地征詢她的同意:“白玉,我們先行一次夫妻之事吧?” 白玉聞言臉更加紅了,羞得不能自已,軟聲嗔道:“都這樣了,你還問什么問?!?/br> 沈墨低笑了聲,身體往下滑去…… 第109章 “我的女人,當然可以光明…… 次晨,在回安陽縣的路上。 白玉柔若無骨地伏在車廂的臥榻中,這是沈墨的馬車,臥榻既寬敞又舒適,炭爐燒得很旺,因此車廂內十分暖和。 白玉餳著眼兒,神色懨懨地,一副被折騰得沒了半條命的模樣,但這不是沈墨折騰的。 事實上,兩人昨夜根本沒做成,原因是隔壁鬧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 昨夜白玉和沈墨還沒開始,隔壁的就已經像是打仗似的,喘息聲以及床榻‘咯吱咯吱’搖晃的聲音連綿不斷地傳入他們的耳中,而且是越來越響,像是墻要坍壁要倒的光景。 暗夜中,白玉和沈墨兩人面面相覷,這才知這家客棧房間與房間的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差。 沈墨雖然很想要,但并不想白玉的聲音被別人聽了去,白玉亦覺得有些難為情,因而兩人皆強忍著體內的躁動,各自睡下了。 可怕的是隔壁的兩男女戰斗力不是一般的強,白玉數了數,那兩人大概大戰了四五回,且每一回的時間都很漫長,而且不止是在榻上,滿屋子的咯吱亂響,聽著好不刺激,白玉雖然沒見隔壁的男人,但光聽著他的聲音就知曉那一定是個十分猥瑣的男人,滿嘴的污言穢語,女人亦是浪聲艷語不斷。 白玉聽得很是煎熬,簡直抓心撓肺一樣的煎熬,沈墨是什么反應,白玉不知曉,她既煎熬又尷尬,心“噗通噗通”一直地狂跳著,如雷轟耳,仿佛蓋過了所有的聲音,她縮在被窩中,動也不敢動,如同死人一樣。 隔壁好不容易消停了,已是半夜時分,白玉繃緊的神經一松,隨即聽到沈墨一聲嘆息,雖是細微,白玉卻聽出了其中的壓抑以及和自己一樣,松了口氣的感覺。 白玉這才知的沈墨和她一樣的煎熬,這個認知讓她內心舒服了些。 忍了片刻,燥火平息了,白玉正準備睡覺,豈知隔壁突然又鬧起來了,這次卻是吵架。那對狗……嗯…那對男女咕噥著不知在說什么,白玉隱約聽得什么兩吊錢,一吊錢的,不由怔了下,忍不住豎耳去細細的聽,然后又聽到女的大罵男人吝嗇,說太多次了,必須要加錢,男的也大罵那女人,說她訛錢,要報官抓她,女人叫他趕緊報官,不報就是孫子。 白玉這才知那女子大概是暗娼,白玉被這對男女吵得完全沒了睡意,突然間心血來潮,想要起床出去偷看那兩人長什么模樣。 豈知剛要下床就被沈墨抓住,摁回了被窩中,大概知曉她的心思,沈墨斥責她莫要多管閑事,白玉不高興,鐵了心就要去看,沈墨完全沒得商量的語氣,不給她出去。 白玉心頭不悅,趁他不備,就偷跑下床,每次還沒到門口,就被沈墨不費吹灰之力之力的抱了回去,氣得白玉捶床搗枕,氣憤不已。 兩人就在你追我趕當中,堪堪度過了這個不眠之夜。 白玉覺得很困,但就是睡不著,大概是馬車有些顛簸的緣故。 白玉于是抬眸看向沈墨。 他斜靠著巾箱,閉著眼,修長的指尖撐著額角,臉上有著疲憊之色。 白玉悄悄抬起纖手,托著香腮兒,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他發籠玉冠,頭發梳得整整齊齊,一絲不亂,身上披著孔雀翎大氅,令他更加顯得優雅又貴氣,說不出的惹目。 白玉輕手輕腳地換了個姿勢,從側躺到俯趴,單手托腮改為雙手,笑盈盈地盯著他的睡顏看,也不知怎的,白玉覺得怎么看他都看不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