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姚先生醉心朝堂,對他來說,江湖上的快意恩仇比不得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因為朝堂關系民生,關系百姓,百姓可不是什么一掌就能夠劈開一棵樹的高手,他們仰仗朝廷才能生存,渴求安穩一生,可現在國與國之間戰爭不斷,這讓他怎能放心?! 姚先生心懷天下,標準的男二設定,當然他是不知道的,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在某個時刻發現了樂無昭的好,發現了她的獨特和神奇之處,想要利用樂無昭會的所有東西造福天下,但是卻在這個過程中喜歡上的‘單純’‘無害’的樂無昭,感慨其因為美貌而被皇帝父子兩爭奪的悲慘命運,心疼其漂泊的一生,想要對她好一輩子。 誰知道被其他人發現了樂無昭擁有的空間,為了保護樂無昭,姚先生把師兄的回魂丹給了樂無昭吃,還違背了自己的初衷,以暴制暴,最后眼睜睜的看著樂無昭又被敵國國君搶走,吐血而亡。 還沒有掛掉的姚先生現在智商在線,思索片刻,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是被那個小丫頭給耍了,他是不明白子書嫣怎么突然死掉的,也沒有親眼看見,但是若師兄有可以回魂的丹藥,那么漂亮的不像這個世間人物的郡主又怎么不可以擁有假死藥呢? 姚先生還記得那天自己發現郡主被抓去準備用刑時,對著面無表情的皇帝據理力爭的畫面,還記得自己跑過去,結果卻看見小郡主沒有呼吸的畫面,種種一切仿佛是昨夜發生的事情。 姚先生很感慨,又突然笑了笑,有的人只要活著就好,其他的事情,他不管。 而另一邊,通過小系統進行了瞬移的慕雨初隨隨便便的走在金國大街上,沒什么目的,但若非要說一個,那就是回到水國,去參加新君的選秀??! 她沒死。 她可是主角,怎么可以就這么隨隨便便連一句遺言都沒有就掛掉? 死了就要重頭再來啊喂! 慕雨初絕對不允許自己重頭來,她討厭重復。 而一切除了瞬移的時候出現了一丟丟偏差,其他都非常完美。 從以開始,慕雨初就知道公主和侯爺兩個人中間的問題根本不是這兩個人其中一方導致的,而是她,也就是郡主子書嫣導致的。 雖然子書嫣不是罪魁禍首,但是公主的確是因為她才會嫉妒的發瘋——連女兒都嫉妒的女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侯爺就更不必說了,這人喜愛子書嫣也只是建立在他只有這么一個孩子的前提上。 等這個孩子沒了,侯爺為了再要一個孩子,也會和公主和好,從另一方面來說,如果兩個人這次生了個兒子,那便皆大歡喜了。 慕雨初是懶得管侯爺和公主的感情問題的,主要是這兩人不要死,那么任務應該不算輸,再來她的主要攻擊對象是樂無昭,她要讓樂無昭也像子書嫣那樣,死的痛苦且不甘心。 縱觀樂無昭這個沒讀過幾年書,不識幾個大字,卻十分惹男人喜歡還沾沾自喜的前小半人生,慕雨初認為只有讓樂無昭在以為自己贏了的時候,再出來讓她失去一切所看重的東西,那才痛快! 而樂無昭死掉的那一刻,說不定這個世界的詛咒就消失了。 關于她的死,慕雨初自然也算計的清清楚楚,她用了唯一一次探知屬性的道具,知道了姚先生的身份,沒想到這人居然是那樣的身份。 慕雨初知道的時候吐槽的不行,她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還涉及的挺廣,居然還朝廷江湖兩手抓。 但不管如何,知道了姚先生這么酷炫的身份,慕雨初總覺得這人對瑪麗蘇比較重要,她看過一些瑪麗蘇的文,一般身份吊炸天的男人,或者神秘的男人,還有長得好看的男人,大都和瑪麗蘇有著牽扯不清的關系。 她不用白不用,說不定還便宜了樂無昭。 于是在和金國公主搞好關系,勾搭小正太皇子的同時,慕雨初還一腳踩在姚先生那條船上,姚先生可能發現了,但是從未拒絕。 …… 此時距離慕雨初裝死過去了一個多月,距離舉辦大型葬禮,過去了幾天。 而慕雨初此刻在金國花街的云霄樓里被五花大綁著,她的面前坐著一個老鴇,肥胖且笑容猥瑣,搓著手就摸了摸慕雨初的臉蛋,隨即發出‘哎呦喂’的聲音,對旁邊的龜公說:“真是了不得了,你從哪兒弄來這么俊的小姐,看這同身的氣派,嘖嘖,不得了不得了?!?/br> 龜公嘴角有顆極大的黑痣,笑起來的時候,總愛摸那顆黑痣,一邊摸一邊說:“她就走在咱們后門,好像是問路,我看她身邊又沒朋友又沒親戚,還是要到金國去,我這不就帶回來了嗎?” 老鴇笑的合不攏嘴,用帕子拍了拍龜公的肩膀,說:“不過你確定她不是哪里出來的官家小姐嗎?我可不想惹麻煩啊?!?/br> 龜公急忙點頭:“秋媽放心便是,查過了,沒有官家小姐丟了,可能是逃難的,前線打仗不是?最近不少想要投奔親戚的在附近游蕩,說不定她就是其中之一,反正是不必擔心被要回去的?!?/br> 老鴇這才滿意,看了看被堵住嘴卻絲毫沒有害怕表情的慕雨初,喜歡的不得了,這可是送上門來的搖錢樹,不好好把握住,那得是多傻的人??! 叫做秋媽的老鴇子美滋滋了半天才在慕雨初耳邊輕輕說:“小姐你是聰明人,既然不哭不鬧,我也就不綁你了,我現在幫你把嘴上的布取下來,我們好好談談,我給你吃給你喝,還給你錢,你就在我這里好生養著,只要你乖,大把的金銀財寶都是你的,榮華富貴也享之不盡!” 慕雨初點點頭,秋媽隨后就拿出塞著慕雨初嘴的布團。 慕雨初當真沒有叫喊,而是笑著對秋媽說:“我不跑,松綁吧?!?/br> 秋媽一愣,笑道:“松綁是要松綁的,但是還是得說好才行,小姐你細皮嫩rou的,看著就像是讀過書的人,氣質也是頂頂的好,既然現在來了我們云霄樓,就要守規矩,不能隨便跑出去,客人給你的東西你只管收著,但是要上繳一半給mama我維持一下樓里的日常用度。 還有,小姐叫什么呢?還沒請教?!?/br> 秋媽也就一個客氣,誰知道慕雨初也大方,直接說:“本名你不知道的好,反正都要有個花名,花名就叫雨初如何?” 慕雨初也是意外被打暈到了這個花樓里面,她是將計就計,雖然這里是金國,但是金國第一美人的稱呼要是傳出去,傳到水國去,傳給現在當了皇帝的三皇子知道,說金國有個和他死去表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那現在的三皇子,也就是年輕的皇帝,能不心動才怪! 她也不必千里迢迢的回去水國參加什么勞什子選秀了。 這樣更好,也更方便,還能順便放松一下。 【你難道不是每天都很放松嗎?】吐槽小能手系統依舊很暴躁。 慕雨初但笑不語。 …… 要成為名動一方的美人,需要具備的東西,大概也就是美貌、學識、氣質。 這三種缺少任何一個都會讓一個美人淪為被當權者把玩的花瓶,玩爛了,便成了下品,沒有任何回收的價值,成為垃圾。 慕雨初不需要像從前那樣壓制一些氣勢,裝的天真爛漫,裝的懵懵懂懂,她只需要做自己,初登場的那一夜便讓金國天子腳下的大半上位者坐在云霄樓里翹首以盼。 慕雨初站在樓上,她的身后是山水屏風,她的面前是一層金紗,隔著紗朝下看,樓下男子黑壓壓一片,秋媽笑意盈盈的從樓下上來,拉著慕雨初的手,就對樓下說:“今日出價最高的爺便能聽咱們慕姑娘單獨為他撫琴一夜,促膝長談?!?/br> 秋媽說著,笑的牙不見眼,拉著這個好像志向就是天下第一名妓的慕雨初緩緩走出來。 慕雨初穿著朱紅色的長袍,披著珍珠白的披肩,青絲及腰,面色如雪,唇如血,她的手放在古木色的樓梯把手上,從最上面,一直摸到最下面,好像就摸在所有人的身上一樣,教人呼吸都出現曖昧的停頓。 金國與水國不太一樣的地方是這里民風剽悍,女子當街毆打丈夫的比比皆是,小孩訓狼、老頭嫖丨娼、當官的被潑糞等,趣事極多。 金國喜愛的女子類型也基本是與平常女子不一樣的溫柔小意,可當慕雨初走出來,這般高高在上,讓人仰望,卻激起了不少人征服的欲望。 太師之子當即拍桌,說:“好啊秋媽,藏著這么個寶貝,居然才放出來,前兒幾日讓你找個好看的,你愣是推給爺我些殘花敗柳,今天這慕小姐若是不跟爺走,爺就把這里砸了!” 秋媽雖然被這么威脅,但卻是笑嘻嘻的,打趣說:“張爺莫要說過去的事兒了,那我不是想給諸位爺個驚喜不是?再說了,慕姑娘也是個有主意的,我一個老鴇子算得了什么啊,還不是慕小姐說了算?” 秋媽這番話說的,三兩句就讓太師之子心里舒服多了,瞧見那冷艷的慕小姐,張嘴便說:“那好,爺這里先出一百兩,有誰敢和爺搶?!” 敢搶的人還真不在少數,這里可是金國的京城,走在大街上,隨便一塊兒牌匾掉下來,都能砸中幾個皇親國戚,所以不多時,就有十幾個男子舉手,價格一抬再抬,竟是超過了一千兩! 前年評選花魁的時候,那花魁也不過是以兩千兩的價格賣給了王府當小妾。 這里不過是一個還沒有到年紀的女子,用一晚上彈琴說話,就已經一千兩,日后還得了?! 最后一個叫價的,是坐在二樓包廂里的客人。 一個尖聲尖氣的清秀小哥出來喊價,張嘴便是一萬兩,活生生堵住了樓下眾多公子哥們的嘴。 慕雨初抬頭,只看見那明顯是太監的下人,沒有看見包廂里的正主。 系統總感覺宿主現在越玩越大,擔心的說:【那啥,雖然現在你的身體才十二三歲,但是古代人都是變態啊,他們女子十三歲就能結婚了,你很危險啊宿主!】【宿主快跑路吧,你現在欠了一屁股債,無法再借錢買道具了,這個世界也是因為被詛咒,完全不能打開直播獲得打賞,你要是被那啥那啥了,嚶嚶嚶,我可怎么辦?】小系統生怕宿主被和諧,但是宿主這個沒節cao的,要是喜歡,看上了,看對眼了,估計就算別人不愿意,也會主動上去把人給搞了……所以,系統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擔心錯人了。 按照主角定律,現在買到宿主女王大人的一定是個帥逼,不是的話宿主也一定可以保護自己。 嗯,小系統自己給自己安慰了一番,突然就開啟看戲模式。 慕雨初很無語,自從系統無法和主腦連接,就好像開啟了奇怪的開關,很喜歡自言自語一番,先是提出一個傻逼問題再自己解決,真是非??蓯哿?,但是慕雨初才不夸這小系統,夸了怕膨脹。 【嗯,總之,你信我就行?!磕接瓿踉谌ツ莻€包廂的時候,想的很簡單,好看的話就看臉;不好看就談談話,看是不是有趣,有趣就留下來繼續談;既不好看又不有趣的人可以拜拜了,她準備打暈對方,然后隨便喝點兒茶水再走人。 可實際上,包廂里的人,比慕雨初想的要出乎意料。 她推開門,門吱呀緩緩彈奏出奇怪的聲音,她抬腳踏入其中,腳尖一面點地,抬頭卻愣住。 只見開門的正是前些時候自己送走的金雙鶴! …… “六弟沒什么興趣來這種地方?”金國太子金鱗將要帶領打仗去,為自己以后的登基增加一些實力,但是在走之前,太子習慣先去放松一下,于是拉著自己的跟班,也就是父皇為他選擇的忠誠的弟弟六皇子,準備微服到花街愉快一下。 太子喜愛美色,男男女女皆是好顏者留在身邊,不管有沒有用。 他就連太監都選最好看的,而寵溺太子的皇帝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 太子對六弟沒有戒心,六弟前幾天病重,太子也沒有前去看望,反正就算六弟病死了,還有很多母族沒有勢力,站不住腳的弟弟為自己鞍前馬后。 然而今日六弟病好了,雖然看上去似乎瘦小了不少,但是太子沒有在意,拉著一眾皇子們逛窯子去,荒唐又放縱。 太子和弟弟們喝酒,喝到痛快處,聽見下面老鴇子在搞什么活動,看都沒看,就非要比過樓下那些人的出價,喊出一萬兩后,‘砰’的一聲栽倒在桌子上。 這邊其他皇子各有心思,有點拉著太子走了,有的想留下來看看太子買了一晚上的女子是個什么模樣,有的也醉死在桌子旁邊,總之沒多少人是清醒的,包括所謂的六皇子‘金雙蛟’。 真正的金國六皇子早在三天前死在府上,六皇子和金雙鶴本就是龍鳳胎,長得很像,稍微打扮打扮,就更是分不清楚誰是誰了。 六皇子死的突然,六皇子的母族不甘心,正巧金雙鶴前來認親,直接偷梁換柱,讓六皇子繼續‘活’著,一個沒什么勢力的家族,出了個妃子,妃子死了,出了對龍鳳胎,鳳被送去當人質,龍也掛掉了,那么就真的振作不起來了,所以出此下策鋌而走險。 金雙鶴卻很滿意自己現在的身份,因為她要做的事情,只有男性的身份才能幫她做到! 話說回來,當有些醉酒的金雙鶴開門,看見了和她日思夜想的嫣兒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時,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你……嫣兒?!”金雙鶴激動的捏住慕雨初的肩膀。 慕雨初雖然不知道金雙鶴怎么一直以男性裝扮活過,但是還是假裝不認識,說:“公子認錯人了,小女名雨初?!?/br> 金雙鶴不相信,她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慕雨初伸手牽著金雙鶴的領子,讓這個醉了一半的‘金公子’跌在自己身上,她摟了一下‘金公子’聲音在其耳邊幽幽道:“怎么不可能?嗯?不過今夜雨初是公子的,公子若是愿意叫雨初嫣兒,那奴家便是嫣兒了?!?/br> 慕雨初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勾著嘴角,笑的像是偷腥的貓咪。 第52章 【侯門富貴妖姬案】 這是金國戰士們行軍前的夜晚。晚夏的空氣在北方顯得比平時干燥, 仿佛是從一堆螢火里逃出生天的空氣,它們輾轉來到了花街,瞬間被花街的招攬客人的聲音比下去。 月色當空,脂粉香氣蓋住了離別的苦楚, 對于某些只需要揮揮手就能夠決定其他人生死的皇子們來說, 他們暫時是沒有苦楚的, 只有醉意和女人的柔情似水。 但是他們沒有在此地逗留太久, 他們基本是不會留宿在花街,就算有喜歡的人, 也只會悄悄讓下人們帶回府上, 不讓任何人知曉,哪怕別人知曉也要讓別人裝作不知道。 金國太子被寵的無法無天,年二十, 卻毫無建樹, 迫切的想要去戰場上為自己拉攏人心,他低估著敵國, 還未見識瞬息萬變的戰場, 便幻想著凱旋之時父皇站在城門處迎接自己, 滿城歡呼雀躍,花瓣撒地。 太子和幾個喝醉了的弟弟被下人哀求著上了馬車回宮去,有些已經成年后在皇宮外建府了的皇子們則不需要在皇宮關門前回去,他們醉醺醺的倒在最奢華的包廂里, 抱著精致的酒杯, 趴在美人的腿上,嚷嚷著‘再來!’。 六皇子金雙蛟在諸位皇子中最為平凡,也最為低等,哪怕是十一皇子, 那個母妃父親是個小小縣令的十一皇子都能對六皇子頤指氣使。 六皇子和任何一個兄弟的關系都不好,他巴結太子,巴結的太過明顯,所有人都對他不冷不淡,既不親密也不疏離。 此時,原本裝下了八個皇子的包廂只剩下六皇子與十一皇子十二皇子。 十一十二這兩個皇子年紀比如今偽裝成六皇子的金雙鶴小不了多少。 說來可笑,從六皇子到十二皇子,這七個皇子都是在一個月內誕下的,當年皇宮后院可謂熱鬧非凡,不是外人能輕易想象的。 十一皇子天生一張刻薄的嘴,他在皇帝面前還懂得收斂,如今他擁護的二皇子和太子的關系水生火熱,自然也就對站在太子那邊的六皇子出言不遜:“喲,瞧瞧六哥,太子殿下出錢買來的人,現在全便宜六哥了!” 十二皇子笑起來缺了顆門牙,所以他經常不愿意露齒笑,哪怕再忍不住,也會用手或者幾乎不離身的折扇遮擋一二,十二皇子聽十一哥如此擠兌六哥,摻和一腳:“六哥可真是鐵樹開花,弟弟我就沒見過你對哪個女子如此心動過,帶過來讓弟弟們也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尤物?咱們兄弟三人不若一同樂呵樂呵,也算是圓了父皇想要我們相親相愛的愿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