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書迷正在閱讀:女配天天想離婚[穿書]、她的兵王直播間爆紅全星際、致命美色[快穿]、美人與權臣、太入戲、農女有田有點閑、我是邪神我最壞(扶她+百合)、擁有AI男友后,再也不怕黑子了、勾癮、我在七零當炮灰
“ok,沒問題?!泵啄染褪悄侵幌矚g蜷在花盆里睡覺的肥貓,褚葵養了四五年了,這次回國特意空運回來。安小朵這幾天拿貓零食喂它,跟它關系處得不錯。 掛了線,她歡快地跑出去,滿院子找米娜的蹤跡:“娜娜,快出來,你要當明星了?!?/br> 哄米娜進寵物包,她打車直奔中聯大廈,一下車就看見有個年輕的男人迎上來,戴著玳瑁鏡框,一身格子襯衫加布褲,很有點文藝青年的氣質。 “請問是安小姐嗎?” 得到肯定答案后,他說:“安小姐請跟我來,褚葵讓我帶你去攝影棚?!?/br> “叫我小朵就好了?!彼泵Ω?。 “哦,好?!彼D了一頓,又說,“我叫ben,是雜志編輯,我跟褚葵很熟的?!?/br> 安小朵偏頭看了他一眼,正好他的目光投過來,只見對方微微一怔,然后流露出驚艷的神情:“小朵,你長得還挺像我們模特的,尤其是眉眼?!?/br> “哦?”安小朵隨口問道,“是誰???” “秦箏啊?!?/br> 見安小朵沒什么反應,他熱心地說起來:“秦箏是新人,年初拿了個模特界的大獎,接了不少廣告,不過還沒播,難怪你不認識。她本身條件非常好的,外形好,表現力又強,我敢說未來這個圈子絕對有她的一席之地?!?/br> 大概是職業病,去攝影棚的這一路他都在滔滔不絕地說著,安小朵只得禮貌簡短地附和一兩句,她平常最多關心關心娛樂圈的八卦新聞,對模特這個圈子所知甚少,即使他口中的秦箏是個資深名模,她也不認識。 攝影棚內正在進行緊張的拍前準備。兩人進去并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褚葵遠遠地看見她,沖她招招手。 安小朵趕緊小跑過去,將米娜交給她,乖巧得像個小跟班。 有幾個盛世光年的老員工認出了安小朵,陸續抽空過來跟她聊了幾句,不免問起她當初忽然離開的原因。 因為跟他們不是很熟,安小朵語焉不詳地回應:“家里出了點事,沒精力顧及工作,只好辭了?!?/br> 那時候她跟黎孝安的關系已經很不好,沒完沒了地吵架、冷戰,讓她心力交瘁,有一天她去探視父親回來,一進門,一個抱枕朝她劈頭蓋臉地砸過來,她一下子懵了,抬眼,黎孝安鐵青著臉坐在沙發上,目光陰鷙地盯著她。 “去哪兒了?” 她一聲不吭地撿起地上的抱枕,將它放回沙發上。 黎孝安被她的沉默激怒,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過來:“說啊,去哪兒了?” “去看我爸爸?!彼久?,避開他的視線,“放開我,你抓痛我了?!?/br> “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我說過你再去見他就不要進這個門?!?/br> “他是我爸爸?!?/br> “滾?!?/br>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睜大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你講點道理好嗎?那是我爸爸,我的親生父親,就算他有罪,他現在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去看他不過是盡點做女兒的本分?!?/br> 黎孝安冷笑了一聲,捏住她的下巴:“你跟他也不過才剛剛相認,有這么深的父女情嗎?好好好,你要當孝順女兒我不攔你,現在就收拾好你的東西,從我屋子里滾出去?!?/br> “你……”她還想說什么。 “滾!這輩子都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彼偷厮ら_她,起身上樓去了。 她一個踉蹌沒站穩,一屁股跌在地板上,天花板的燈光白花花地投射下來,令她聯想起手術室的白光,不寒而栗。 岑阿姨悄悄進來,伸手扶起她:“小朵,小安在氣頭上,你別當真啊,他不舍得你走的?!?/br> 安小朵的眼淚終于落下來,哽咽著說:“他是我爸爸,我不能不管他啊……” 只要她一天放不下,她跟黎孝安就不會有未來,最后她還是走了,在房間的飄窗上坐了一夜,天色大亮時聽見他外出的聲音,她沒下去,只是透過玻璃遠遠地望著他,他似乎有所感應,坐在駕駛座上抬了下頭,昨夜停留在他臉上的怒意已經被冷漠取代。 看著他的車開出去,她低聲呢喃:“再見?!?/br> 是該再見了,繼續留下去,只會把曾經所有的美好都消磨光,他們只會變成徹頭徹尾的仇人、怨侶。 她深愛這個男人,不愿再折磨他。 當天早上,她提著行李去盛世光年辦離職,照程序是不能說走就走的,但她什么都不管了,離開公司直奔動車站,隨便買了張車票,兩個小時后就離開了梧城。 現在回想起來,如果當年那件事沒發生,也許她現在還窩在盛世光年里當一個小編輯,朝九晚五,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攝影棚內各忙各的,一派忙碌的景象。她回憶起過往,心情低落,趁沒人注意便走了出去。 剛才天氣還好好的,現在卻稀里嘩啦下起雨來。她站在臺階上,正望著雨景出神,冷不丁一輛黑色的轎車闖進她的視線里,她反應過來時,車上的人已經走下來。 當看清來人,她的眼底浮起一絲訝然——黎孝安! 他怎么會在這里?安小朵直直地望著他——距離兩人上次在醫院見面時已經過去半個多月,當時她看不見他的樣子,只憑著聲音在腦海里幻想著兩年后他的模樣,想象他被兩年光陰改造的痕跡。然而她錯了,時光對他似乎特別優待,他一如既往英挺瀟灑,玉樹臨風,連臉上的褶子都沒有多一條,仿佛這兩年飽受相思苦的只是她一個人。 黎孝安沒有撐傘,冒著雨快步走上臺階,行色匆匆。他早就看到她了,與她擦肩的一剎那,他頓住了腳步。 安小朵開口:“你……” “眼睛好了?”黎孝安打斷她的話,聲音低沉,聽不出任何情緒。 “嗯,好了?!?/br> 他略一點頭,好像碰見的只是一個交情淺薄的路人,剛才隨口一問已經是莫大客氣:“那我先走了,還有事?!?/br> 目送他走進電梯,安小朵在原地駐足良久。雨漸漸大了起來,有冰涼的雨滴濺在她裸露的皮膚上,就跟剛才他冷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樣的感覺,安小朵覺得冷,像一只受傷的小獸慢慢縮到角落里,后背抵著一大片玻璃,她忍不住打了個顫,轉過身,頹然地將額頭抵在上面,玻璃窗上全是霧氣,她伸出一根手指胡亂寫。 玻璃上清晰呈現的字,透露了她心里的秘密,她抬手抹去那三個字,直到看不見任何痕跡,如果留在心底的傷也能這樣輕輕巧巧地擦拭干凈該多好。 明知道不能在一起,明知道應該快刀斬亂麻、杜絕自己所有的妄想,可自己偏偏這樣不爭氣,她忘不了他,都說相見不如懷念,她原來也是這么以為,可是她花了兩年的時間,證實了這句話是錯的,至少在她身上不成立。明知見面只會令自己難堪難受,可她還是想見到他,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他一眼,她都覺得好過從此不見。 想到這里,她心里微酸,如果人生只如初見該多好,她遇上他的時候,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愛得如此卑微。 剛才他朝自己走來,像極了當年在火車站相遇的情景。那天正好也是這樣的雨天,她被迫輟學,去火車站買票準備回家一趟,接受mama的審判。 外面雨一陣緊過一陣,短時間沒有收斂的意思。那種天氣出租車總是特別緊缺,好不容易來一輛空車就有幾個人一窩蜂上去搶,她從售票大廳出來,整個人輕飄飄的,都有點站不住了,既不敢去跟人搶出租車,又不想進去吹冷氣,只好縮在一個小角落里眼巴巴等著。 就在她犯愁的時候,一道修長的影子闖入視線,她又驚又喜地看著眼前的人,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 “黎孝安,你怎么在這里?” “送一個客戶過來?!彼呓?,大概是看出她臉色不佳,皺眉問,“今天又出什么事了?” “沒什么,雨這么大,正犯愁怎么回去呢?!彼黹_話題去,不好意思說實話。為了買票她起了個早,臨出門才發現自己來了例假,她向來有經期恐懼癥,每月的幾天總是特別難熬。 兩人聊了幾句,她漸漸站不穩,捂著小腹,微微弓著腰,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他伸手拉了她一把:“身體不舒服?” 她含糊地說:“沒事,老毛病?!?/br> “我送你去醫院?!?/br> “不用不用!”她嚇了一跳,就這么點事去什么醫院,為了證明自己沒事,她努力站直了一點,強笑說,“真奇怪,我倒霉的時候總遇到你?!?/br> 他被逗樂:“幸好你不是說遇到我的時候總倒霉,走吧,我送你一程?!?/br> “太好了,又有免費車搭?!卑残《湟膊桓蜌?。 大雨滂沱,路況相當糟。他的車開到新華北,遇到毫無懸念的大塞車,各式車輛在馬路上排起長龍。等了足足有二十分鐘,不見前面的車挪過位,他開了音樂,對她說:“等我一下,我去買點東西?!?/br> 他撐著一把大黑傘穿過密集的車流,走進了路邊一家大藥房。她收回目光,懨懨地把頭靠在座位上,大概是樂聲太過悠揚,竟起了催眠作用,她聽著聽著打起瞌睡,直到他回到車廂里才驟然醒過來。 睜開眼,只見他遞過來一個還在冒著熱氣的一次性紙杯,她怔了一怔,聞到一股紅糖混合著姜的味道,不由得大感詫異:“買給我的?” 他嗯了一聲。 嘗了一口,確定是紅糖姜茶,她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快喝吧,這雨太大了,不定什么時候能到家?!?/br> 她感激地看著他:“謝謝,不過你怎么……”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陣鈴聲,是他的手機在響。趁他通電話的空隙,她在一旁悄悄打量起他來。 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清爽的寸頭,濃眉,眼神炯毅,身材高挑,體格精瘦身姿挺拔,這些都是令她心動的外在條件。當然也有不符合的地方,比如他的嘴唇過于單薄,好看歸好看,但她記得mama說過薄唇的男人比較薄情,mama這個經驗之談來自同樣有張薄唇的爸爸,她總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她心里想著,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他扶著方向盤的手上,那是一雙很好看的手,指節修長、掌心寬厚,仿佛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在看我的手嗎?” 他結束了通話,轉頭望向她。 她像被窺破心思,臉頰微紅:“手,真好看?!?/br> 他勾了勾嘴角,將左手攤開,掌心朝上,掌面上有一道顯眼的疤痕,乍一看頗觸目驚心。 她低叫了一聲,不禁握住他的手端詳,看得出那曾是一道創口很深的傷,生生將掌紋截成了兩段。 “怎么弄的?”她問。 “被水果刀弄傷的?!闭f著,他自己也定睛看了一下,臉上卻是滿不在乎的神情,“挺走運的,再多用一分力氣,這只手就廢了?!?/br> “你不是律師嗎?怎么跟黑社會一樣?”她頓了頓,忍不住又問,“當時一定很疼吧?” “不記得了?!?/br> “為什么這疤歪歪扭扭,跟大蜈蚣似的?是縫合的緣故嗎?”她像個好奇寶寶。 “是啊,”他嘆氣,“碰到一個蹩腳醫生?!?/br> 她同情地看著他。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抬手按了下她的腦袋:“你真可愛,我說什么你都信?!?/br> 她瞪大眼睛:“你騙我的???” 他笑說:“嗯,騙你的?!?/br> 她不由得氣結。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回憶,褚葵在電話里直囔囔:“你跑哪去了?到處找不到你,快來幫我看著米娜!” “好,就來?!彼砹讼虑榫w,跑回攝影棚。 褚葵把米娜塞給她,吩咐道:“試過鏡了,一會兒就正式拍,你仔細看著它,別讓它亂竄?!?/br> “好?!卑残《鋷е堅谝贿叺戎?。 ben遞來一個紙杯,招呼她:“喝點水吧?!?/br> “謝謝?!彼v出一只手去接。 “我幫你抱貓吧?!眀en伸手摸了摸米娜。 安小朵見米娜因為他的動作享受地瞇了瞇眼,便放心把貓交給他。 “這黑貓真漂亮,毛黑得發亮!”ben由衷贊道。 “是只大胃貓,頓頓大魚大rou?!?/br> “難怪這么健碩,等下它可是主角,我們好不容易才說服秦箏跟貓一起拍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