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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你說了什么? 也、也沒說什么。夏挽風這回就不太肯承認了,她只含糊,就是嫂子邀請我們去他們家過元旦。 當然,你要是不想去的話我們就不去,自己舒舒服服呆在家里也挺好的,安導還給我放了假了呢你那邊兒應該也有假期?我們白天可以把空調開的暖暖的,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吃零食,晚上的時候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什么活動燈會,也可以出去看看 小姑娘一張嘴|巴喋喋不休的說著,可惜,侃天侃地就是不看自己,一看就是為了說而說,不帶一點兒誠意。 于是裴軒就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某個猜測。 他趁著夏挽風絞盡腦汁想著接下來的話題,突然冷不丁插了一句。 嫂子和你說我以前的事情了? 嗯嗯? 夏挽風發現不對,硬生生拖長了鼻音轉了個調子。 她當然還想不承認,但裴軒那邊已經了然,手里倒水的動作都頓了頓。 夏挽風連忙開口。 那什么,你、你要是不想去咱么就不去。我可聰明了,沒答應嫂子,更沒把你給賣了。 裴軒看著小姑娘一副慌不擇路,做了天大錯事兒的神色,頓時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的感受,怕再讓自己不愉快。 一股暖意漸漸流淌過裴軒的心間,裴軒伸手揉了一把面前小姑娘的腦袋一下。 瞎cao心什么,不如去擔心你的劇本。 夏挽風并不相信他的隨意。 她看著裴軒,又心疼又埋怨。 什么叫我瞎cao心你和我說你當時一點兒也不難過?騙傻子呢。 裴軒輕嘖了一下。 他一手插著兜,有些無奈地靠在墻上,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和夏挽風說他以前的糗事。 是啊,就是少年糗事而已。嗎,沒什么不能說的。 裴軒微微思考了一下,慢慢開口。 其實我當初也沒有騙裴宇。我的確早就知道了。至少,是有所猜測。 小孩子總是最敏銳的,誰喜歡自己,誰不喜歡自己,能夠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出來。比起裴宇,他和裴夫人從小就不是非常親近。后來再長大一些了,能夠聽見的閑話也就更多了,不少人都用揶揄的目光看著他和裴宇。 說到底,那只不過是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即便不戳破,大家也早就已經心知肚明。 裴軒現在說起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什么多余的感想了,表情也平平淡淡的。 他覺得自己已經擺出足夠的態度安撫夏挽風,卻沒有想到夏挽風看著他,一時之間的目光變得更加難過了。 她垂著眸,眼睛紅地像是個兔子,連聲音里都帶上了哭腔。 可是,早就有所猜測是一回事,親耳聽見,又是另外一回事啊。 窗戶紙早就已經存在,年少的裴軒卻從來沒有想要去戳破,為什么,不就是因為還奢望著那一份感情嗎? 可這份奢望依舊被毫不猶豫地摔碎了 于是年少的裴軒從自欺欺人之中蘇醒了,也如他母親所希望的那樣,徹徹底底把自己從裴氏繼承人里面劃去了。 陶鑫告訴她,知道裴軒成年決定卻參軍之前,誰也沒看出裴軒當時的不對,只是覺得他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每次裴爸爸或者裴宇說起公司的事情的時候也從不參與,甚至,他總是刻意疏離。 他是真的覺得自己不配,還是,只是想要給自己愛過的母親一個完美的交代? 夏挽風想著,這回是真的忍不住洶涌的淚水,哽咽這抽泣了起來。 她一直無法想象是什么樣子的經歷造就了現在這么一個散漫冷淡,但內在里卻比誰都細心的裴軒?,F在夏挽風知道了,卻又有些寧愿自己從來不知道。 看著抽泣著的夏挽風,裴軒的神色在這一瞬間稱得上是茫然。 他的腦子空白一片,過了好久反應過來夏挽風究竟是為了什么在哭。 你 裴軒神色復雜地看著夏挽風,覺得喉嚨無比干澀,一時之間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沉默著,給她用紙巾擦著眼淚。 過了好久,夏挽風慢慢平靜下來了,裴軒卻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想抽煙了。 裴軒躲過了面前通紅的兔子眼,目光不自覺往桌角的煙盒上面瞟了瞟。 不許抽! 夏挽風哭過以后的勁兒還沒緩過來,她啞著嗓子把前面的人給抱住了。 把話說清楚,不然不放你走! 裴軒哭笑不得地看著面前耍賴皮的小姑娘。 他懶散地把重心放在一只腳上,擼了兩把小姑娘的后腦勺,才妥協似的嘆了口氣。 好,不裝逼了。你是想要聽我的糗事嗎?那告訴你好了 裴軒瞇著眼睛靜靜回憶了一會兒。 剛聽到的時候的確是有些接受不了,覺得天都要塌了。 但哭鬧是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的,當時少年人那強勁的自尊心也不允許他撒潑打滾地去抗拒什么。他只能裝作不在意,努力地維持著以前的模樣,只在一個個深夜里開始重新擺放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