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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沒有一點作用? 她不是討厭害怕曾經差點欺負過她的那種人嗎? 他捏緊雙拳,青筋從額頭上一根根綻出。 他還能怎么做,還可以怎么做。 一種無能為力無可奈何的憤恨湮沒了他。 / 葉茜拿著小圓鏡左右檢查自己的妝容有沒有出現瑕疵。她補了點散粉,還沒合上鏡子,就瞧見原處出現了一兩道熟悉的身影。 她的眼睛瞬時瞪大。 蘇蘇和傅祁一起出現在片場她并不驚訝,但是他們兩個人為什么要手牽著手十指相扣? 這般親密地宛若情侶的行為,怎么會出現在他們兩人身上? 若說是叔侄關系好,也不會這個樣子!散粉砰地一聲掉落到膝蓋上,又滑到了地上。她不可置信地望著朝休息室走到兩個人。 是不是她想多了,嗯,一定是她想多了。她顫著嘴皮,撿起了散粉。 到了休息室,蘇蘇搖了搖傅祁,好了,放開我。 傅祁松手。蘇蘇說:你在這里歇息,我去化妝間。 一起去。他不容置喙地說出這句話,跟方才在片場外面說要和她一起進片場時的語氣分毫不差。 剛才他送她到了片場,卻沒有回去的意思。他對她說,今天是她殺青的日子,他陪著她。說完就握著她的手進入了片場。 和他確認關系以來,由于她怕生出什么事端,他送她到劇組的時候并沒有讓他和她一起進去。所以現在在電影殺青之時,他突然來這么一出,讓她一時間有點無法適應。 旁的人知道她和他的關系倒沒什么,可是讓劇組里的人知道了,她總有一種奇怪的微妙的不適感。不過她也沒多糾結于此,反正她和他的事又不關別人的事。 她說:化妝間沒這里舒服的。 走。他說。 正給蘇蘇上底妝的化妝師手有點抖。 至于抖的原因旁邊有個大佬一直盯著這邊,換做任何一個化妝師,都會緊張到發抖。 mama媽呀環娛的大老板怎么到這里來看蘇蘇化妝?這么日理萬機的大人物,怎么這么閑?看來這蘇蘇果然是個人物。 她深呼吸著,努力使自己忽略掉來自身畔的注視,專心給蘇蘇上妝。 趁化妝的空檔,蘇蘇又背了幾遍臺詞,背著背著,困意又席卷上來。她掐了把大腿rou,讓自己精神一些。 終于化好妝弄好造型,蘇蘇從凳子上站起來。一陣眩暈晃到腦中,她搖晃了一下身體,緊接著落入一個微涼的懷抱里。 不舒服?傅祁低頭問她,他的表情很嚴肅。 不是,頭飾太重了。她淡淡道。 狐疑地看了下她頭發上纏綴著的東西,他眉間稍緩,說:沒事就好。 還要半個小時才拍戲,我們先回休息室。蘇蘇道。 他彎腰,抬起她長曳在地的裙擺,攏到她身后。 蘇蘇甜甜地彎唇一笑,頰邊梨渦深陷下去,謝謝。 說完謝謝,她低下眼睫,濃密的長睫掩蓋住了她眼底翻涌的情緒。 方才的眩暈并不是因為頭飾過重。 她很清楚,也很明白。 為什么會無緣無故產生眩暈的感覺,聯系到最近她經常感到困倦,她遲鈍的神經一凜。 這一霎那間,她的耳畔響起了曲爺爺說過的話。 身體的衰竭一直在持續,停不下來,也阻止不了。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在慢慢衰竭。 作者有話要說: be 第七十九章 看到給蘇蘇提裙擺的男人, 葉茜嘴唇顫抖得更厲害了。 不過她仍然安慰自己, 這是因為他們兩人算是叔侄關系,這般舉動并沒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可是自己的直覺告訴她,事情就是她所想的那樣。 可是這又怎么可能, 真真是荒唐, 真真是荒唐! 她拍了拍臉,竭力鎮壓下激烈震蕩的心緒, 而后把注意力集中到等下要拍的內容上。 待到最后一場戲走位之時, 葉茜偷偷瞅著坐在旁邊的傅祁。他的目光一直定在蘇蘇身上, 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蘇蘇一個人。他面容沉靜,然而黑沉不見底的眼瞳里卻流溢出幾不可查的溫繾。如同堅不可摧的冰原驟然裂開的縫隙, 溫暖的流水從中漫出來。 她抓緊劇本, 神情覆蓋下一層灰白。她在情場浸yin這么多年,怎么會看不出傅祁看蘇蘇的眼神代表著什么。 可是她還是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直到電影殺青后, 蘇蘇朝著男人跑過去,男人溫柔地摟住她親她的額頭時,葉茜才徹底地醒悟過來。 記憶抽絲剝繭, 她惶然明白了當初她向蘇蘇尋求幫助想得到傅祁的聯系方式時, 蘇蘇為何會一轉之前淡漠隨然的態度,冷冰冰地拒絕了她的請求。原以為是由于自己之前對蘇蘇態度太差所以蘇蘇才不愿幫她。這會兒她才猛然意識到, 或許有她之前態度惡劣的原因,但是,最重要的卻不是這一點。 她突然認識到, 蘇蘇是不是一直在看戲,看她像小丑一樣地在她面前撒謊演戲。 面上紅了又紅,白了又白,最后轉至青黑,極度的羞憤與怒氣瞬間填充了整個身體,她陡然往后一跌,重重地落到了涼棚底下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