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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如今換了個身體,這病卻依舊帶著。 不過肖若還是很平靜地接受了,這病雖然有點麻煩,但只要平日里注意不讓自己受傷,也沒什么大問題。 而且,二十幾年來,她也習慣了。 現在更讓她在意的是昨天一夜未歸的男主。 那個宋先生怎么看都是沒懷好胎,經歷過人情世故的人又怎么會不知道他自己那種saocao作會給男主帶來無盡的麻煩,偏偏他不以為意,熱衷于給男主招黑。 還總是在關鍵的時候出手,這位的saocao作一看就知道有沒有。 肖若舌尖輕抵舌根,腦海里冒出了院長諂媚的模樣,但她瞬間就打消了念頭。院長那狗腿樣也是靠不住的主兒,就算把男主的事情說了也不會得到回應,或許還會給男主帶來麻煩。 唉 肖若長嘆氣。 傍晚的時候,紅霞布滿天際,肖若終于看到男主回來了。 他身上的衣服換了干凈的,手被一個身形挺拔、五官俊逸,氣質卓爾的男人牽著。 男人帶著金絲邊眼鏡,一身價值不菲的深灰色手工西服,斯文俊雅。 肖若心道,好一個斯文敗類。 在肖若暗暗打量這位宋先生的時候,對方視線很快對上她的,肖若心中一凜,面上不露分毫異色。 這個宋先生對人的視線也太過敏銳了吧。 然而,對視只是一瞬。 宋先生看起來很忙,也沒與院長說幾句話,把男主送到后就準備離開了。 臨走前,他又朝肖若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回到車上。 車子離開后,肖若才抹了把額上的汗。 她緩緩吐了口氣,明明相隔挺遠,卻還是被對方身上的壓迫感整出一身冷汗。 來不及平復心情,肖若轉眼就發現男主不見了。 她站起身,左右環顧,這會兒男主去哪兒了? 肖若心中擔心有人趁著院長不在的時候欺負他,忙四處找了起來。 這個孤兒院并不算大,房子環著而建,占地不大,樓房建了兩層,樓后有片cao場,還有一條小河。 肖若喘著氣,終于在cao場角落看到了一群人。 幾個年紀大些的孩子圍著男主,肖若喊了一聲:院長來了! 那些還欲打人的孩子作鳥獸散,最后一個離開人臨走前狠狠一腳踩在男主的手上,看得肖若心頭一跳,嘶啞的嗓音喝道:你干什么! 整個cao場只剩下倒在墻角下的男主,和氣息沒喘勻的肖若。 肖若知道這個身體營養不良,卻沒想到會這么地虛弱,心臟似乎要從胸腔里跳出來,還出現了輕微的耳鳴。她艱難地喘著氣,一邊朝墻角下的男主走去。 小孩兒坐在墻角下,身上的衣服也被弄臟了,手指被石頭劃傷,局部被磨破了皮,滲出了血漬??吹眯と粢魂囆奶?,偏偏男主就像沒有痛覺神經般,無知無覺。 肖若走到他面前,蹲下。 她小心翼翼地握著他受傷的手,像是怕不小心弄疼他般。 他的手很小,精巧白皙,也沒有繭子,簡直就是嬌生慣養的小少爺。肖若壓下心中的疑惑,開始檢查他的傷。 他的左手食指和中指都破皮了,血漬和塵土混在了一起,看著格外地觸目驚心。心中泛起一陣酸澀,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其他的孩子對他有著這么大的惡意。 疼嗎?肖若語氣不自覺得柔和了起來,以后疼的話記得叫出聲來,不過沒有以后了。別怕,我來保護你。 她的嗓音沙啞,說出的話也很平淡,卻又很溫柔。 院長那兒有藥,你的傷口必須要處理。說完,肖若想扶他起來,可卻感覺到男主在拒絕。她頓住,問道:你是不是不愿意讓宋先生知道你受傷了? 沈驀沒有說話,但身體放松了些。 肖若看了眼旁邊的草叢,然后說:可你傷口還是要處理下,你忍著點。 說完,肖若張嘴含住他受傷的手指,替他把混著塵土的傷口清理干凈,她的動作很小心,打定主意不弄疼他似的。吐掉口中的血沫,清理完他手上的傷口,肖若就近拔了幾根消炎止血的草藥含在嘴里嚼碎,然后敷在他傷口上。 好在傷口不是很大,待草汁滲進傷口,就差不多了。 肖若一邊扶著他受傷的左手,一邊替他把凌亂的衣襟衣擺理了理。 在她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沈驀黝黑的眼睛轉向了她 記得傷口不能沾水,洗澡的時候要不還是別洗了吧,忍耐兩天就好肖若絮絮叨叨地叮囑著,嘶啞的嗓音像是刮在磨砂紙上,很難聽。 這也是原主很少開口說話的原因,因為自卑,也因為其他孩子的惡意嘲笑。 肖若本身并不在意,只是盡量讓對方能夠聽清她說話。 她小心地將敷在男主傷口上半干的草末拿掉,傷口已經止血了,不出意外的話兩天就會好。 肖若彎著身將他從地上扶起,替他將身后的灰塵和草葉拍掉,一邊問: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地方疼? 男主當然沒有回她的話,只是這一次倒沒有拒絕她扶起他的動作。 看著男主精致的小臉不知什么時候沾上的腳印,肖若心中微嘆,用自己的衣袖輕柔地替他擦去那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