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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下這話,李文落落大方地和尚南風、高灼兩人說了聲再見,瀟灑地離開了這家店。 高灼看著李文的背影,一時無言,李文這話說的,信息量太大了...... 她說尚南風又不是沒有拒絕過男人,那就是說還有男人追過尚南風呢! 高灼還在發散著自己的思維,對面尚南風探究地眼神已然直直鎖住了他。 尚南風:你覺得我喜歡男人么? 尚南風問的很輕,有點像向他求證般的困惑,可他的目光銳利又深沉。 高灼被審視的喉嚨有些發干:你怎么可能喜歡男人啊,我這不是看你不喜歡剛剛那個小jiejie,想著幫你拒絕她啊。 尚南風又問:萬一我真的喜歡男人呢? 尚南風清冷的眸子牢牢鎖住高灼,隔著一層鏡片,漆黑的眼眸壓迫又凌厲,高灼避無可避,本能感到了危機感,他覺得尚南風這眼神仿佛是在看獵物。 這樣的目光下,高灼的理智一下子全部回到了腦子里。 他最近和尚南風之間相處的過于融洽,融洽到甚至想著掰彎他試試,所以是有些飄了。 又或者說是色令智昏了,才會忘乎所以地大膽到開起關于尚南風性向的問題。 想一想尚南風以前可是厭惡同性戀的人,即便如今他不反感別人是同性戀,也不代表喜歡自己被別人開玩笑說是同性戀吧...... 更意外的是,高灼沒有預料到李文是跟尚南風父親認識的。 高灼深感情路坎坷,孽緣果然不負其名。 生怕自己在尚南風銳利的目光下,一不小心就會暴露自己對他不為人知的心思,高灼的手指緊緊蜷縮在手心,面上笑的無比坦然。招牌微笑,溫和又惑人。 高灼回答尚南風:你要是喜歡男人,你還能沒喜歡上我? 端起手邊的黑咖啡,掩飾一樣地低眸斂目綴一口。微苦的黑咖啡在舌尖徘徊,又順著發緊的喉嚨流進身體,苦澀的感覺仿佛跟著流入四肢百骸。 還好李文沒有當真,希望她別跟她老師,也就是你爸說起這件事吧。 高灼說完聽到尚南風輕輕笑了。 疑惑地抬起眼睛,看到尚南風摘下眼鏡揉著眉心。 高灼不知道尚南風有沒有生氣。 說來可笑,高灼暗戀尚南風很多年,對于尚南風的了解卻一直停留在淺淺的表面。 他不知道尚南風的家庭狀況,不了解尚南風的生活習慣以及愛好喜好。哪怕現在,他對尚南風的了解依然很少。 高灼想了想,他知道尚南風是個工作狂,工作起來一絲不茍晝夜不分;愛喝奶茶,或許是喜歡吃甜食;跟自己一樣喜歡吃辣;大概很重視生活質量,會自己下廚做飯。 此外,再沒有更多。 最開始喜歡尚南風,不過是見色起意。 只是后來憑著尚南風無意間對他的救贖,一發不可收拾。 高灼和別人不一樣,他沒有家族的約束。說的好聽點那叫自由舒適,說的難聽則是無根浮萍,沒有人在乎他。 初三那年,母親最終還是因為父親抑郁去世,丟下了他一個人。 父親卻只在葬禮上出現了幾分鐘,帶著一個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一起獻上了一束花,滴下幾滴虛偽的眼淚,便借口還有重要會議要開,匆匆離席。 沒有人攔他,母親那邊沒有親人,出席葬禮的都是父親那邊的親戚。 自那天起,這個血緣上的父親,讓高灼徹底對他死了心。 死去的女人是他患難與共的原配妻子,富有美麗,給了這個男人白手起家的第一桶金,所以這個男人才能有了后來的平步青云。 但這個男人是怎么做的呢? 有了權勢和金錢后,這個男人再也沒有回來過。 時隔多年再見原配妻子,便是葬禮。他給這個女人的,是一束花,和幾滴無關癢痛的眼淚。 那年高灼只有十五歲。 高灼拒絕了和父親出國,借了親戚的錢,獨自去到母親的老家念完高中,去讀大學。 在每個別人玩?;蛏涎a習班的假期,高灼打工賺錢,一邊養活自己一邊還完了借親戚的錢。 自始至終,他沒有接受過那個男人一分一毛的資助。再接著,那個男人似乎發現高灼并不需要他,也樂得輕松,索性不再聯系高灼。 那是高灼生命中最陰暗的歲月。 他靠著母親留給他的遺書:好好堅強的活著,以及初中畢業時尚南風的留言挺了過去。 關于尚南風的留言,是尚南風填給他的同學錄。 一本同學錄,高灼發給了每個同班同學填寫,他本以為尚南風不會喜歡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但尚南風不僅填了,而且還把紙填滿了。 尚南風在留給你的話那一欄里寫了很多小事,甚至很多是高灼自己都不記得的小事。 讓高灼最震撼的一句話是:你一直在發光,給人活下去的力量,帶給別人希望。 這話過于煽情了些,而且還讓高灼很困惑。 他看到這話時都驚呆了,什么叫他帶給人活下去的力量呢? 他只是個初中生啊,而且高灼自認為自己是個不中二的普通少年,沒有什么驚天動地可歌可泣的光榮歷史,甚至連自己的母親都不能留住,尚南風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