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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向自詡清正廉潔的大臣已經露出了鄙夷之色。 “本來還打算慢慢給她找機會納入編中。誰知本侯的meimei如此天姿國色秀外慧中,能有幸得到陛下寵幸?!卑滓诪t得意地挑了挑眉,“陛下又如此獨具慧眼,對本侯的meimei一見鐘情,本侯一想到自己今后就是國舅了,到現在還覺得高興得在做夢呢?!?/br> 林漸默默捂臉,白易瀟果然什么時候都不會忘記占自己便宜的。 “呵?!痹S太師不以為然地笑道,“侯爺可別開玩笑了,據老臣所知,侯爺是家中獨子,并無兄弟姐妹?” “本來家丑不可外揚我也不想當眾說的,我meimei也不喜歡讓人知道,現在你們都懷疑他,那我也只能說了?!卑滓诪t看了林漸一眼,道,“你們也知道十多年前本侯的父親在外面有了個孩子,本侯的母親還鬧了一場,說出來真是丟人?!?/br> “老臣記得先侯爺在外確實有過一孩子?!痹S太師使了個眼色,一名老臣出列問道,“但是還未出生就夭折了?” “騙騙人的而已,畢竟你們也知道本侯先母舞陽長公主什么脾氣,追究起來我meimei豈不麻煩了。當時只是那個女人難產而亡,對外人只能說是難產母子都沒保住,事情也就揭過去了?!?/br> 白易瀟的故事張口就來,連草稿也不用打:“本侯的meimei其實一直好好活著,本侯的父親在郊外買了一所別院,本侯的meimei一直都在別院里長大,沒別人知道?!?/br> 在場的大臣們有一半將信將疑,一半差不多已經信了,若有所悟地點點頭,感覺自己有幸聽到了當今唯一幸存的皇親國戚家陳年丑聞的真相。 “唉?!卑滓诪t趁熱打鐵,嘆了口氣,目光含情脈脈地看著林漸,“可憐我meimei從小孤苦伶仃只有我這個哥哥相依為命,從來沒見過這么大陣仗,身子又不好,哪里禁得起你們這么嚇的?” 林漸:“……”他這演技好得我自己都快信了。 “也不知道你們會如此聽風就是雨,你們說他是敵國jian細,他就是jian細?”白易瀟的目光掃過諸位大臣,問道,“那本侯倒要問問,他害了你們什么,害了大商朝什么,又給了敵國什么好處?” 一時間,群臣不敢直視白易瀟,一個個啞口無言。 如果皇后果真是安樂侯的meimei,那么一切確實就都說得通了。后宮名冊上無名無姓,卻能輕松入宮,甚至進入朝堂時也無人敢搜身。雖然帶刀入朝堂有罪,可陛下不追究,又能如何? “可是……”許太師道,“就算侯爺說的都是真的,今天死在這里的可是一條人命,皇后現在也是嫌疑在身……” “你們要辦命案,哪天辦不得,非要在今天掃陛下的興致?耽誤陛下冊封皇后的吉時,或者嚇到了皇后。你們誰來擔待?”白易瀟看了許太師一眼,問道,“許太師你來擔待?” 許太師自己吃了癟,給旁邊的官員使了個眼色。 何尚書正要出列為許太師出言爭辯,只聽玉階上的君王忽然沉聲道:“執金吾何在?” 一名身穿黑甲的武將出列道:“臣在?!?/br> “卿率領金吾衛,有守衛宮城之任?!睓柙茣鲜疽馐绦l將倒在紅毯上的尸體拖走,目光若有若無地看了一眼毯上留下的血跡,“從此刻起,誰再意圖擾亂嘉禮誣陷皇后,不待朕下旨,金吾衛就地格殺?!?/br> 執金吾抱拳道:“臣遵旨?!?/br> 欒云曄看了出列的何尚書一眼,低沉的嗓音聽不出喜怒:“卿有何事稟奏?” 對上那雙暗夜一般深不可測冰冷如刀的目光,何尚書背后一涼,不敢再出言觸了逆鱗,戰戰兢兢道:“臣是想請陛下下旨,封后大典繼續……” 欒云曄微微頷首。 許太師皺著眉頭,和何尚書一起灰溜溜地退回隊列中。 白易瀟抬起頭,對林漸挑了挑眉,退入一旁隊列。 林漸對白易瀟會心一笑。 欒云曄不善地看了一眼白易瀟,盯著自己身邊的人,看著他唇角依然保持微微上揚的弧度,微微瞇起眼眸。 侍儀高聲道:“樂起,請陛下授皇后璽印?!?/br> 莊嚴的禮樂之聲重新響起,欒云曄從鋪著紅綢的托盤中端起一方白玉雕琢的璽印,遞到林漸手中。 白玉璽印上,雕刻著一只振翅欲飛的鳳凰,下綴一道明黃色流蘇,典雅而莊重。 林漸雙手接了玉印,鄭重地放在身側橫列的桌案上,璽印正對著臺下群臣。 欒云曄一揮手,捧著空托盤的宮女立刻退下,又一名侍女捧著一只托盤走上前。 林漸看了看欒云曄。只聽聞冊封皇后要給皇后璽印,不知道后面還有什么東西要給? 欒云曄面前的托盤上放著一只玉匣,一名宮女將匣子打開。欒云曄伸手,從匣中取出一枚戒指。 黃金的托底,中間鑲嵌著一塊淺青色冰透的翡翠,青色獨得雨過天青時山林間煙霞云霧掩映里那一抹蒼翠,好似把晴天云林收入了拇指寬的方寸天地,簡單雕刻著古樸莊重的龍紋。 欒云曄拉起林漸的手,鄭重地將戒指戴在林漸左手食指上,拉著林漸的手以示群臣。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跪拜,聲震殿宇。 林漸也不知這枚戒指是什么來歷,但能讓他在封后大禮上親手給自己戴上,肯定不止是這翡翠成色足夠稀罕貴重那么簡單,想來還有什么特殊的含義,也許在商國有和皇后璽印差不多的、象征皇后權力地位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