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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樂之聲戛然而止。 眾臣聞聲驚訝地轉過頭去,只見一名本該侍立一旁的宮女從人群中跑出來,站在正中央的紅毯上,對欒云曄高聲敢道:“臣妾有話要說!” 欒云曄微微蹙眉,冷聲道:“你是何人?” “陛下,臣妾是若妃??!”宮女喊道,“陛下不認識臣妾了嗎?” “擾亂嘉禮,意欲何為?!睓柙茣侠渎暤?,“來人,拖下去?!?/br> “陛下!”若妃一邊掙扎著擺脫上前企圖拖開自己的侍衛,一邊著急地指著林漸大聲喊道,“這個林月兒身份不明來歷不清!臣妾在三宮六院的名冊里查了并無此人!她是假扮的宮女!還攜帶兵器混入朝堂!她定是……” 若妃話未說完,突然瞪大眼睛,兩道猩紅的鮮血從眼睛里流了下來。 不過片刻之間,七竅流血,倒地而亡。 看著地上七竅流血的人,群臣震驚不已,開始悄悄議論起來。 一名侍衛上前查看了情況,對欒云曄單膝跪地稟報道:“啟稟陛下,若妃已經中毒身亡?!?/br> 林漸垂眸看了看地上的尸體,微微蹙眉。 一名老臣出列道:“啟稟陛下,這若妃方才提到三宮六院名冊都查不到皇后之名,想必是去后宮查閱名冊之時,就已經被人注意到?!?/br> “那人怕若妃說出真相,所以早就暗下毒手。只是她沒有料到,若妃竟然有機會在死前將真相告知陛下——這樣看來,這宮中一定是混入了敵國jian細!” 群臣面面相覷心照不宣,這“敵國jian細”,不戳破也無人不知所指的是何人。 林漸心道,如果自己或是自己部下要殺人滅口,定做的干干凈凈,早就神不知鬼不覺取了她的命,哪里等她到這封后大典上來“揭發”。況且那人站出來“揭發”,話只說半句便氣絕身亡,正好能讓所有人把矛頭都對準自己,算計得不要太明顯。 這么明目張膽栽贓陷害,是看準了自己在朝中沒有勢力,身份低微以宮女封后群臣大多不服。此時栽贓陷害就是再明顯,大臣們也會選擇明哲保身,沒人會站出來為一個與自己無關之人說話。 林漸的身形微微晃了晃,恍惚想起十多年前那個夜晚,母妃獨自在燈下無聲流淚,過不了幾日就一病不起的那個夜晚。 起因如同今時今日,先帝即將封后之日,一名宮女突然癲狂大喊出言誹謗,七竅流血身亡。無數大臣對母妃群起而攻之,說卑賤的異族公主不配為后,這是上天降下災禍的前兆,竟然讓一生鐵血不容置疑的先帝放棄了封后。 流言才是這世上最殘忍的殺人利器。一旦開始就如江河決堤,雖不見血,卻吃人不吐骨頭。立于這決堤江河之下的人,哪怕傾盡全力窮盡一生,也只能被冰冷刺骨的水一寸一寸侵蝕入骨痛苦死去,最終連尸體也被渾濁洶涌的驚濤駭浪湮滅。 哪怕再互相信任的人,最后也會三人成虎,成為流言的幫兇,化作摧垮風浪中佇立之人的最后一個巨浪。 都說天道輪回。這一幕,何其相似。 感到身側的人身形微微晃了晃,欒云曄握住林漸的手,在林漸耳畔輕聲問道:“可是累著了?送你回寢宮休息吧?” 林漸不動聲色地把手從欒云曄掌心輕輕抽.出來,閉眼不語,唯有顫抖的長睫出賣了此刻心中的洶涌。 “陛下,這若妃死前說皇后娘娘的身份來歷不明,當時朝堂上攜帶匕.首更加疑點重重,留這樣的人在枕席之側豈不是危險至極?!币幻蟪汲隽械?。 又一名大臣出列道:“君王安危關系江山社稷之穩固,還請陛下多加防范,千萬不可輕信于人。不如先將皇后暫且關押,讓有司嚴查此事,待查清真相再做處置不遲?!?/br> “啟稟陛下?!庇忠幻蟪汲隽?,“這若妃被害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人命關天不可死不瞑目。若妃生前指證了皇后,而現在有動機殺害若妃的,也只有皇后一人?!?/br> 群臣一齊跪拜,齊聲道:“請陛下暫押皇后,查明真相?!?/br> 林漸恍惚中回過神來,睜開眼睛。 眼前百官跪拜,像極了當初梁國群臣空口無憑以言殺人的情景。 眼前滿是母親獨自哭泣的模樣,林漸的雙手止不住發顫,定了定自己的心神,長袖下的手暗暗緊握。 雖然自己身份作假也是事實,但若任由他們污蔑作“敵國jian細”,坐實在商國宮中安插勢力肆意殺害嬪妃,自己遭人非議百口莫辯是小,勢必影響了兩國的議和大事。 但林漸也不能自己站出來說這是陷害。在場哪怕有一個人站出來質疑這是一場構陷,都會發現所謂自己身為jian細殺人害命之事疑點重重。然而如果自己站出來解釋,不但不會有人相信,反而會正中布局陷害之人的下懷——狡辯之辭,越描越黑。 況且尋常女子遇到眼前這般情形,就算沒有嚇暈過去,多少也已經六神無主,哪里還能冷靜找出事件的漏洞給自己辯解。自己此時越是有理有據地解釋,反而更惹欒云曄懷疑。 以這幾日林漸對欒云曄的了解,他心思深沉,對這種栽贓陷害的把戲不可能看不出問題,應該也不需要自己多做解釋。敵國不會派一個胸無城府之人出來做jian細,此時自己的反應越是于己不利,看起來越傻得天真,反而越容易讓他相信自己不是jian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