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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侃侃而談,我試著想了想。發現哪怕我現在是個靈魂,都覺得腿好痛哦。 說起來,顧懷這家伙不僅相當倒霉,過去還吃過不少苦,但他每次提起時從不抱怨,反而帶了點炫耀,帶了點得意。 這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接近無敵了。生活中的苦難接踵而來,如果換成其他人,比如說我,估計早就被打擊成一灘爛泥??伤粌H沒有倒下,反而懶洋洋地站著,直接將那些苦難當成菜一道一道吃下去,完了還能咂咂嘴,得意地告訴別人是什么味道。 其實,我一直很佩服他。只是這種佩服本身就讓我很不舒服。過去跟邱一程和他見面的時候,我總是想在邱一程面前表現得比他強一些,奈何自己又確實沒有那個水平,最后總是弄出許多笑話。我越遷怒顧懷,就越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一無是處。 后來,他出了事,我甚至曾經竊喜過。之所以幫他付醫藥費,也是因為終于能居高臨下地、以憐憫的態度對待他。我對他有恩,因此,我們的地位便勉強可以平等,我甚至還要比他高一點點。 可現在 快開車了,你要不要進到葫蘆里來?顧懷小聲對我說。 我忙使勁搖頭,堅決拒絕:不不不,我自己注意就好。 那個葫蘆是邱榆關給顧懷的,據說對靈體很好。我之前坐飛機的時候沒怎么注意,把自己弄得更加透明,雖然可以慢慢養回來,但據說時間久了,可能會造成一些不妙的影響,比如失眠多夢什么的。 我是個鬼,我可以不怕失眠多夢。但之前被收進葫蘆里的記憶實在太過慘痛,我寧可多做十個噩夢,也不要再進到里面去了。 顧懷見狀也不勉強,取出瓶水喝了一口,扭頭看著窗外。 外面是行色匆匆的旅客。他有一搭沒一搭跟我說著話,不一會兒,對面坐上來一對學生模樣的年輕情侶,他沖我做了個無奈的動作,表示暫時不能跟我聊天了。 我一開始還有點不滿,過了會兒火車開動,我才發現,火車上的陌生人們居然能那么輕易地聊到一起去。 那對學生情侶沒多久就打開了話匣子。 原來,他們趁著假期出游,是想去一個叫情人泉的小景點。他們似乎浪漫地相信著當地的一個傳說,只要有情人一同飲下那里的泉水,就能終成眷屬,永不分離。 這一聽就是假的。我憤憤地說,旅游景點的人就知道騙人,我買過一大堆沒用的石頭在家里,一點都沒有變聰明! 顧懷拿出手機,裝模作樣點了兩下,假裝在發語音:別生氣,你能知道那是在騙人,不就說明已經變聰明了嗎? 我差點就要生氣,但還是忍了下來,想了想,說:反正那就是個小景點,而且也順路,要不要去看看? 顧懷一愣,他幾乎是忘記遮掩地,直直望向我。 我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趕緊反思自己有沒有說錯什么。然后,我感覺自己的臉有點發燙。 我又沒有別的意思,不是順路么。我嘟囔,沙漠里的泉水,別處可見不到,去看看也好呀。 顧懷垂下了眼簾,沒有看我。半晌才勉強嗯了一聲,輕輕的,卻莫名給人很沉重的感覺。 顧懷該不會是誤會了吧? 我心里敲起了小鼓,有點忐忑,忽然覺得有點無法面對他,就隨便扯了個欣賞風景的理由,鉆到車廂上方,把腦袋探了出去。 風呼呼地吹著,其實我一探頭就差點被掀飛出去,趕緊集中注意力,才覺得好了一點。 列車行駛在荒原上。風景確實很好看,我沒讀過多少書,形容不出來,只知道天是藍的,地是黃的,大片大片潔白的云朵在蒼穹之上緩慢地流淌。我仰頭看了一會兒,忽然明白了為什么古人會認為天圓地方。 天空像碗一樣扣住了我,我只是天空底下的一只小蟲子。我向著遠在天邊的目標一直努力地爬呀爬,卻不知道,哪怕爬得非常非常非常遠,最后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回到原地。 我將頭縮了回去,又忍不住去看顧懷。 顧懷正在跟鄰座的人聊天,眉眼間全是笑意。他真的跟我完全不同,舉手投足都光彩照人,天生能吸引他人的目光,獲得他人的好感,也享受同他人的交流。 這樣一個愛熱鬧的人,無知無覺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年真的太殘酷了。 列車哐當哐當地響,我卻不敢再想下去。 列車到站。顧懷背著簡易的行囊,開心地同車上新結識的旅伴招手。 我飄在他背后,兀自出神。 接下來,咱們顧懷回過頭,看到我,皺起了眉,喂喂,你沒事吧。他上下打量一番,納悶地嘀咕:沒透明啊,不對,怎么變得有點粉了 咳咳,我在想路線呢。我說。 顧懷裝模作樣做了個佩服的手勢,然后問我:安非地圖,咱們現在該往哪里走呢? 當然是往前走。我毫不猶豫地說。 真厲害。顧懷鼓掌,再走個十年八年,咱們一定能走到目的地! 對我來說,方向只有上下左右,沒有東南西北。此時遭到顧懷嘲諷,我就悶悶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