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車開起來比跑車要舒服啊。

    在市區外的海邊公路馳騁了十幾公里，聶云豈才稍稍地放松了油門，沒再加速。

    漸漸的，漸漸車子就在海邊停下來。

    深夜月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像一大盤鉆石不小心倒入水里一樣，漂亮到嘆為觀止。

    這邊的海沒有沙灘，有很寬的防波堤蔓延到海水中。

    謝唯斯解開頭盔遞給前面的人，然后下車到前面去。

    聶云豈默默往后坐，再伸手把人抱上來。

    謝唯斯面對面坐下，又熟門熟路地把腿掛上去，然后發現，他腿好長啊。

    明明她也不矮，但是腿比他還要短一截，“哥哥你腿怎么這么長？”

    男人低頭掃了眼，又慢條斯理挑眉：“你撩我這么久，還不知道我腿多長？”

    謝唯斯臉紅，笑瞇瞇地一本正經道：“誰會專門盯著一個男人的腿看啊，太色了?！?/br>
    他微笑，然后緩緩伸手捏她的下巴，湊近：“你這不是在看？一只小色貓?！?/br>
    “……”啊啊啊，謝唯斯趴到他懷里。

    聶云豈舒服地攬住。

    謝唯斯負隅頑抗道：“我不是，我沒有，是你太吸引人了?！闭f著她去摸他的腹部位置的T恤，隔著軟滑的布料，還能感覺下面的起伏，“這身材，不覬覦我就不是正常人?！?/br>
    “……”

    聶云豈生生被她說得不好意思，最后沒辦法，只能又在她耳邊低語一句：“你這么漂亮，哥哥都沒覬覦過?！?/br>
    “？？？”謝唯斯瞬間抬起頭，小臉披著皎潔月光，當真漂亮到發光。她可可憐憐地嘀咕，“那你為什么不覬覦，我給你覬覦??！”

    她這語氣，這控訴又委屈的語氣，好像他不覬覦她，就是他犯的罪。

    聶云豈心都化了，忍不住和她在月下赤城相對，認真道：“哥哥以前沒想談戀愛，所以不覬覦。但是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唯斯就漂亮得到發光的?！?/br>
    “是嗎？”她笑起來。

    聶云豈“嗯”了聲，又道：“那會兒沒緣分?！?/br>
    “你我本無緣，全靠我給你賺錢?！?/br>
    “……”

    他失笑，被逗笑了，最后卻不得不承認，“嗯，辛苦了唯斯，到外地來打了這么久的工?！?/br>
    “無所謂，追到就值得?！彼谎鄄徽?，雙目如珍珠般明亮，說得毫不委婉，直直白白。

    聶云豈心里大動了下，人定定看她，最后親了下，又繾綣低語：“現在不覬覦，因為不舍得?！?/br>
    “不舍得什么？”

    “不舍得欺負我們小貓兒，還小呢，得養著?！?/br>
    “你又不是睡了我就和我分手，欺負什么?！彼π哒f道。

    聶云豈被說得，竟然有一秒的心動，最后又輕咳了下，搖頭：“不行，才這么幾天，我良心過不去?！?/br>
    “??！我們在一起一個多月了?！彼肓讼?，“那我來是不是你良心就沒什么感覺了，就會很享受了？”

    聶云豈：“……”享受？這只貓真是什么話都說得出來。

    “嗯？哥哥？”

    聶云豈喉結滾動了下，在夜風中徐徐暗啞道：“你來，會被我教育的?！?/br>
    “為什么？”她茫然了。

    聶云豈：“這是正常小孩能干出來的事嗎？可不得被大人揍？已經無法挽回了，揍一頓解氣?！?/br>
    “……”謝唯斯羞紅了臉，一頭鉆入他懷中蹭蹭蹭，最后，來了一句，“期待被揍?！?/br>
    “……”

    謝唯斯偷偷看他不自然的臉色，笑起來，“我現在不撩你，哥哥，等你身體好了，我就……”

    “……”

    聶云豈跟她道：“哥哥最近沒什么事?！彼幌胱屗龘?，不能拿這個忽悠她別亂來，“最近在北市也有定期去醫院，沒有總是疼了?！?/br>
    “真的嗎？”她跟中了獎似的，問出來都覺得虛虛的，不真實。

    “嗯?！彼哪?，“所以不用擔心?！?/br>
    “但是你還是睡不著?！彼行┦涞氐?，“這樣后面還不舒服的幾率就很大?！?/br>
    “不會，不擔心?！彼哪X袋，捧起被咸濕的海風吹得發絲繚亂的一張精致小臉，“不是有你治著我嗎？”

    謝唯斯淺笑，“如果可以就好了?！?/br>
    “可以?！彼苯拥?。

    謝唯斯掀起眼皮，看著頭上也低垂著目光在看她的聶云豈，說：“那以后你睡不著，我們就出來好不好？”

    他點頭，“好?！?/br>
    “不要想不開心的，想我。嗯？”

    他定定看著她，點頭。

    謝唯斯輕聲呢喃：“我想要你看我，看陽光，直到陽光強大到你心里復蘇，我想要你到時候再去看心底暗處那抹痕跡時，不覺得身上冷；至少，會覺得你還有我?！?/br>
    聶云豈靜坐著，目不斜視地看掌心下的人，邊看邊在心里默念這句話。

    一會兒，他彎身親了親。

    明明剛剛還各種調皮的人，這會兒卻說出這些話來，他的唯斯從始至終都是向陽一樣，有一個終極目標的。

    “唯斯?！甭櫾曝M低語，“哥哥有天會不用再吃藥，有天身體也會好起來，有天……也會坦然地帶你去掃墓，去看他們的?！?/br>
    “嗯?！彼ＵＱ?，逼回眼中泛起的一些濕潤，朝他笑了笑。

    深夜海浪擊打巖石的聲音浩大又清澈，這一刻，心里也好像和灑開的白浪一樣澄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