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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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寧點了點頭。 也是這時,徐司年那邊終于買好了冰糖葫蘆來到了棠寧的面前,“聊好了嗎?時間不早了,免得遲到了……” “好了,已經談好了?!?/br> 說完,棠寧再次看向對面的聿明,“那我就先走了,一會兒還有些事情。以后要是吃不飽,還可以來找我,我就住在徐公館?!?/br> “???哦!” 聿明點了點頭,可等他看著棠寧與徐司年之間彌漫的那股子甜蜜,他突然鬼使神差地開口問了句,“這位是……” “嗯?” 都已經準備邁腳離開的棠寧,詫異了下,最后就笑著介紹道,“我的未婚夫,徐司年。我們就快結婚了……” 聽到這樣的話,徐司年伸手就拉住了棠寧的手指,棠寧轉頭對他微微一笑。 而聽見這樣的話,一旁的聿明心頭竟莫名漫上來了一絲失落,但也只有一點點罷了,緊隨其后的就是替她開心的純粹。 “恭喜你??!” “謝謝?!?/br> 棠寧笑著回道,然后便在阿勝等人的護持下往不遠處的轎車趕去。 這一頭棠寧正彎腰在徐司年耳邊介紹這個名叫聿明的小道士,變故突生。 一道道槍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小心!” 棠寧只來得及這么提醒一聲,人就狠狠地撞倒了一側的墻壁上。 “棠寧!” 被推倒在地的徐司年第一時間就朝棠寧的方向看去,等到看見倒在墻邊的棠寧安然無恙地朝他看來,男人揪緊的心這才稍稍放松了些,他做了個手勢,讓棠寧躲在墻邊不動。 另一頭的聿明一見這里的混亂,和躲在墻邊的棠寧,當即眼神一凜,踩著一邊的墻壁就上了屋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躲在屋頂放冷槍的家伙們都給揪了出來。 一場紛爭來得快走得更快,這幫人一看不敵,就以最快的速度退了下去。 而徐司年也在第一時間來到了棠寧的身旁,“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受傷?剛剛有沒有摔疼了?” 聞言,棠寧輕搖了搖頭。 “今天太危險了,不然我們就不去拍婚紗照了吧?你要是喜歡,我讓攝影師來家里,我們就在下面的院子里拍好不好?” 徐司年這樣商量道。 棠寧點了點頭,隨后緩緩起身,被徐司年牽著手就往不遠處的轎車走去,可還沒走上兩人,手上一松,整個人差點摔倒在地,還好徐司年反應足夠及時,第一時間就將棠寧拉進了他的懷中,然后就摸到了她后腦上的濡濕…… “棠寧……棠寧……” 徐司年的眼頓時就紅了,“是不是剛才,是不是剛才你推開我才……” 看見這樣的徐司年,棠寧拼命想要給他露出一個笑來,但無奈太辛苦了,還是放棄了,她無力地拉了拉徐司年的衣袖,男人忙不迭地低下頭來,就聽見—— “徐司年,我覺得……老天總是在跟我作對,每一次……快要幸福的時候,就總是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我就是連老天爺都不喜歡的人……”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的寧寧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如果老天不喜歡你,就證明它根本就沒長眼,好了,我們不說話了,寧寧,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我們去醫院,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的!” 徐司年語無倫次地這么說著,然后就看見棠寧乖巧地應了聲,拉著他衣袖的手緩緩松開。 此時的徐司年雙眼一片赤紅,卻越是急越是容易出亂子,剛推著自己的輪椅往前,誰曾想輪椅就壓到了一塊石頭,兩人帶輪椅,直接翻倒在地。 “棠寧……” 徐司年絕望地喊了一聲。 隨后,一道身影輕飄飄地落在了棠寧的面前,先是蹲下身給她把了個脈,隨后忙不迭地就從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枚銀針深深插進了棠寧的頭頂…… 正是聿明。 第198章 少帥的黑月光(完)情深。 “小道士,又是蘿卜白菜,你是不是把我當兔子喂了?rou,我要吃rou!” “小道士,小道士,為什么沒有香皂,沒有香皂我洗澡洗不干凈的!” “小道士,你這個道觀也太冷清了,每天能聽見的就只有鳥叫,下次下山我想要一個留聲機可以嗎?” “小道士,小道士,我又餓了……” 不愿意吃他后院種的蔬菜,聿明認認真真地去后山抓野雞兔子,當天晚上飯桌上就多了一盤爆炒兔rou。 餓了就立刻沖到廚房里做飯,渴了沒水了,也趕緊去后院的井里打水給她現燒。 要香皂,可以,清早下山去買,甚至連留聲機也一并扛了上來,不僅如此,走在山路上的少年小道士身上至少掛了七八個袋子,里頭裝的有甜點,玫瑰花茶,梳子等等等。 眼看著天色漸晚,擔心對方一個人在道觀里會怕,聿明立即就加快了步伐。 累了個半死才爬了上來,看著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道館門口,吹著山風,邊悠閑地磕著瓜子邊往山上眺望的某人,自她清醒以來,已經伺候了這位姑奶奶大半個月的聿明的心態一下子就崩了。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從那位徐司年先生的手中接下了這么個燙手山芋。 明明之前她很溫柔可親的,自從一個月前在他工作的米鋪附近,腦中意外飛射進去了個彈片之后,再次蘇醒過來,過去的種種都忘了個一干二凈不說,就連性格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幾乎一下子就從曾經笑容溫柔的jiejie變成了如今這么一副每天一睜開眼,就各種折磨人的小討債鬼。 一天到晚,熱了不行,冷了不行,餓了不行,渴了更不行。 要吃好的,穿好的,睡好的,玩好的。 不僅如此,最讓小道士煩惱的就是,她簡直就是制造各種破壞的一把好手,就連聿明自己也不知道原來他竟是這般愛整齊與干凈。 用54088的話來形容那就是輕微的強迫癥與潔癖。 可偏偏棠寧卻總把道觀搞得亂七八糟的,念著過去她對他的照顧,和對棠寧剛剛及格的好感度。 無奈之下,聿明總是一邊在心里小聲抱怨,并下定決心下次一定要開口訓斥她,一邊又任勞任怨地收拾干凈,待棠寧又弄亂了之后,再憋憋屈屈地捏緊拳頭重新整理好。 沒辦法,誰讓每次做了壞事之后,棠寧就總是眼淚汪汪地朝他看了過來,露出一副我曉得我錯了,你要是罵我我肯定哭給你看的小模樣,真的是叫聿明一下子什么重話都說不出口了,更別說開口訓斥了。 也是這時聿明才知道,他竟然是這樣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每當聿明收拾的時候,棠寧就會坐在一旁,一邊笑瞇瞇地吃著對方給他準備的吃食,一邊興高采烈地指揮他從這兒收拾到那兒。 一旦聿明露出不高興的表情來,她便會立刻閉起嘴巴,看天看地看花看樹,就是不看他,聿明不板著臉來到她面前來還好,一旦氣呼呼地沖到她眼前,她還會舉起手里的花生瓜子之類的零嘴,遞到少年小道士的眼前,笑嘻嘻地問他吃不吃。 這個時候聿明是一定要吃的,因為如果他不吃,或者臉色再難看點,棠寧的臉色會變得比六月的天還快,眼淚掉得那叫一個猝不及防。 長這么大從未跟什么女子相處過的聿明,只能說一看到她掉眼淚,就麻爪了,哄是不曉得怎么哄了,只能不知所措地認錯,認完錯再順著她的心意,讓干嘛就干嘛。 她才會破涕為笑,雨過天晴。 然后過了好一會兒,聿明小道士才能反應過來,他又被騙了。 剛剛累死累活給對方搬了那么多東西上來,現在又要處理道觀里的一地狼藉,聿明只想把手里的掃把直接丟到山下去。 他就不懂了,他怎么就這么不長教訓,不管被騙幾次,還是會上當。 看著不遠處坐在秋千上,一會兒悠上,一會兒蕩下的棠寧,想著那秋千還是自己前天親手扎的,聿明就難受。 因為她的要求多多,不過大半個月,道觀就已經大變樣了,也不曉得再讓她住下去,他那已經睡到地底下的師父會不會從棺材里跳出來,打死他。 聿明很憂愁。 也不曉得那位徐司年先生到底什么時候來把這位棠寧姑娘接走,其實早在一個月前他念著這位棠姑娘曾對他施與的善心,一直逗留在那個徐公館里給她治療。 誰曾想從治療的第一天開始,那位徐司年先生就一日比一日回來得晚,有好幾次衣襟上都還沾著血就回來了,那氣味叫聿明一聞就知曉一定是人血,男人的眼神里也凝著一股化不開的冰寒。 只有在看見這位棠姑娘時,才會堅冰化水。 甚至為了怕自己身上的味道會影響到棠寧姑娘,每次進她昏睡的房間時,都會特意洗個澡,換身干凈的衣裳,才敢靠近她。 每到這個時候,聿明都會心領神會地離開,只有一次走得慢了,透過房間里的微光,他看見那位徐先生用手臂撐著自己爬到床上,然后將床上昏睡的人輕輕抱進懷中,拿起床頭柜上的一本書,就開始輕聲給她閱讀起來。 盡管長這么大都不知曉情愛滋味的聿明,看到那樣的畫面,卻仍然能感覺到他一定特別特別喜歡她。 所以才會在十天之后,屋外槍聲響起的一瞬,徐司年第一時間將棠寧姑娘交托到了他的手中,并塞給了他一箱子的大洋,請求他一定要照顧她,說完這樣的話,他只深深地看了被聿明背在背上的女人就立刻命人護著他們從后門離開了。 之后聿明就帶著昏迷不醒的棠寧來到了他住了整整十九年的道觀,說來也巧,回到道觀的第二天,棠寧就清醒了過來,卻失去了過去的記憶,然后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一副騙他欺他折騰他的討債模樣。 這使得聿明發自內心地懷疑過,他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她很多的債,所以這輩子她才會過來這么跟他討債。 就在聿明坐在道觀大殿前的臺階上,思考著這樣的佛家哲學時,棠寧甜絲絲的聲音再次從后院的位置傳了過來。 “小道士,小道士,你埋在后院梨花樹下的酒我可以喝嗎?” “可以……” 以字話音剛落,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答應了什么的聿明嗷的一聲,丟了手里的掃把,連滾帶爬地就往后院的方向跑了過來。 盡管他的動作已經夠快了的,可惜還是沒能快過棠寧。 望著后院已經被刨出一個大坑露出里頭埋得嚴嚴實實幾壇酒的聿明,欲哭無淚地揪了揪自己的頭發,第一時間沖到棠寧面前,訓斥的話才剛起了個開頭,這戲精就給他紅了眼,眼看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聿明能怎么辦? 當然是選擇原諒……啊呸! 他不要。 他都氣死了! 他才不要原諒他,他要生氣,他今天都不想再理她了。 可能這幾壇子酒真的是聿明特別重要的東西,接下來一整天,不管棠寧怎么在他眼前晃悠都好,少年自始至終都冷著一張臉,硬是做到了視而不見。 聿明怎么也想不到,明明做錯事的人是她,這人才哄他一會兒就沒耐心了,當即哼了一聲,跺了跺腳就徑直跑進了自己居住的廂房里,不過片刻,女人就提著一個小木箱頭也不回地往道觀的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 這樣一句詢問都已經到了聿明的嘴邊了,他又硬生生給咽了回去,誰讓這棠寧的幺蛾子永遠這么多。 聿明不問,提著箱子從少年道士的身旁走過,見這樣都沒能引起對方的關心,棠寧腳步微頓,轉身,裝腔作勢道,“我走了哦,我真的走了哦,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 可即使她已經把話說成這樣了,聿明也始終沒有接她的話。 因為他怕她又在騙他,然后就隨隨便便把之前的錯誤糊弄了過去。 從她醒來之后就一直都是這樣,一步一步挑戰他的底線,逼得他將自己的底線越改越低,才弄得她現在這么一副無法無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