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災難降世,大勢所趨,無一人能幸免于難。 …… “席未淵想吞下太平洋洲際,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么大胃口?!?/br> 一句不咸不淡的話,如云消月明,撥散了空氣中彌漫的沉重。 費慎站在一面3d全息地圖前,手指靈活地觸碰虛擬屏,將紅色三角旗挪到了臨定城上。 “但很明顯,他沒這個能耐?!?/br> 邵攬余坐在一張鋪了羊羔墊的椅子里,姿態頗為放松,神色沒有剛才說話時的那股凝重。 他看著費慎挺拔的背影,會心一笑:“沉瑱,你很適合當一個領導者?!?/br> 邵攬余混跡各個圈子數十年,雖稱不上閱人無數,但也見識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了。 只是剛過二十歲就能如此臨危不亂,且腦子聰明反應快的人,費慎還是頭一個。 從表面上看,當前太平洋洲際水深火熱,人人自身難保,席未淵帶著懺摩異軍突起,占據了非常有利的優勢,似乎成了這一場險局的執棋人。 可若繼續往深處挖掘分 固然掌控了邊境諸城,將維岡政府收入囊中,但實際的情況,席未淵手里真正兵力不會太多,算上維岡剩余的那些士兵,至多不會超過五萬人。 而科謨與柏蘇加起來,是對方的兩倍多。 要知道,叛黨們之所以能在邊境夾縫生存這么多年,并且不斷滋擾生事,倒不是因為他們有多強,而是由于三區對立分裂,互相掣肘,誰也不愿意做了那只出頭鳥,這才聽之任之,讓他們鉆了許多年空子。 而今維岡敗北,只余下科謨和柏蘇,如若兩邊聯合起來,還真夠那些叛亂組織喝一壺的。 畢竟光生存資源和經濟實力方面,就已經落下了一大截。 這也是為什么,席未淵千方百計想拽科謨下水,并且有意拉攏邵攬余了。 他自己很清楚,正是因為自身實力不足以同時抵抗兩區,所以只能從瓦解敵方陣營入手,否則哪用得著費時費力弄出這么多花樣,直接武力解決不就行了? 既然大家都是棋局上一顆棋子,有著許多身不由己,那誰怕誰? 故弄玄虛玩心理戰術這事,費慎還真沒怵過。 到了現在這步,牽一發動全身,沒有足夠把握的情況下,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席未淵也不例外。 因此一時半會兒,懺摩很難有什么大動作。 費慎手指動了動,復原3d全息地圖,幾步回到邵攬余跟前,一只手捏住對方下巴,俯身親了親。 一個不帶半點情.欲的吻,卻在軍營這樣的環境里,彰顯出幾分隱秘禁忌與涌動。 “別忘了,我身上的一切特質,都和你有關。邵攬余,你才是最值得追隨的那個?!?/br> 臨定城這幾日有些熱鬧。 原本遇上異軍入侵,維岡城民們惶惶不可終日,以為自己也會像柏蘇那些邊城流民一樣,遭受戰火和敵軍的肆虐,要么死于槍口之下,要么逃去邊境流浪。 結果忐忑不安了好幾天,老百姓們卻發現這群當兵的沒有要傷人或者搶劫的意圖,只是時不時來街上例行巡邏,或者打聽幾句情況,就沒別的動作了。 有些人按耐不住,偷偷摸摸給鋪子開門做生意,然后發現居然也沒事,頓時大喜過望。 有了一個帶頭,便不缺第二個第三個。 沒幾天,臨定就重新熱鬧了起來,社會秩序逐漸恢復,各個行業開始運作。 畢竟吃飯賺錢大過天,只要不殺人搶劫把他們趕走,是誰接管政府還是掌控維岡,對普通老百姓來說區別不大,日子能過下去就行。 另一邊,毒刺的軍營已大致建成。 軍隊用自己的設備覆蓋城市網域,與邊界防衛形成網絡鏈,觀測點也全部設置好,似乎真打算就這樣安頓下來了。 邵攬余只多待了兩日,動身準備離開,走之前將謝掩風何潭兩人一塊兒召來了臨定,作為軍火管理員待在軍營內。 何潭聽說了席未淵玩的那些陰損招數,自然又是一番好罵,并揚言遲早有天要將對方腦袋擰下來,給自己老爹釀酒喝。 邵攬余在隔天下午便回到了柏蘇。 從兩區開始交戰至今,一個月的時間不到,柏蘇已經大變天了。 火燒金潤口、維岡兵敗當日,施康年的病情消息,如同生了對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座息川城。 ——中風癱瘓,全身半身不遂,生活無法自理。 還是施有儀親自發的公告。 公告中,施有儀以家屬的口吻,宣稱自己父親年事已高、突患重病,無法再進行任何一項工作,自愿退位養病,職權移交于政府,從此不參與柏蘇事宜。 公告一出,全區嘩然。 在軍委忙著收復失地、清剿維岡殘余兵部時,柏蘇政委已經明里暗里斗得不可開交,其精彩程度堪比大劇院電影。 新首領選舉之事,猶如一座巨大的戲臺,你方唱罷我登場,是人是鬼都要來插上一腳。 各方勢力斗來斗去,拉扯了好些天,最終竟是推選了一位毫無政治經驗、出生世家貴族的子弟擔任新首領。 赤裸裸詮釋了什么叫鷸蚌相持漁翁得利,其結果荒謬又可笑。 更荒唐的是,這位新首領背后的家族,說好聽點是貴族,可實際上是前幾年才靠一些野路子發家的暴發戶,毫無底蘊修養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