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惋不惋惜不知道,”施康年意味深長說,“只知道現在費兆興又繼續擔任首領,政府與民生也不再動蕩,對柏蘇來說,恐怕不是件好事?!?/br> 邵攬余說:“三區之間一向互不干涉,各人自掃門前雪,柏蘇怎么會不好?!?/br> “倘若有人不想讓柏蘇好過呢?” 講這句話時,施康年的視線直直盯著邵攬余不放,好似在說他就是那個不想讓柏蘇好過的人。 邵攬余坦然與之對視,目光淡然無波。 半晌,一陣輕淺的腳步聲,打破了客廳里暗流涌動的寂然。 施有儀手中端著盆新鮮果盤,放在兩人中間的茶幾上,很小聲地說了句:“邵先生慢用?!?/br> 話音都還沒落下,立馬垂著頭離開了。 用腳后跟也能猜得到,多半是被施康年逼著出來露面的。 邵攬余挪動視線,看向那份頗為壯觀的藝術果盤。 廚師技藝高超,平平無奇的水果被雕成五花八門的形狀,精致地擺出了一副鳳凰與青龍的圖樣。 邵攬余捻起精巧的銀叉,叉了半顆紅提出來,那是鳳凰五彩斑斕的尾部。 他不咸不淡開口:“鳳凰和龍相爭,兩者看似旗鼓相當,實則都自身難保。而其實鳳凰不是鳳凰,青龍也只是條不足為懼的蛇,您在擔心什么?” “我擔心的不是鳳凰和青龍,”施康年接住話茬,也叉了片尖頭狀的青芒到眼前,“是這只藏在暗地里、心比天高的老鼠,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啊?!?/br> 施康年說:“費兆興身體恢復,過段時間他要舉辦壽宴,你那樣欣賞他,干脆代我去給他送一份壽禮吧?” 邵攬余沒將對方字里行間的譏諷放在心上,反而饒有興致,明顯感覺到今天的施康年,說話竟比平常有深意了許多。 仿佛經過了誰的指點,不僅能從側面多番試探,甚至學會了以退為進,把他的話原封不動踢回來,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我一向不愛參與那些麻煩事,您是知道的?!?/br> 邵攬余將紅提放在一旁,突然直言不諱起來。 “至于其他,無論是鳳凰、青龍還是老鼠,您只需要像以前一樣,作壁上觀就行了。若是非要參與到其中,恐怕會招惹一身腥?!?/br> 經過幾個月悉心療養,費兆興大病初愈,再次回到了首領的崗位上。 剛一出現在眾人視野中,便出其不意搞了個大動作。 城區里之前那些趁亂想渾水摸魚、導致社會動蕩不安的行兇犯們,在極快的速度內,被政府軍強力緝拿歸案,給予了最嚴厲的刑罰判決。 而近日大肆叫囂著要更換首領的幾位權貴,以及與之同流合污的政客們,還有某些四處散播謠言攪混水的人,皆被費兆興以雷厲風行的手腕,一次性全部揪了出來。 一不做二不休,該革職的革職,要打壓的打壓,從上到下誰也別想跑掉。 費兆興在任的這些年,始終以懷柔政策著稱。 他本人也是隨了哥哥費霄的性子,向來都是用溫和寬厚的面貌示人,對誰都客客氣氣的。 因此此次反其道而行,突然變得咄咄逼人冷酷無情,打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這下誰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中央政府一夕之間被清理干凈,平息了來勢洶洶的風波,名門權貴也跟著收斂不敢吱聲了。 但唯獨令人意外的是,費兆興沒動安 作為費家的親家,又是當初帶頭鬧事跳得最高的人,他們竟然能安然無恙躲過一劫,如往常那般該吃吃該喝喝,甚至連口頭上責罰都免了。 強烈的反差下,安家立刻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眾人心生怨懟,對費兆興堂而皇之的偏袒感到不滿,盡管沒人敢明面上鬧,但背后譴責必定少不了。 尤其那些受到嚴厲懲治的家族們,更是將安家視為眼中釘,同仇敵愾起來。 而安家的人卻絲毫沒有為此感到沾沾自喜,他們壓根摸不準費兆興的心思,不明白這究竟是捧殺還是真的不打算怪罪他們。 如此一來,安家處境變得騎虎難下。 外邊人視他們為生死仇敵,恨得牙癢癢,他們自己也每天過得提心吊膽,任何風聲都會令他們疑神疑鬼。 安家家主夜寐難安,在憂心忡忡中沒等到遲來的罪責,卻意外等來了一封邀請函。 一封費兆興五十歲壽宴的邀請函。 大病初愈撞上五十歲壽辰,難得一見,費兆興也因此破天荒高調了一把。 他挑選了熱都最大的酒會廳,準備舉辦一場盛宴,廣邀各方人士與權貴們參加。 當日到場的足足有幾百人,費慎和費惕兩人作為親屬,自然也是需要在場的。 只不過費柯瀾尚在病中,父母家人在醫院日夜輪守照顧,便沒來出席。 宴會廳足足有普通的三倍大,場景布置得典雅高檔,吊燈上每一塊水晶都展露出輝煌奪目的光彩,叫人目不暇接。 科謨權利中心的大人物們,在一日之內幾乎都聚集于此。 宴廳里觥籌交錯談笑風生,場面不亞于任何一場奢靡的上流宴會。 費兆興領著費慎,不斷穿梭于人群之中,與各個前來祝壽的賓客交談慰問,順帶將費慎正式介紹給大 這也是費慎二十歲來頭一次,以費家子孫的身份,公開在眾人跟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