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田:“……” “邵先生,這里路段兇險,您千萬小心,”小田想了想,說,“若待會兒發生什么意外,我一定盡全力保護您?!?/br> 或許是不想打擊年輕人的工作積極性,邵攬余罕見發了回善心,淡笑道:“行?!?/br> 小田今年本命年,前幾個月就感覺自己諸事不順,現在到了下半年,不僅諸事不順,還順帶附贈了一個烏鴉嘴。 他上一刻說完,獲得老板贊賞,心里還沒來得及高興,耳邊忽地炸開一聲巨響,緊接著四個車輪同時凹陷。 車輛急剎,安全帶險些拽斷,萬幸司機技術好,穩住了方向盤,沒雪上加霜地翻車。 旋即,車底毫無征兆地燃燒起來,火勢劇烈,很快燒上了車門。 小田掏出隨身攜帶的槍支,踹開車門喊:“快下車!先生小心!” 邵攬余用紙巾擦了擦手,捂住鼻尖,動作從容地打開車門,避開火舌下了車。 其余四輛車也都遭遇了同樣的情況,車上跟隨的保鏢們訓練有素,各自扛好裝備下車,統一向邵攬余所處位置聚集。 車輪不會平白無故被燒,不用腦子想也知道周圍有人埋伏,只不過對方此刻還沒有下一步動作。 小田將邵攬余緊密護在身后,周遭環境地勢險要,好在視野并不開闊,有不少障礙物可以用來藏身。 眾人形成嚴密的包圍圈,一同向旁撤退,遠離燃燒的車輛以防爆炸。 邵攬余被安全圍在中間,左眼有一瞬的模糊,他突然抬頭,極其敏銳地朝某個方向望去。 驀地,有什么從視野范圍里穿梭而過,肩膀狠狠一痛。 “先生!” 小田驚呼的剎那,邵攬余左肩被一顆子彈神不知鬼不覺打穿,身上白襯衫立時綻開血花。 身體讓慣性帶得向后退了一步,小田緊張地扶住他,掌心按住傷口:“掩護!” 保鏢們聽命開火,左右大范圍掃射。 邵攬余眼神發沉,目光凝視,找準了真正的方位。 視線不斷向遠處延長,順著一條筆直的距離,延伸到了對面幾百米開外的黃石高山—— 最終濃縮成一個單獨的點,變為幽深的槍口。 一桿長長的黑色狙擊槍后,埋伏了一雙巋然不動的眼睛,灰色瞳仁暴露出來的情緒,讓人無端聯想到野外兇惡撲食的野狗。 沉默、耐心、執著——以及對獵物的嗜殺成性。 “kin,”身旁觀察手口吻遲疑,“……你打偏了?” 剛才那槍,本該一擊斃命的。 與此同時,耳麥里也響起某個粗聲粗氣的嗓音:“你他媽昨晚喝多了吧!這也能偏?!” 抱著狙擊槍的男人,隨意活動了下手指,好像對自己的失手不怎么在意。 “不好意思,手滑了?!?/br> 他瞇眼看倍鏡,再一次瞄準獵殺目標。 第8章 違約金 十分鐘前。 欒河道,黃石高山上,一顆巨石底下堆積的漁網動了動,一只除了指甲、其余地方全是黑色的手伸出來,摘了根干枯的草叼進嘴。 “到底來不來?”說話人cao著口不標準的普通話,埋怨道,“我們在這蹲守一天一夜了,再繼續下去,我能被蛇子咬死了!” “那叫蟲子,”觀察手趙林木,隔空在耳麥里提醒,“錢曼文,都來這邊幾年了,你普通話怎么還沒進步?” 錢曼文不服氣:“胡說八道!我認識全部字好嗎?!?/br> “你倆安靜點,執行任務呢?!标犻L蛇牙出聲阻止,“我聽見輪胎聲了?!?/br> 趙林木閉了嘴,身體趴著不動,眼珠子朝旁邊瞟。 左手邊紋絲不動的男人,和自己穿了同樣土黃色的作戰服。記得昨天錢曼文還在抱怨,這次的衣服實在太丑了,他本來就是個黑人,穿上這該死的土黃色后,看著簡直比咖啡還黑。 趙林木十分贊同,若非為了更好地隱蔽身形,他也不樂意穿。 然而同樣的衣服,穿在眼前這位身上,氣質卻完全不同。 別人是黃土高坡,他是器宇軒昂,即使臉上涂滿了油彩,照舊擋不住骨相出色,再加上連掩體都沒法全部遮蓋的大長腿,方方面面彰顯了提拔身材的優越性。 “發什么呆?”架著槍一動不動的男人,忽然發問。 趙林木回過神,猶豫說:“kin,我有點緊張?!?/br> 名為kin的阻擊手,抬手摘了耳麥,沒什么語氣說:“這不是你第一次出任務?!?/br> “我知道,”趙林木羞愧起來,“可不明白為什么,我這次好像……預感不太好?!?/br> “你倆聊夠了沒!”蛇牙對著通訊器吼了句,惱火道,“沒聊夠干脆滾下去聊,冬青你今天話很多啊,信不信我回去削你?” 被點名的趙林木立馬噤聲,揉了揉耳朵,隊長這嗓門真不是蓋的。 再看向半點不受影響的kin,他豎起大拇指表示佩服,果然有先見之明。 等蛇牙教訓完,kin又將耳麥戴了回去,回應先前趙林木說的話:“每次任務都有百分之五十的失敗率,最好別抱期待?!?/br> 兩人聊天的間隙,萬籟俱寂的欒河道入口,前后駛來了五輛外觀相同的車。 錢曼文手持望遠鏡,屏氣凝神:“兔子在哪輛車上?” 兔子,此次任務的目標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