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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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死寂了片刻,又有了喧鬧聲,他們認定是岑家人在搞鬼。 可疑的對方有三點。一:這座島上都是岑家護衛隊,匪徒們怎么上來的? 二:岑景末剛好失蹤。 三:岑家的島,信號竟然全斷。 結婚是假,真正目的是把有錢有權有名的全都聚集在這里,岑家又不缺錢,也不像是要自取滅亡,那太子爺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禮堂的氣流快要爆了的時候,大門口的情形有變。 大家口中的票事人,岑家當家主,他被匪徒的首領掐著脖子,渾身濕透,白發里有一塊鮮紅血跡,面色白得像鬼。 眾人沉默。 所以不是計謀,是岑景末有婚姻恐懼癥,婚禮都要開始了還在犄角旮旯自我糾結,遭了暗算。而岑家的護衛隊們看到主子被挾持了,他們都不敢動,這才有了目前這一出? 茭白從周圍的賓客們臉上讀到了這類信息,他不那么認為。 岑景末弄這么大的排場,就是為了試探他是不是上輩子的禮玨。他那強制任務顯露的信息過于驚駭,給岑景末帶來了巨大的刺激。 眼前這一幕,是刺激后的結果。 匪徒們應該是真的,不是岑家人假扮,岑景末也沒和他們合作。匪徒們得知有錢人都在島上,他們想賺一波,一直在海上逗留,沒有機會上島。 岑景末怕是早就收到了消息,只是沒管,不久前他被刺激到了,給了他們機會,甚至不惜用自己做誘餌,故意被挾持。 目的吧,就是想看茭白這個天外之人怎么應付。 茭白歪了歪頭,視線擦著章枕的胳膊,飛向大門口,緊盯著岑景末。 岑景末耷拉的眼皮沒有抬起來,他破皮的唇角小幅度地牽了牽,像是隱隱笑了一下。 茭白的臉色很難看,完了。 岑景末瘋了。 這死病嬌。 ===== 第98章 有人已經開始配合匪徒, 那是個頭發半長的帥小伙,一身衣物用品說棄就棄,毫不猶豫地露出令人面紅耳赤的身材。 那些蒙面的匪徒們里有不少同性戀, 當場看直了眼,咕嚕吞唾沫。 “嘭” 章枕抄起兩把椅子大力甩出去, 緊繃的氣氛頓時破碎,現場混亂無比。 “走!”章枕用氣聲說。 一行人悄悄退出禮堂一樓,拐進樓道,上了二樓, 躲進一個房間里, 鎖上門。 章枕站到窗邊,繃著臉往下看,視野里都是持槍的蒙面大漢。 這是幾個匪徒窩合并在一起了,才有這么多人。 章枕對弟兄們招手,他指著一處勉強還算隱秘的位置說:“那里有十五個人,聽我指令, 清掉?!?/br> 大家都調整呼吸, 轉動尾戒。 十五個匪徒要同時受擊。 這就考驗他們射出麻醉針的速度,誰放慢了, 或者放偏了, 就會被發現, 暴露。 茭白后退些,靠墻站立。一個外行,就要有外行的樣子, 別瞎幾把往上湊。 察覺戚淮的視線落在他左手腕部,他知道被發現了,索性壓低聲音道:“我不小心受的傷, 別告訴我哥?!?/br> 戚淮沒言語。 茭白也不再多言,等會兒要跳樓,他的腿跟尾椎都不允許他那么做,只能硬拼了。 “三,”章枕等到匪徒們的注意力分散,做起小動作,他伸出三根手指,報個數就放下一根,“二,一,放!” 戚家的一只尾戒能放出兩針。 章枕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他在內的八人,十六針,全部射出去,擊中,角落里里三層外三層的十五個匪徒同時被放倒。 . 大家全都往下跳,到茭白的時候,章枕跟戚淮在一樓接他。 當然,戚淮沒派上用場,章枕一個人就把茭白抱了個嚴實,硬實的臂膀很有力量。 章枕讓大家拿走匪徒們的槍支,并將他們拖到墻根。 “信號還沒恢復?!闭抡肀成宪?,“直升機聯系不到我們,就知道島上出事了?!?/br> 茭白還沒說話,槍聲就從不遠處逼近,匪徒發現了他們。 這么快。 茭白嚴重懷疑是岑景末“擔憂”地呢喃“我的朋友呢,他怎么不見了”,從而讓首領察覺到不對。 岑景末干得出來,那個瘋子,崩了人設扭曲了人生軌跡,從吃瓜的猹,變成親手種瓜的瓜農。 禮堂前后門也亂起來,交火了。這是茭白第一次體會《斷翅》里的槍林彈雨。 暴亂,慘叫,槍擊聲,血腥味攪拌在一起,像節奏緊密的鋼琴曲,敲擊在他的耳膜跟心臟上面,他全程提著氣不把全身重量往下沉,盡量減輕章枕的負擔。 茭白感覺從耳邊路過的海風變大了。 很快他就確定不是錯覺,是真的大了。 茭白在槍火中望了望灰黑色的天空,視線集中在東邊大羽毛般層層疊厚的卷云上面,他吸口氣,這恐怕是……臺風要來的預兆。 天氣預報上有預警,這幾天會有臺風登陸,可不是這個方向啊草,跑偏了。 遠處的樹林里多了這一堆那一簇的白色,那是海鳥們,它們停在那,不走,似乎累了,很疲憊。 茭白的思緒亂七八糟飛了會回來時,章枕已經背著他躲在思明院跟休閑會所交界處。 章枕中槍了,而且還是腿上,他硬是一直背著茭白,沒有露出絲毫痛意。 茭白要下來。 “沒事沒事,你抱緊我?!闭抡韱问滞凶≤?,他打出最后一顆子彈,將槍丟地上,帶其他人換了個地方。 . 大家都還活著,除了茭白,剩下九人都受了傷。 戚淮雖然是戚家旁支,但他也會用槍,就是槍法一般,他的腹部中了一槍。 章枕脫了上衣,他用蠻力將其撕扯成多個條狀,扔給戚以潦一條。 戚淮將布條纏在流血的位置。 “沒吃飯嗎,那么點力氣,”章枕打開戚淮的手,自個過去幾下纏緊,“先這么著,待會兒再把子彈挖出來?!?/br> 章枕赤著白而精壯的上身坐回去,富有質感的肌rou紋理抵著墻壁。戚淮那一下是給他弟擋的,等三哥醒了,他會上報。 “這事蹊蹺?!逼莼窗蜒坨R拿下來,鏡片上有血跡,他扯一片衣角擦拭。 “廢話?!闭抡韽阶蕴幚硗葌?,“岑景末只是身體弱,腦子可不弱,他深知自己的不足,走哪不是帶一堆人,怎么今天這么容易被擒?!?/br> 戚淮擦著鏡片,若有所思。 “我跟岑家的護衛隊打過交道,挺強的啊,這次搞什么,再說了,這可是他們的地盤?!?nbsp;戚二罵起來,“就算主子有危險,那他們也不可能毫無反抗之力,任由匪徒們亂來吧。難道他們不知道鬧這么大,就算岑家也是受害者,照樣完蛋?” 戚大檢查沒剩幾顆子彈的彈匣,這支槍是隊伍里僅有的一支了,他檢查得仔細慎重,手上都是血:“八百年都沒遇上這么大規模的恐怖襲擊了?!?/br> 說著,戚大叫上幾個傷得不重的兄弟去附近蹲點。 章枕摸了摸身邊的青年:“白白,你有沒有哪受傷?” 茭白在看卷層云。 “怎么了?”章枕也看過去。 “直升飛機即便發現我們出了事,一時半會也來不了?!避渍f。 章枕剛要問,他的耳朵一動,對其他人做了個“噓”的手勢。 有人! 是匪徒,一行兩人,正在往這邊來。 一道道喘氣聲跟包扎傷口的動作全部停止。大家眼神交流,進入一級戰斗狀態。 氛圍緊繃到了極致,海風吹過過世界的聲響尤為清晰。 就在戚大要開槍的那一刻,電子音響起。 【你的好友已上線】 “別開槍!自己人!”茭白聽見了自己發緊的低叫。 尾音一落,茭白就將音量提高到不大,卻也不小,差不多夠好友聽見的程度:“郁大?!?/br> 螞蟻猛揮大鉗子,小眼睛里迸發出兇烈的狠色。 這是茭白的視角。 而章枕等人只看見兩個匪徒內斗。勝利的哪個持槍走近,揭下黑色面罩,露出剛毅瘦削的輪廓。 . 來人正是郁嶺。 螞蟻的鉗子秒變回小細腿,可憐兮兮地對茭白哭了起來。 茭白打量郁嶺身上的皮衣皮褲,那是匪徒的統一裝備,他穿起來,勒上勒下,荷爾蒙炸裂,就這格格不入的氣質,竟然都能蒙混過去。 郁嶺把槍往身前放放,擋住了他突出來的另一把槍。 螞蟻的小細腿都扭成了內八。 茭白:“……”他想問的問題,章枕先他一步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