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書迷正在閱讀:縈苒、孤星落歧路(劇情H 強取豪奪 黑道 原名昨日安良)、惟有光陰不可輕(出書版)、第四種誘餌、開局一把刀[種田]、光明圣女想跳槽、我是校草他姑奶奶、誘捕焰火[娛樂圈]、七玄、【勾引之綠茶婊】那個放蕩的我
“當” 章枕手里的勺子掉進了鍋里,他怔怔地坐著。 茭白抱了抱他。 章枕抓住茭白的手,捂蓋自己的臉。 手心有濕熱的液體,茭白一頓,他又想起了他從小助手那訛來的條件,腦闊疼,真的就疼。那時候他白天頂著被掐的脖子跟沒長好的三根肋骨從醫院步行前往熙園,晚上在沈家祠堂罰跪,回去又挨了三十鞭的處罰,身體,精神心理都受了傷,只想擺脫狗屎的豪門圈跑路,跟所有人老死不相往來,他哪曉得后來能交上朋友,有了舍不得丟掉的人。 當初有多得意,后來就有多后悔。 茭白送了自己一句話,小助手說他提的那條件不能作廢,他只能等到那時再找出路。 應該有出路的吧,活都活下來了,不是嗎。 . “哥,你兜里手機在響?!避缀罢抡?。 章枕放下茭白的手,他垂頭看手機,一雙桃花眼紅紅的,睫毛被咸澀眼淚濡濕,眉頭打結。 既清純美貌,又滄桑病態。 茭白靠在特制的椅子里,蒼白的臉被火鍋熏得泛粉,他的眼皮有了要打架的趨勢,困了。 “白白,是郁響的電話?!闭抡韺⑹謾C舉到茭白耳邊,“那頭不是他,是他哥?!?/br> 茭白撐了撐眼睫:“郁嶺?” 手機另一頭響起低沉應聲:“是我?!?/br> 郁嶺說他對他弟隱瞞了茭白的事:“我在國外看著他,抱歉沒能回國?!?/br> “你看好你弟就行?!避渍f,“岑家跟沈家戚家合作,對付沈氏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岑家跟兩家都不是盟友關系,懂我的意思嗎?” 郁嶺沉默了一會:“我為岑家做事,你在戚家生活,和小沈董是好友,我們的立場不一樣,是這個意思?” “我是希望你盡早想辦法脫身,岑家會輸?!避籽员M于此,已經無意間劇透了,不知道會不會有懲罰,他等了等,沒等到助手的警告,嚇出了一身冷汗。 郁嶺那頭有吵鬧聲,郁響在要什么,他匆匆掛了電話忙去,片刻后又打過來。 “我留在岑家,是想萬一哪天岑景末要利用你,挑起幾方勢力的斗爭,我能幫到你?!庇魩X道。 “別了?!避状蚬?,“真要是發展到那一步,你也幫不到我,不是我懷疑你的實力,而是你有弟弟,他也早就暴露了,你并非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孤家寡人,岑景末很好拿捏?!?/br> 郁嶺剛毅的眉峰一攏。 “在你策劃脫身前,先把你弟弟藏好,他是你的弱點,別被岑景末抓到?!避缀纫豢谡抡砦沟乃崦分?,口齒不清。 郁嶺沉沉道:“我會的?!?/br> 頓了頓,他平硬的嗓音里多了一份柔意:“恭喜你平安出院?!?/br> 茭白蹙蹙眉,回了一句:“我在北城酒店說的那番話依舊不變,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br> “我也是那個答案?!庇魩X的呼吸不變,“沒關系?!?/br> 活躍度漲了,還差0.01就到50。 茭白琢磨琢磨,從他完成五個任務的經驗來看,郁嶺的活躍度要想破50,契機要么在岑景末那,要么跟郁響有關。 總之,時機到了,茭白自然就會知道,也一定能抓住,他瞥瞥四個分組。 →這一世的緣【知己】 0/1 →此生永不負【摯親摯友】 1/1 →生生世世的守護 0/0 →一生難忘【最熟悉的陌生人】 0/3 岑景末進的是第一組。 進去有段時間了,茭白每次看都是滿頭問號,岑景末那個小胖猹,竟然把他當知己。 不應該是瓜農嗎? . 茭白想不通岑景末對他的看法,就丟一邊了,等這個自我攻略的乖戾猹猹設計找上他再說。 車到山前必有路。 蘭墨府的電梯只到一樓,要去地下二樓只能走樓梯。 茭白讓章枕抱他下去。 章枕一手托著他,一手拎輪椅,就這么把他帶到了地下二樓的書房門口。 “你進去吧?!闭抡碚f。 茭白轉輪椅:“你也進不去?” 章枕沒直說,表情已經給出了答案。 茭白咳了聲,耳根微熱:“那我進去了?!?/br> 章枕目送他被指紋和虹膜雙重認證,轉著輪椅進了書房。 門自動關上。 章枕在外面待了待,他坐在樓梯上面,給三哥打電話。 戚以潦那邊的背景嘈雜,他在一場婚宴上面。 政壇地位很高的一老人孫子娶妻,各個領域的領軍者都有出席,包括岑家小太子爺,沈氏的新任董事長。 戚以潦從二樓下去,拐到一樓噴泉旁,他跟章枕說了幾句,掛掉電話點手機,不一會,書房的全方位監控就出現在屏幕上面。 年輕人把輪椅轉到書桌前,拿起那上面的佛牌,戴回去。 又拿了小鑰匙跟白貓,掛回去。 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自言自語:“有種他媽完整了的感覺?!?/br> “草……” “完整了???” “草!” 老子需要刻點字讓自己冷靜一下,茭白把書桌上的白板往前推,露出底下的桌面,他驚訝地摸上去,怎么一個字都沒刻? 畢業禮物那會兒,戚以潦好像是說,新換的書桌要跟他一起刻,不會是在等他吧? 茭白環顧書房,他憑感覺對著一個可能有監控的方位,用嘴型一字一頓:“老變態?!?/br> 監控畫面上多了只手,掌心壓在年輕人生動的臉上。 戚以潦屈指彈他額頭。 不乖。 等你身體好了,罰你抄經書。 . 蘭墨府住進來幾個康復師,天天協助茭白做復健。 上到戚以潦,章枕,下到戚家打手,都監督他,不準他懈怠。 除了看客柳姨。 茭白無所謂,他跟戚以潦說過柳姨看他不順眼,戚以潦留著她,說明她沒膽量搞事。 大學快放寒假的時候,茭白坐輪椅去醫科大補辦休學手續,章枕陪他去的。 過程挺順利,校長把茭白送到電梯口,說是希望他在家好好養傷,歡迎他明年和新生們一起進校,場面話說的十分漂亮。 茭白客客氣氣地回應,校長更加客氣,兩人來了一波商業胡吹才算完事。 這個點是上課期間,學校里晃蕩的身影不多。 章枕帶茭白隨意轉轉,cao場,教學樓,宿舍樓之類的都逛一趟,他的鞋底踩著枯黃樹葉:“白白,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沈氏辦宴會那晚,我接到三哥的指令找到梁家那小子,把他關了起來,可他鐵了心要去報仇,我的人沒看住他,讓他逃跑了,追他的過程中導致他摔下樓梯,過幾天就出院了?!?/br> 茭白壓毛線帽的動作一停:“梁棟要去宴會上找誰算賬,岑景末還是……” “等他出院,我會讓人把他帶到蘭墨府,你問他?!闭抡碛杂种?。 茭白一看章枕那樣,就知道指使殺死齊霜的幕后之人是哪個了。 這他媽的。 管不了了,不想管了。 算了,還是試試吧,盡力而為。 茭白的好心情受到了影響,章枕帶他去哪,他就粗略地看了一眼,回蘭墨府的時候,戚以潦在前院鏟雪。 那都是些犄角旮瘩的雪包,戚以潦把它們一灘灘地鏟到陽光下。 戚以潦穿著一件灰色毛衣,頭發沒打理,整個人隨意放松,居家的味道很濃,骨子里的優雅絲毫不減半分。 茭白一時興起,他抓著輪椅一點點起來:“哥,地面沒上凍,我走過去?!?/br> 章枕繃著臉,小心謹慎地在后面跟著他,呼吸都放得很輕,儼然就像一只撲扇著翅膀的老母親,生怕崽崽摔倒。 茭白裹了長羽絨服,頭上戴著毛線帽,手上有手套,脖子上的圍巾圍了幾圈,遮住他的下巴,他的臉部扣著口罩,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明亮激燃。 腳上的棉鞋是防滑的,茭白走得很慢,猶如屁點大就想下地走路的小孩,他走半步就停下來緩緩,腿疼,尾椎也疼。手腳一陣陣發軟,虛汗從毛孔里滲出來,打濕了他的秋衣。 戚以潦將鐵鍬插在雪里,他脫了手套,拔掉唇邊的半截煙掐滅,看著笨拙艱難行走的年輕人,目光深邃地鼓勵道:“慢點,到我這來?!?/br> “我在走!”茭白罵罵咧咧,他喘得厲害,全身就跟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媽得,人生真他媽艱難。 “三哥,白白不能再往前走了?!闭抡斫箲]地喊道。 戚以潦大步過去。 茭白只向戚以潦的方向走了兩三步。 戚以潦朝茭白走了幾十步,帶著苦濃的煙草味站在他面前,把往前栽的他托住。 手掌撈在他腰部蓬松的羽絨服上面,沾染寒意的五指攏了攏,將他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