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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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保鏢的感官被放大,他們是刀口上的人,不是同性戀,沒功夫談情說愛,最多就是花個錢找人紓解一下,買賣而已,簡簡單單。 這時他們聞著潮濕的水腥味道,想起那一片背,竟然被勾出了原始的施虐欲。 幾個保票還沒怎么樣,便聽主子發話:“出去?!?/br> 他們有種被看穿心思的窘迫,迅速低頭摸黑撤出鐵籠,退到了不遠處。 籠中只剩下一個將死之人,一個被迫施暴之人,和一個站在懸崖邊看戲的策劃者。 策劃者和將死之人對視,他攏著那身天之驕子的傲慢,高高在上,好似在說,我最后還是不忍讓你自尊全部碎掉,給你清場了。 我終究是喜歡你這個賤貨。 燈再次亮起。茭白眨了一下眼皮,他眼里的恨沒了,涌出來的是一種…… 一個小人物看破了一個上位者自欺欺人,自我感動,自我沉醉的鄙夷和憐憫。 沈寄的咬肌在抽:“陳一銘,別做多余的工作,現在就給我開始!” “是?!标愐汇戭I命。 茭白蜷在水里的手指猛一下扣起來,扣緊,他拴著鐵鏈的脖子痛苦地揚起,兩只眼睛死死瞪著沈寄,青腫的眼角有一滴淚掉了下來。 沈寄像是驗證了小人物看透的東西,他的心臟猶如被人劃開了口子,痛得他皺起眉頭,關掉燈后退兩步,頭也不回地轉身走出了籠子。 似乎只要不在旁邊看聽,就不是他的錯,他不想他們的關系發展到今天這一步。都是那條狗自找的。 沈寄在黑暗中抽煙。 后面的鐵籠里傳出低哼。 鐵鏈劇烈晃動的聲響,一聲接一聲。 時快時慢。 期間沒有叫聲。 那條狗已經快不行了,就算腸子被捅出來了,都沒辦法慘叫。 . 陳一銘是第一次實踐,沒多久就傳來他的聲音,匯報工作似的,說他做完了。 沈寄掐斷半根煙,回籠子里。 陳一銘還在整理衣服,這兩天的天氣轉涼,他是穿了外套來的,拉鏈拉上去,抵著下巴。 沈寄踩著幾個臟紙團,走向身上蓋著件衣服的茭白:“還賤嗎?” 茭白依舊是趴著的,他的呼吸微弱得像風中殘燭,隨時都能熄滅,腿在無力地一下一下痙攣,全身都籠罩在血腥味跟栗子花味里面。 沈寄面無表情地看了茭白一會,突然拿掉蓋在他身上的衣服。 視野里是他嚴重撕爛的傷處。 “陳一銘!”沈寄像是發現了忠臣的謀反大業,他勃然大怒,抓起空桶丟過去,“你為什么弄在了外面?” 陳一銘跟董事長對視,第一次搞不清,他到底想要什么答案。 “我想把那件事留給我喜歡的人?!标愐汇懻f。 沈寄的怒氣滯了一瞬,他冷笑:“你連賤狗都上了,還留這份念想,可真不像是跟了我多年的人?!?/br> 陳一銘垂下頭,他擦著手的紙巾上有血跡。 那血不是他的。 沈寄丟什么臟東西一樣丟掉衣服,起身對保鏢們招手:“到你們了?!?/br> 幾個保鏢快速上前,圍住地上殘破不堪的年輕人。他們摁住他滲出一層虛熱汗液的濕背,箍上他抽搐的腿。 就在這時,陳一銘接了個電話,臉色一變:“董事長,這地方暴露了!” 沈寄點煙的動作一停,他用自己手機打電話,面部積滿了暴風雪雨。下一刻,他砸了手機,俯視被幾雙手禁錮的茭白:“帶走!” . 茭白沒有昏多久,他是在沈寄轉移藏身地途中醒的,一抹日光灑在他眼皮上面,吻住他一身的傷痛。 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此時正是天亮十分。茭白被一保鏢背著,后面的褲子上黏著血,又臟又惡心。他回頭看那初日。 努力回頭,拼命回頭,一直在看。 直到他被放進車里,被打暈,他才閉上了眼簾。 沈寄帶的人不多,也不少,都是他的親信,他的藏身地從寬敞明亮到簡陋,只花了不到一天時間。 茭白從這個保鏢的背上換到那個保鏢背上,他清醒的時候,會看沈寄。 因為這個階段的沈寄讓他有了痛快感,也熟悉。貨船上的齊子摯和如今的沈寄何其相似。他們一樣是順風順水上位,一樣的輸不起。 這可能是豪門貴族里的普遍現象。 還在娘胎里的時候,就高人一等,受人追捧,生來便在云端,俯視這個世界。哪怕某天從云端跌下去了,也會找無數個借口來躲避自己的失敗。 如果躲避不了,那就全撥到別人頭上。 這是不肯面對現實的喪家犬。狗血漫里最常見的一個東西。 . 安裝了多重干擾屏蔽設備的小黑屋不能再待,喪家犬讓陳一銘扔掉茭白的佛牌,他們不停地挪換地方,換了好幾個,停在了南城一偏遠鄉鎮的一片爛尾樓里。 茭白躺在潮硬的老木板上面,沒人管他,這讓他能享受難得的平靜。小黑屋安裝了多重干擾屏蔽信號的設備,是沈寄精心為他搞出來的,料定絕對安全。 小黑屋的地點能暴露,是因為沈寄帶人過去了。 人一多,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的幾率可不就大了唄。 茭白一直不妥協不屈服,沈寄失去了本就不多的耐心,才會想用最拿手的那一套征伐他。 渣攻嘛,真功夫都是那個。 賤受呢,死去活來一回兩回,就習慣了。 身體不屬于自己的了,所有感官都跟著渣攻走,好痛苦,可又不止是痛苦。時間一長,哪天渣攻沒來那么一下,還空虛難受的diy,完了自嘲真是可悲。 渣攻稍微一碰,秒化。 一邊做出絕食流淚等行為厭棄自我,一邊控制不住地配合,最終愛上渣攻。在一起的幾年后還會想,人生好短暫,他們不該互相折磨那么久,早在一起該有多好。 不管是渣攻渣受,還是賤攻賤受,他們征服另一方,都是從身體開始的。 老套路。 沈寄沒成功的原因只有一個,茭白的屬性跟他不匹配。 這就導致,一切都反套路。 沈寄自以為的嫉妒促使他要碰茭白,被茭白的眼神當場拆穿后,他只好把母親的遺像拎出來,當護臉面具。 我母親因為你死了,你有什么資格等我親自碰你? 你只配被我的狗玩。 茭白想到這就閉了閉眼,慢慢睡去,他褲子上的血已經干了,結成塊糊在一起,那是他裂了的證據。 媽得。 任務的本質就是喝狗血。 每個好友進組,都是被一波密集的狗血送進去的。 還差四個。 茭白在睡夢中抱緊了自己,他看過無數虐身虐心,沒有最虐只有更虐的劇情,千錘百煉出來的金剛心。 感謝上輩子拉他進腐漫世界的小伙伴。 感謝那些古早狗血漫。 感謝他自己, 還活著。 . 天很陰,云是烏黑色的,一層疊一層。一場秋雨就要來了。 樓下的茅草旁,保鏢們蹲在那抽煙。陳一銘也在其中,他蹲了會就地坐下來,硌到了坑坑洼洼的土塊,不適地挪了挪位置。 結果發現不論往哪挪,都不平整。 就像沈氏的處境。 陳一銘拍了拍西褲上的石灰,如果換一個局面,董事長把茭白接回南城,甚至也是安排類似的死遁囚鎖,他都不會在面對茭白時暴虐到那個瘋癲成度。 董事長不碰生的,嫌不痛快,他可以讓專業人員帶上專業工具,幫忙教導茭白,教好了送到他身邊。怎么都不會讓1個以上的底下人參與進來。 可一切不是一天演變成的,是一年來漸變而成,可以說是沒有半點意外。 董事長的人生軌跡首次脫軌,是他去兒子的出租屋,強行帶走茭白。 要是客觀計算,那得再往前。 茭白就該是在沁心園的兩年那樣,逆來順受沒有人格,入不了董事長的眼。他不該在“締夜”那晚換個活法,倔強不從。 他有了人格,是這場多年未見的商界戰爭爆發的起因。 現在的局面是最壞的。董事長的壓力就好比天邊的云,層層相疊即將爆掉。 壓力大,睡眠質量差,睡眠不足,神經衰弱,神經衰弱,睡眠更差……惡性循環帶來的結果是,他的精神距離崩潰,只差一個微妙的瞬間。 沈氏不像齊家梁家,根基龐大。南沈西戚不是形容詞,代表著不可侵犯的地位和權勢。 戚家和岑家聯手,董事長是有防備的,陳一銘也做足了工作,哪怕戚以潦提前醒了,他們也只是有點意外,戰還可以打,勝算依舊是有的。 可他們怎么都沒想到,就在這節骨眼上出現一個變數。 那變數還是沈家的少爺。 他只是個大一新生,沒接觸過商業,沒受過正統的繼承人訓練,可他身邊有一支絕對出色的團隊,零領頭人物是一員助攻的大將譚軍。 譚軍對沈氏多年經營的了解令陳一銘震驚,他像是蟄伏多年,終于找到這樣一個可以送他主子上位的機會,猛撲上來,勢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