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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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茭!” 船艙里響起趙叔的喊聲。 茭白匆匆結束手上的活進艙,身形跌撞,兩條腿顫得厲害,他一個不穩,身子重重摔在了水跡斑斑的甲板上面。 疼疼疼。 苦rou計只此一次,以后真不能再用了。 齊子摯將視線從瑟縮不已的青年身影上撤開,他轉身回了貨艙。 陰影里的禮玨見是大哥回來了,他忙跑過去:“大哥,怎么只有你一個人?茭白呢,你沒見到他嗎?” 齊子摯狼狽地靠在貨箱上面。 禮玨趕緊扶住大哥,小心翼翼地讓他坐到地上:“今天過年啊,我們不能讓茭白被欺負?!?/br> 齊子摯的氣息很不穩,他快到極限了,弟弟卻沒看出來,真是個天真的孩子。 “大哥,你的手好燙……大哥,你醒醒啊,大哥,你別丟下我一個人,我害怕……大哥……” 耳邊有弟弟緊張不安的聲音,夾雜著不知所措的哭音。 齊子摯想睜開眼,哄弟弟幾句,可他的身體狀態由不得他。 除夕夜,齊子摯因為身上多處傷口嚴重感染昏死過去,生命垂危。禮玨跪趴在他身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而茭白在吃餃子。熱騰騰的,白菜豬rou餡。 船員們包的,趙叔找機會給茭白送了兩盤,還有兩小瓣蒜。 茭白捧著蒜,就跟見到親人一樣,眼角都濕潤了。 雖然不是糖蒜,但咱也不是貪心的人。 茭白把蒜送到嘴邊,“咔嚓”啃一小口,滿足了。 晚上船員們都在餐廳喝酒。 茭白準備睡了,不知怎么眼皮直跳,他躺了會就爬起來,穿上趙叔替他要回來的羽絨服,拉上拉鏈,去了貨艙。 他真不想在過年這天找罪受。打工人想放個假怎么這么難。 茭白一進貨艙就聽到了禮玨的哭聲,都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喪一般。 “小玨?”茭白沒手電,他摸索著貨箱喊了聲。 禮玨從貨艙深處沖出來,手里是只剩下一格電的手機,他往茭白懷里撲。 茭白條件反射地錯開身,看禮玨摔趴在地,嘴里發出痛叫。 怎么就是不長記性。 一身傷的人,能經得起這么撲嗎?瞎搞。 茭白沒過去,只說:“你自己起來吧,我拉不動你?!?/br> 禮玨趴在地上抽泣片刻,突然掉個頭,朝著茭白爬過來,抓著他潮濕骯臟的褲腿哀求:“茭白,你救救我大哥,他快不行了,他……” 話沒說完,禮玨指間的布料就被一股力道帶走了,他呆傻幾秒,手腳并用地爬起來,哭著追上茭白:“我大哥他在那邊,茭白,我大哥……” “看到了!”茭白吼,他踢踢剛才差點把他絆倒的齊子摯,對方沒反應,呼吸聲都時有時無。 而齊子摯的頭像框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圈白,這是要戴小白花的節奏。 那不行。 齊子摯還沒進組,他在這時候死了,我怎么辦? 去他媽的!cao蛋玩意?。?! “看好他?!避渍f完就扯傻愣愣的禮玨,恨鐵不成鋼地咒罵了句,“我讓你看好他!” 禮玨正在糾結手機就要沒電了,他一直省著,現在不能不用了。茭白吼他的時候,他嚇得一抖:“知……知道了……” 茭白很快回來,他帶了水,消炎藥,酒精,手電,臨時亂七八糟扯的碎布條。 “小刀呢?”茭白在齊子摯的衣服里摸索,“cao他媽的,小刀呢?” “……是這個嗎?”禮玨從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物,很小聲地說,“我大哥給我防身了?!?/br> 茭白青紫不堪的臉部一抽。齊子摯這傻逼。 禮玨殺是個只雞都要哭半天,良心不安夜里做噩夢的人,還敢用小刀? 茭白拿走禮玨手里的小刀,拽掉刀殼,利索地擰蓋酒精,把刀刃淋透:“按住他?!?/br> 禮玨腦子空白,他不自覺地照做,兩只嫩軟的手放在他大哥胸口。 “按他胳膊,用上你吃奶的勁?!避滓ё∈蛛?,跪到齊子摯的腿上,壓住他,小刀呲拉一下就把他的褲子切掉了一截。 禮玨心驚膽戰:“茭白,你慢點,別劃到他……” 后面幾個字被他的干嘔取代,他猛然閉上眼睛,不敢再看大哥腿上的燒傷。 茭白是第一次看齊子摯的瘸腿,他沒吐,因為他拿藥的路上吐完了,胃里已經沒了東西。 漫畫就是漫畫,正常人的燒傷到了齊子摯這級別,早升天了,哪還能綁架,偷溜出去給弟弟找吃的,跟人打架。 其實我自己也是,我融進了這個以狗血構架的世界,我同樣有了漫畫buff加持,不然就我遭的折騰,我已經去地府了。茭白感慨完,把小刀扎進齊子摯發臭的傷處。 齊子摯的防衛意識促使他本能地掙扎起來。 禮玨拼命按著他,嗚咽著喊:“大哥,是我啊,是我!我按著你呢,你忍一忍,爛掉的rou挖掉就好了……” 貨艙深處除了刀尖挖摳腐rou的聲音,就是禮玨的哭聲,他一直哭,身前的衣服都被打濕了,哭到最后流不出眼淚,就一聲一聲地抽噎。 等他快哭暈過去的時候,茭白終于停下了可怕的動作。 “傷口不包嗎?”禮玨握緊大哥寬大的手掌,貼在臉邊磨蹭,“茭白,你幫我給他……” “你總要做點事吧,小玨?!避桌哿?,也沒勁了,氣色很不好,語氣更是差得很,“他是你大哥,不是我的?!?/br> 禮玨的臉一白,他難堪地蠕動嘴唇:“對不起,是我太用了,謝謝你茭白,謝謝?!?/br> 茭白離他們遠點,勉強休息了會,醒來發現禮玨還沒給齊子摯包好傷口。 “……” 茭白清楚主角受的性格,都看得胸悶氣短,想打人。 不怪他。男配們為他各種受傷,他不也這樣嗎?就哭??迚蛄嘶厝フ疑蚨@,求對方救救他的男配們。 然后就被沈而銨折磨得只剩一口氣。 劇情反復著來,狗血三尺升。 茭白扶著船壁站起來,身子晃了晃才站穩,他走過去,先是拎開禮玨,然后將齊子摯的傷口包好。 最后, “啪啪啪” 茭白對著齊子摯沒燒傷的那邊臉一通猛抽。 “你他媽還沒虐夠老子呢,死什么死!給老子起來!” 人活著,得有一份念頭。 好的,壞的,哪個都行,必須要有。 這叫信念。 茭白在瀕臨死亡這件事上是老前輩了,他冷笑著,啪啪把齊子摯的那邊臉扇成豬頭。 扇累了,茭白單膝跪地,湊到齊子摯流血的耳邊,用呆滯的禮玨聽不見的音量說了一句話。 ——你死了,我就把你的寶貝弟弟扔到海里喂魚。 茭白蜷著撐在地上的小手指被虛虛捉住,粗糲guntang的指腹蹭上來。 “小弟……” 茭白嫌惡地甩開他的手。 . 齊子摯的底子好,他初一早上就醒了,醒來便凝視窩在他身邊的弟弟:“小玨,你讓大哥很意外?!?/br> 禮玨睡眼惺忪:“???” 齊子摯摸了摸他的腦袋:“以后不要做傻事了,大哥不會拋下你的?!?/br> 禮玨看大哥活過來了,就放松下來,眼皮往一塊黏,他還強撐著。 齊子摯被弟弟的可愛模樣逗笑,他心里的陰霾,與身體的傷痛帶來的頹廢消沉都消散了不少。 “睡吧,大哥陪著你?!饼R子摯輕拍弟弟纖瘦的后背,自己也睡了過去。 直到船開始劇烈起伏,外面的驚叫聲此起彼伏。 齊子摯讓弟弟躲在貨艙,他吞了止痛藥,慢吞吞地拖著腿走出去,很快他就回來了,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還有一絲茫然。 最壞的局面出現了。 . 幾分鐘前,船長在駕駛室cao作,他的精神狀態很差,無法集中注意力。 旁邊的副手比船長要年輕,身體也強一點,他往眼睛里滴了幾滴眼藥水,緩了緩就在崗位上守著。新的一年,會有新的希望吧。 抱著這樣的期盼,副手一眼不眨地監視雷達。 當雷達重新運行的時候,副手都忘了叫喊,他直愣愣地自言自語:“竟然是南向上……偏得太遠了……” 副手無意識地用手比劃:“只要去這個轉向點,就能回到原來的航道……” 正當他回過神來,激動得要通知船長的時候,船身徒然上下顛得厲害。 接著就是同事們的驚叫。 等他透過對講機詢問才知道,前天夜里的一震的確只讓一個倉破了,可是有好幾個倉都產生了不同程度的暗傷,rou眼很難發現。 如果浪不大沒事。 可一遇到巨大的浪流,像剛才的那種一樣,就全被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