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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問題嗎?” “沒什么問題,我很樂意,見證英雄的誕生,”黃泉君負手而立,目光依舊停在那片火海上,淺褐色的瞳孔中映出跳動的火焰,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再親眼見證英雄死去?!?/br> “你等不到那一天的?!?/br> “季凌君是想現在就殺了我?”黃泉君轉身,走到王渙身邊,側過臉,在朱雀衣青年耳邊輕聲道:“那血池之下的秘密,我也知道。?!?/br> 說完,又退了幾步,在王渙對面站定,眼中滿是森寒冷笑。 王渙握劍的手一緊,神色不變,淡淡道:“公開又何妨?!?/br> “是,公開當時形勢相逼,那一千人是自愿赴死,但謠言遠比真相更容易今人接受,少有人愿意花時間了解全部真相,庸人總是習慣以己度人,你將會被釘死成為一己高位,輕易犧牲他人的暴君?!?/br> “哦,又怎樣?” 黃泉君負手,饒有興趣道:“季凌君不是沽名釣譽之輩,也不在乎風言風語,但有兩人你卻十分在意,一個,已經亡故,另一個,心還在那亡故之人身上,偏偏你在意的,就是這兩位的想法,可嘆吶?!?/br> “住口?!蓖鯗o眉心輕蹙,一聲呵斥,已有微怒。 “能挑動季凌君的怒火,真是難得,”崖上寒風呼嘯,黃泉君裹緊披風:“我死了,鬼市會立即公開穿云箭跟血池的關系,引導輿論,你自己看著……” 未盡話語,已隨著被劈成兩半的身軀消音,朱雀長劍光華盡顯,滴血不染。 “鬼市的挑釁與威脅毫無新意,”執劍青年冷峻面容淡漠無瀾,語氣淡淡:“還請黃泉君下回,以真身相對?!?/br> 尸體倒下,揚起一陣煙塵,塵埃落定后,披風上躺著的卻是個一尺來長的木雕傀儡,雕工粗糙,草草刻出了個人形軀干及五官,已經斷成兩截。 一塊觀塵鏡碎片自傀儡中浮起,落在王渙掌心。 反手將朱雀歸鞘,王渙看了那槐木傀儡一眼,拂袖而去,寒風乍起,一襲華麗的朱雀長袍在刺骨寒風中獵獵翻飛,金翅鳥發冠下的棕紅色長發狂舞,自信與矜驕氣質不減半分。 藏身于樹叢遙遙觀戰的落涯風自大槐樹上躍下,走到那木傀儡面前,蹲下身子,用食指戳了戳那丑巴巴的小偶雕:“泉哥,你又驢我,虧我知道你怕冷,還專門送披風來的?!?/br> 又嘆了聲:“但靠牽絲蠱cao縱這偶人,你本體大概也傷得不輕,為什么要勉強自己呢?哎?!?/br> 搖搖頭,將那兩半偶人攏進袖子里起身離開了。 焰摩市黃泉君府邸內,一方暗室寂靜無聲,輕煙繚繞,熏香散發出繾綣靡麗的氣息,青衣男子閉目盤膝,雙手結印,額頭滲出細密薄汗,面前土盆中立著的偶人晃了兩下,終究還是喀啦一聲,斷成兩截,黃泉君亦是當場嘔紅,力有不逮撐著地面,微微喘氣,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著。 侍立在外的寄心奴闖開簾子,急急趕到黃泉君面前,跪地雙手將一個小銀瓶奉上:“簫……主公,藥,藥在這里,快喝下?!?/br> 黃泉君奪過那藥瓶,仰頭飲下,寄心奴顫抖著手,用手絹去替他擦拭嘴角血跡,被對方抬手重重擋開。 “出去?!秉S泉君冷聲道,開始閉目納氣吐息。 寄心奴握著手絹,垂眸低聲道了句:“是?!?/br> 便起身往室外退去,剛撥開簾子,又聞那人道:“這次下頭進貢的東西里頭有箱蓬萊人參,讓人送到一覽芳菲了?!?/br> 寄心奴黯淡的眸子瞬間亮起一抹光彩,有些受寵若驚道:“是,是給我的么?” 對方沒有理會她,但鬼市眾人皆知,一覽芳菲是曼珠沙華·寄心奴的院子,送到她住處的東西,自然是給她的。 少女心情好了許多,離開時的步伐都輕快起來。 那抹明亮的黃衣身影消失在珠簾之后,待腳步聲遠去,黃泉君睜開眼睛,眉心輕蹙,抬手碰了下淚滴形的耳墜。 稍時,那邊迸出來一連串未接聽訊息,自然是有著同款耳墜的落涯風所發:“泉哥在嗎,在嗎泉哥,泉哥泉哥你在的話跟我講一聲,泉哥在不,泉哥你回我一下啊,泉哥泉哥泉哥……如鏡花影落涯風呼叫主公,主公在嗎,在嗎主公……” 黃泉君揉了揉太陽xue,耐心聽完那夏蟬般呱噪的呼喚,才回復道:“在,有什么事情?” “泉哥你終于回我遼!你為什么又驢我,你在城中為什么不告訴我,害我白跑一趟洪澤湖?!?/br> “你就是要跟我說這個?” “主公你身體怎么樣,有無大礙?” “尚安?!秉S泉君抬手,搭上耳墜。 “哎哎哎不是,主公你先別掛機,我是有正事啦!” “請講?!?/br> “我被人套麻袋了?!?/br>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如鏡花影?!?/br> “主人您別生氣,我沒那么弱雞,但這次背后暗算我的是個高手,近我身都沒被我察覺,除了王渙就只有這人了?!甭溲娘L知曉一旦被喊全稱就說明黃泉君不悅了,忙正色解釋道。 “你那邊現在是什么情況?” “我被打暈后還被灌了蒙汗藥,然鵝這藥對我起不了什么作用,就是味道太他媽令人難受了,我現在舌頭都還是麻苦麻苦的?!?/br> “辛苦,繼續?!秉S泉君淡淡道。 “我現在在一馬車上,被裝在麻袋里兩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見,外頭有馬蹄聲不下十匹,路面顛簸地厲害應該是山路,”落涯風咂舌道:“那高手現在不在,外面的十多條雜魚我能解決,所以想問下主公的意見,我是現在擰斷他們脖子回城呢,還是留下以身犯險深入敵窩端了他們老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