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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長嘆了口氣,本王籌謀多年,誰知卻因你功虧一簣,若不進宮來見你一面,本王怎會甘愿。他突然從窗口跳下,步步朝她逼近道:你可知道云霆很快就要進京,還給太子帶了件禮物。 雙華嚇得猛往里縮,手心被銀杵咯的生疼,可信王卻停在床沿,身姿透著凜凜的冷意,臉上仍帶著笑道:到了那時,本王便注定功虧一簣,雙華meimei你說,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雙華瞪著他道:王爺行的是不義之舉,違的是天道正理,還是早日回頭罷 信王面色一冷,道:何謂天道?若父皇沒有戰死,若不是叔父使盡手段謀得皇位,這天下本就該是我的,我才是天道。 雙華見他已有癲狂之色,心頭駭然,努力勸慰道:既然已經走到如此地步,王爺何苦要執迷不悟,為什么不能放下呢? 信王低頭看著她,目光亮的令人心驚:其實,這件事并非毫無轉機。他慢慢彎腰下來,伸手朝她逼近:若是云霆進宮后發現,他的夫人和未出世的孩子都死在東宮,你猜他會怎么做? 雙華嚇得倒抽口氣,慌亂之下,將手里的銀杵直戳過去,可信王眼疾手快,轉眼就將那銀杵給奪走扔在地上,雙華心中絕望,卻不愿示弱,只是咬唇狠狠瞪著他。 但信王的手卻停在她臉頰,輕輕摩挲了一下,就被她偏頭躲開,笑容里添了幾分澀意道:可是,本王卻舍不得。 雙華渾身都在抖,仍是用發紅的眸子瞪著他問:你到底要做什么? 信王的黑眸里浮動著濃霧,一字一句道:八月十五那晚的燈會,你究竟有沒有對我動心? 雙華一愣,隨即露出迷茫的表情。 信王低頭輕笑,眼角仿佛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然后站直身子,用夸張的語氣道:早知道那晚,就不該讓云霆把你拐走。 然后他決絕地轉身,似乎怕自己會后悔,飛快地從窗口躍出,走之前最后拋下一句:告訴云霆,本王就算真的成事,也不會要了他的命。不管他信不信,狠不狠,我也只剩他這么個兄弟。 雙華緊張地盯著他徹底消失在夜色里,劫后余生般大口喘著氣,面前只??湛杖缫驳拇半?,一輪皎月照著飄動的帷幔,仿佛剛才,只是自己做的一個噩夢 第二日,京城開始流傳一個消息。 王皇后薨逝前,特意召見靖帝留下的親信,留下一份托孤血書。這些年來他們一直暗中籠絡前朝舊部,意圖顛覆成帝,扶信王登基。 幸好長寧侯顧遠蕭早有所察覺,這些年以一直安插暗探調查,昨日孤身一人夜探兵營,親手取得統領趙樹首級,并將叛黨名單派人送進了東宮,第二日,叛黨余孽全被掃盡,這場籌謀數年的陰謀也終究胎死腹中。 可當太子派人將信王府團團圍住時,才發現里面只剩幾名老奴,信王早已不知所蹤。 然后,太子親自下旨開城門迎長寧侯入城,顧遠蕭鐵甲銀盔,高舉趙樹首級策馬走過長街,兩旁百姓親睹長寧侯雄姿,無不仰慕神往,歡呼聲、贊嘆聲久久不息。 當雙華收到長寧侯入宮的消息,立即喚來兩名嬤嬤替她梳妝,她足足兩晚沒有安睡過,特意讓她們給自己涂了厚厚的脂粉,掩飾臉上的憔悴。然后畫了個艷麗的妝容,對著銅鏡中左右端詳,終于笑了出來。 她想馬上見到他,用自己最好的模樣。 誰知她第一個等到的竟是太子,他揣著手爐,臉色仍是蒼白不見血色,緩緩走到她面前坐下,笑了笑道:這賭局,是你贏了。 雙華滿心都是能見到心上人的雀躍,無心與太子周旋,急忙問道:敢問殿下,我是否能離開了? 太子揣著手,不置可否地看著她,看的雙華漸漸露出慍色,才輕聲道:其實,我從小就很崇拜他。 雙華一怔,又聽他繼續道:可我身子太弱,有次跟他們出去染了風寒,足足躺了半個月才好。后來他每次去找皇兄,就嫌麻煩不愿帶我一起,等皇兄病逝后,他便再也沒來看過我。太子臉上露出nongnong的失落之色:所以我就開始怨恨他,忍不住想找他的麻煩。 雙華眨了眨眼,實在不知該說什么。 這時,太子長吐出口氣,道:幸好,他從來不曾讓我失望過。 雙華想了想,正想說什么,太子已經揮了揮手,笑著道:去吧,他在外面等你。 當雙華終于走出住了足足五日的宮殿,一眼就看見院中槐樹下,顧遠蕭穿著絳紅色的朝服,身姿凜凜,披光而立,轉身看見她時,眼眸里也燃起光束。 她想喊他喉中卻擠滿澀意,壓抑了許久的眼淚終于傾瀉而出,剛艱難往前走了兩步,就被他大步跑過來一把摟進懷中。 雙華按著哥哥寬闊的肩膀,閉上眼想:她的英雄終于回來了。 回侯府的馬車上,雙華依戀地靠在哥哥懷里,兩人與咫尺間默默對望,仿佛怎么也看不夠。 過了一會兒,顧遠蕭才開口道:方才我去見了陛下,他的病已經好了不少。他同我說了許多話,說這次才真正看清,大越江山看起來穩固,其實還藏著許多看不見的危機。他還說憂心太子的身子,不知自己離開后,太子能否有能力坐穩這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