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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卻很為她不平,雖然這么算起來,自己還是贏得了和皇后的賭局,但她實在不想看到這孩子花費許多時間想出的心思,就此付諸東流。 她親眼見雙華翻遍典籍去找能讓木炭燒出白霧的法子,又尋得能藏在袖中的熏爐,盯著工匠縫制雀翎和宮裙,將一切都準備妥當,再找人為她奏《春江花月夜》的曲子,幾乎日日都排演到深夜,最后卻因為如此理由,無端端折損了光華。 她越想越氣,忍不住又進了趟宮想找皇帝哥哥理論,誰知卻在半途碰上了信王,意外得知了一個讓她十分驚訝的消息,于是公主眼珠一轉,倒是想到個更好的補救法子。 當顧遠蕭回到侯府,聽說公主再度駕臨,連忙趕去花廳覲見,可聽公主悠悠說明來意,他只覺得荒謬至極,道:公主想讓我在壽宴上奏琴? 堂堂長寧侯,平日里瞪一眼就能讓人不敢作聲,卻要當眾奏琴彈曲,這不是讓他被同儕取笑嗎?以后他威嚴何在! 他冷著臉很不痛快的模樣,公主卻說的理所當然:信王告訴我,說你和馮夕顏一樣,都是師承周衍,由你來代替她自然是最好,皇兄必定十分樂意,母后那邊也好交代。 顧遠蕭瞪起眼,實在不好對公主說重話,只得冷聲道:謝公主抬愛,可云霆這些年疏于琴技,實在不能在太后大壽的日子獻丑。 公主拖長了音啊了一聲,然后露出惋惜神色,邊往外走邊道:那就太可惜了,長寧侯既然如此堅持,就沒法先睹三小姐艷驚四座的表演了,也沒法助她一臂之力,枉費了雙華的一片用心。 她故意不緊不慢地邁著步子,果然聽見顧遠蕭在背后喊了一聲:公主這話是何意? 公主得意地一挑嘴角,頭歪過去輕聲道:長寧侯還不知道吧,三小姐獻藝時,陛下可是眼也不眨地盯著她瞧呢??上?,因為少了琴音相奏,這表演注定會失色五成,哎,我看那孩子傷心難過也不敢開口,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可能會哭哦。 她說完,果然看見顧遠蕭露出掙扎表情,過了一會兒終是開口問道:她現在在何處? 公主府里,彩線仕女圖織毯上,炭爐燒起升騰的白霧,顧雙華穿起那件金絲雀翎的長裙,眼角淡淡挑起抹玫紅,因今日有些悶熱,她除了鞋襪赤足跪坐在織毯上,邊煮著沸水,邊往門外看,也不知公主說要請來奏琴的樂師何時會到。 可就在這時,她看見門外回廊投下的影子,高大而俊朗,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模樣,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等那人走到門前才發現原來真是哥哥,滿心的雀躍之下,根本來不及思索,站起就朝哥哥跑去。 她跑的有些快,忘了自己穿的是曳地長裙,腳下一絆就往前載,幸好哥哥快步過來,伸出手臂牢牢將她接住,然后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前,輕聲責備道:怎么這般不小心? 顧雙華臉貼著他胸前衽領,冰涼滑膩的杭綢料子,如水般拂過她的臉頰,忍不住閉了閉眼,然后才扶著哥哥的手站直,滿臉驚喜問道:哥哥,你怎么會來? 顧遠蕭低頭時,正好撞見她勾畫嫵媚的杏眸,眉間閃閃金鈿,和宮裙領下若隱若現的曲線。 他連呼吸都隨之一滯,難怪公主會說她艷驚四座,自己珍視多年的羞澀姑娘,初次走到人前,竟已經美到如此地步。 心頭生出些扭曲的妒意,想將她藏回去,只為他笑和哭、美和舞,可最后還是輕咳一聲道:公主讓我來為你演奏,助你完成獻藝。 顧雙華這次更被驚到,瞪大了眼問道:你要為我彈琴? 顧遠蕭關了房門,陪著她往里走,走了幾步又轉身,低頭凝視她許久,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玫紅朱砂道:這顏色不配你。 顧雙華被哥哥批評妝容,莫名有些羞赧,按著膝蓋坐下來道:這是我今晚隨意畫的,到了壽宴那天,公主會找給宮里的嬤嬤幫我打扮。 顧遠蕭在屋內看了圈,順手拿過妝臺上的胭脂盒,用小指蘸濕,幾筆就在她的眼角勾出欲飛的蝶翼,然后滿意笑道:這樣才襯你。 顧雙華未想到哥哥會為她化妝,這時大氣不敢出,眼皮也不敢眨,只瞪著眼任他粗糲的指腹在自己眼尾游移,直到哥哥的呼吸離得遠了,才終于松了口氣,眨了眨眼問:這樣好看嗎? 顧遠蕭盯著她眼角彩翼,隨著羽睫抖動,翩翩欲飛,喉頭仿佛緊了緊,偏過頭柔聲道:好看,很好看。 顧雙華滿心歡喜地去照鏡子,轉頭看見顧遠蕭已經徑直走到黃花梨古箏旁,撩起寬袖,手指試探地往下一撥,立即調出淙淙琴音。 顧雙華雙目燃起光亮,忍不住又問道:可是哥哥,你真的要在那些人面前奏琴嗎? 她當然知道以哥哥如今的地位,再當眾做這樣的事,必定會有些難堪。 可顧遠蕭將修長的手指按在琴弦上,側臉聽了一瞬,然后輕勾起唇角,廣袖翩翩而動,奏出琴韻千重。 他今日特地穿一身白衣,發髻用墨色方巾束起,風流清雋的模樣,目中似含星輝,眉間藏著遠山,奏完一曲才用如略啞的聲音問道:你是要《春江花月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