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與兔子(三十九)讓我抱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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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貍簡單的消毒之后,用刀割開皮膚,鮮血隨之流下,大片大片順著雪白的肌膚蜿蜒綿亙,宛如一朵朵怒放的紅蓮,蒼白的面容與鮮艷的血色,芙蕾忽然明白——為什么他會對于她的眼睛那樣著迷。 如此凄艷如此夢幻般的美麗。 像陽光下破碎的水晶,越零落越絢麗。 她忍不住在心間感嘆,為之作詩吟誦。 在此之前,她難以相信,一個人脆弱流血,傷痕累累的模樣竟如此迷人。 狐貍用鑷子撥開血rou模糊的傷口,他動作極端冷靜,又極其熟練,夾出子彈,縫合傷口,僅憑只手完成,若非是他愈加慘白的臉色,與微微蹙起的眉。 她幾乎品不出他有半分痛苦,芙蕾舔了下發干的唇,轉聲問:“為什么不叫醫生?” 狐貍的手一頓,縫線歪了一點,他側目,失血使他笑得有幾分虛弱:“麻煩?!?/br> 芙蕾閉嘴,他是想用苦rou計么?先把她折騰得遍體鱗傷,又將自己折磨得奄奄一息。 這是什么奇怪的樂趣嗎?她完全不理解。 芙蕾一點也不想看他,將自己縮在被子底下,遮住臉,不去看他?!?/br> 被子可以阻擋視線,卻無法屏住她鼻尖彌漫著,來自于狐貍的淡淡冷香與濃郁的血腥氣。 不知過去多久,她聽見狐貍起身,腳步聲漸漸遠去,她也閉上眼,翻來覆去,朦朦朧朧的睡意涌上頭,她陷入沉沉夢境之中。 夜半無聲時,半夢半醒間, 有一雙冰冷的手拉開被子,像一片輕飄飄的雪落在她的脖頸之上,冰涼刺骨。 根根手指在她脖頸肌膚輕輕撫弄,動作柔和,如溪水緩緩流淌而過,有一絲絲癢意在皮膚上蔓延開來。 夢中的手似山上新雪,湖澗冷玉,凍得她一瑟縮。 直止那雙手卡住她的喉頭,慢慢收緊,她心跳放急,呼吸一窒,就欲醒來時。 那力道卻在這時又陡然一松,轉而爬上她的臉頰,從唇瓣,鼻尖,再流過她緊閉的眼睛,一寸寸,緩緩撫摸。 最終在她眼角眉梢落下一吻,溫柔似水,仿佛一場無人得知的流緒微夢。 “晚安?!?/br> 她聽見他說。 聲音低低,如被風誤的琴聲。 一夜好夢,芙蕾悠悠轉醒。 一睜眼,狐貍正靠在她身側,半倚在床上,并未躺下,細碎的陽光被彩繪玻璃寸寸切割,投下光怪陸離的色彩,落在他依舊毫無血色的臉龐上,長如雪墜的睫毛輕輕顫動,眉心皺起,眼珠在眼皮之下轉動。 芙蕾意識到,他在做夢,顯然是一個不太好的夢。 也不知他夢見了什么,與狐貍相反。 昨夜她睡得很好,狐貍似乎有種特殊的魔力,每每在他身邊,她總是睡得又沉靜又安穩,就連困擾她多時的噩夢也會遠去。 若是不看他緊鎖的眉,狐貍的睡顏可稱得上安靜,靜謐的像一幅塵封至今的畫卷。 芙蕾抬起右手,想為他撫平眉心,手在空中久久停住,遲遲沒有落下。 芙蕾嘆息,還是不忍驚醒他。 她輕輕動了一下,想要在不驚動狐貍的情況下床,這才發現,之前看他失神,都忽略了另一只手正被他握住。 修長的指骨穿過她的手心,與她的手指緊緊貼合。 她一下愣住,小心地掙了一下,非但紋絲不動,反而被他愈扣愈緊。 芙蕾抬眼,對上狐貍困倦的眼,他看她的目光很復雜,似驚似慌,還有些深深的,她看不懂情緒一閃而過。 她開口剛要說什么,狐貍突然伸手,一把扯過她,芙蕾閃躲不及,驟然落進他的懷抱之中,少年力道很大,將她扣在懷中,抱得死緊,令芙蕾都不信他是一個剛受傷的人… 轉念又想,受傷都阻止不了他做那種事,更何況只是擁抱。 芙蕾抬手想推他,被狐貍一下捉住手,握在手心:“別動,讓我抱一會?!?/br> 芙蕾的手被他握住,停在空中。 她覺得狐貍有點怪,又說不上到底是哪里奇怪。 只當他大早上就開始發病——芙蕾一下瞪大眼。 他根本不是發病,而是發情吧?!大早上就這么… 一根guntang的硬物抵在她的腰腹間,芙蕾一下面紅耳赤,咬住唇瓣,只覺坐立難安,再不敢亂動。 擁抱之間,狐貍微涼的唇擦過她發紅變燙的耳畔,他不知又起了什么壞心眼,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舌尖一頂,吮吸了一下。 “唔…”芙蕾捂住嘴,軟綿綿瞪他一眼,含羞帶怯的目光讓狐貍渾身躁熱。 她真要命。